第209章 醒来（1/1）

东海人民医院。

“孩子，你的工作，是斗争，失败，再斗争，直到胜利，这是人民的名义赋予你的重任，你怎么可以半路就不干了，捣乱的人，还藏在背后，你的三个爷爷，都支持你去战斗，将捣乱的人都抓起来，统一他们的思想，统一不了，就让他们滚蛋，你说是不是？”

看着孙子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陈老心如刀割，语气沉痛。

印象中，这个小时候就喜欢送钱给穷人的孩子，他永远充满了朝气与战斗精神。

前几天，还在龙脉基地意气风发，说着纠错工作是大事情，自己愿意承受任何委屈，那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样子，再也没有看到，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拖着时间得不到救治，以致即将成为植物人了。

陈老有一种冲动，他要是站出来，有大把的人愿意帮他，然后将那些捣乱的人都揪出来，全部处死……但是孙子告诉他，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统一思想，团结同志。

孙子的格局很大，他惦记的是，这是观念不同，一些人不理解他而已，时间会证明一切。

可是，他证明了吗？

他都快死了……

“孩子，我是你的爷爷，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老陈家以你为骄傲啊，你不应该这样睡过去，小时候，你不是最爱听爷爷讲故事吗，你听……35年秋天……同志们进入草地，很多人得了肠胃病……老班长，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我要将鱼钩送到纪念馆，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瞻仰它……”

“一个冻僵的老战士，倚靠着光秃秃的树干作者，一动也不动，好像一尊塑像，他浑身都落满了雪花，神色却镇定，自然……将军看着冻死的士兵大怒，叫军需长来，老子要问他干什么吃的……有人小声告诉他，他就是军需处长……风雨更大了，大雪覆盖了军需处长的身体，他变成了一座晶莹的丰碑。”

“胜利不属于这样的队伍，还会属于谁呢？”

“爷爷一直写着日记，记载你所做的事情，你看，我一直贴身放着，每天都记录着，就好像你一直在爷爷的身边一样……”

念叨着，陈老啰嗦着，从口袋掏出一本红色本子，慢慢打开：“你看，四月1号，你去总务报告，正式成为纠错的组长……2号，你回狼牙，指出狼牙的思想问题……”

“你第一次被人针对，被纠错总队带到监狱里，你告诉同志们，个人的荣誉不算什么，受一些委屈没有什么，你们要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任何敌人也攻不破，也吓不倒你们……这是你写在自告书中的话，也得到叶爷爷与戴爷爷的高度赞扬，爷爷以你为荣啊！”

……

“这一次，是爷爷让你去调查天神药公司的问题，但是爷爷想不到，你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还与佣兵拼命，他们不理解你，想让你死，但是写在你的自告书里，所谓团结同志，就是团结看不起自己的，不尊重自己的，跟自己作斗争的同志……你的事业还没有成功，你不能这样倒下了……”

“睁开眼睛，看看爷爷，我很后悔，我应该考虑到，你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孩子的思想，吃着百家饭，也有追求团圆的心思，也想享受天伦，这些，你一天都没有享受过，你一生孤苦，真正享乐开心，都没有几天啊……”

陈老不断说着，从陈赫的小事情，说到他现在的工作，又说到他的自告书……说了很多很多。

钟老等人不能进来，但是牧主任已经他的医疗团队的护士，一直站在旁边等候观察，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通过陈老的话，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陈赫。

他不再是躺在病床上满身血迹的病人，而是一个出生在功勋家庭，却没有家人守护，成为留守儿童，一个人坚强活着，却始终同情穷人向往部队的军人，长大后，他就成为先辈那样的军人，继承意志，成为陈组长，但是他一直被针对……直到被刺杀。

“我该死，我应该多问几句，他也不会变成这样。”牧主任不断自语，“他要是死了，我真的要谢罪。”

“主任，我就觉得他好可怜，他从来就没有私心，也没有抱怨过生活的不公，却生命危垂躺在这里，一个国之利刃的爷爷，在他的面前说着后悔的话……我真的哭死。”

这句话代表那些年轻护士的话，她们忍受不了内心的悸动与共情，都转过了脑袋，不敢看，也不敢听。

这样家庭的人，早应该是人中龙凤，要资源有资源，要资本有资本才对，他却……

众人都不敢比较自己，更无法比较社会一些人，特别是一个叫做核子的人。

“陈老，喝点水吧，你说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看……”

“不，他会醒过来的……”

陈老嘴唇皮颤抖，干枯得好像沙漠。

他始终盯着孙子的眼睛，嘴巴……他的眉紧紧皱着，他一定很疼吧……要是可以，他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代替陈赫，换来他一生平安。

“陈赫，记得爷爷离开前，给你念过的一首诗吗？”

“那些年，你离开了父母，是爷爷带大的你，在爷爷送你读书，立下衣冠冢的时候，我念过诗，你还反驳了，那一天，你很激动……”

陈老的声音变得沉稳，有力，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人皆儿孙望聪明,我被聪明忙一生;唯愿孙儿愚且鲁,无灾无难过一生！”

声音低沉，如同梦呓。

陈老一家，都是科研天才，为了国家付出了所有年华，他们无怨无悔，但倒是希望陈赫普通一些，过上平凡的生活，能享受平安喜乐。

……但是背上书包的小陈赫很愤怒说了。

爷爷，我不认可这句话，既然聪明有才华，就上交给国家呗，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使命，都是为了国家与人民，是不是，爷爷……

“爷爷……我不认可这句话……”

就在陈老闭上眼睛，牧主任等人陷入无法自控的情绪中时，房间中，响起来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干裂的嘴唇蠕动，眼皮颤抖，陈赫吃力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这一幕，沉痛中的陈老，胸腔亿万炸药爆炸，瞬间激动万分，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PS：2更，因为改稿子，结果又审核不过，实在没心情更新，但是还是补昨天1章吧，求赏口粮，希望能放出来，给我安心写完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