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研究（1/1）
宋青云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没有上锁 。虽然戴着面罩，但飞扬出来的尘土还是很让人不适应。没有书皮保护，宋青云把书抽出来时因为氧化纸张泛黄得严重，封面页写着：我们正在走向自取灭亡。
她缓缓翻开第一页，上面写了一句话，字体很大，依稀分辨得出来：赠予青云姐，祝生日快乐。
一看落款时间，确实是她的生日。她翻到正文，然而字迹很模糊，让人看不清。
李臻走过来问：“在看什么？”
宋青云举给他看，“可惜了，放太久了，已经不能看了。”她原位放了回去。
她想到刚刚那个中年李臻说的话：这段路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
没来由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看着书脊上的作者名，一起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现在在哪里？最后都怎么样了？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
“如果没有其他的资料了，那我们就走吧。”宋青云说。
离开了李臻的家，他们回到宋青云的家里搬完最后的物资，考虑到时间已晚，决定睡一觉后再准备启程出发。
第二天坐上车时，车载机器人问道：“贝塔为您服务，请问需要前往哪里？”
宋青云只是随口一说：“贝塔，你推荐一个呗。”她没有其他的意思，他们定了一个方向，但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已为您推荐终点。”贝塔正在加载出已经下载过的导航地图，这一趟的目的地是省城科学院。
宋青云和李臻互相望向对方。
这是非去不可了。
这一趟路开了三个小时，中间宋青云一直在问贝塔，“关于谢玉川的资料”，“我想知道詹仪”，“宋青云是谁”等等问题，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主人设置了访问权限”“贝塔不知道，请换个问题吧”。
宋青云盯着那块小屏幕，她震惊了：“贝塔，你这也不智能啊，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天猫精灵和小度。”
“宋小姐，贝塔是新一代高精尖技术制造，能够全自主工作的机器人，比您说的天猫精灵和小度更加高级。”
宋青云呵呵两声，她冷笑：“我不信。贝塔，你好没有用啊。”
贝塔发出一个委屈的颜文字，“宋小姐，贝塔不是没用的，贝塔是具有感知、思维和动作能力的先进机器人系统。”
“那你能变成变形金刚吗？”
一旁开车的李臻笑出了声来。
贝塔难得的沉默了。
宋青云也不逗它了，她说道：“这样吧，贝塔，你讲一下2023年9月2日之后发生的国内外时事热点。”
“2023年9月3日，为正确科普辐射相关的医疗卫生知识，广州市第十二人民医院于健康管理中心开设了首个‘核与辐射健康门诊’。”
“2023年9月3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举办‘四海同歌——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8周年’主题音乐会。”
“2023年9月3日，日本已排放超3800吨核污水。”
“2023年9月6日，2023年国际能源变革论坛在江苏苏州开幕。据介绍，中国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的电力供应系统和清洁发电体系。其中，水电、风电、光伏、生物质发电和在建核电规模多年位居世界第一。”
“2023年9月7日凌晨，中国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使用长征四号丙运载火箭，成功将遥感三十三号03星发射升空，卫星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发射任务获得圆满成功。”
“2023年9月13日，日本已排放超7800吨核污染水。”
“2024年9月13日，地中海飓风深入撒哈拉沙漠，利比亚水库垮塌。初步统计，利比亚东部地区洪灾造成的死亡人数已超过6000人。”
……
“2024年4月1日，日本核污水排放已到达中国。”
这一路上的三个小时，两人全是听着AI的播报声度过的，不论是否在中途休息。
两人心头都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要喘不过来气，一路上无人开口，只安静地听着贝塔在机械述说。
宋青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李臻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作家刘慈欣在《流浪地球》中这么写道：‘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AI以这段话，结束了它的播报。
很久很久，宋青云才艰涩开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道：“贝塔，这也是谢玉川给你设置好的吗？”
“是的，宋小姐。”末了，这个AI还来一句，“Clever。”
宋青云高兴不起来。
如果没有问出这个问题，那她和李臻还要隔多久才知道他们其实一直被蒙在鼓里。
要问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只能说这一切给她的感觉就是：都太巧合了。
为什么他们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醒来，为了避雨去的是詹仁詹仪的家里？为什么那个宋青云给她留下的信息仅仅只是只言片语而没有重点，她清楚她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从晴海湾出来能碰到一辆指纹对得上的车，明明在这之前都没有过。又为什么李臻的家里会有录好的视频，是笃定我们一定会去吗？
“李臻，这个重启，就是要我们把之前所经历过的再经历一遍吗？”
“从我们这几天来看，我们得知的一切都是他们想告诉我们的。但其实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抓住，这些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或者说，是‘我们’设计好的。”
李臻沉默听完，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也许是跟那个研究有关。”
“不能让我们知道的那个研究。”
“得看他们为我们设置好的目的地——省城科学院，既然要让我们去，就看看这里到底存在什么好了。”
他一脚踩下油门。
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