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虎的独白（1/1）
汪长根眼神朝着梁虎座位的右上方瞟，情不自禁的挠了挠脖子，唯唯诺诺的讪笑道：“姐夫，我很久没碰过了。”
“上次是因为到我姐的忌日了，太压抑了，所以碰了那些东西。不过最近就没碰过了。”汪长根有些沉重的一字一句的向着梁虎解释道。
听到汪长根又提及自己逝去的妻子，梁虎拨动手中菩提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嘴唇不停地翁动着。
随后梁虎语重心长的对着汪长根说道：“长根，你姐姐走的时候一直将你挂念在心上，我并不希望你走错路。”
“姐夫，我知道的，姐夫你也是为我好。”
“为什么在公司，我让你喊我老板？不是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我小舅子，你进公司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需要再强调给别人听。”
“长根啊，姐夫我十五岁步入社会，在社会摸爬滚打了五年，结果在二十岁那年锒铛入狱。等三十岁出狱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跟社会脱节了.....”
“你能理解一个人最有冲劲，最有干劲的年岁在牢里度过是什么感觉吗？”
“姐夫，我懂了，我不会再走那条路的。”汪长根沉默了一会，郑重地朝着梁虎承诺道。
可是梁虎听到汪长根的承诺，更加激动了，大声喊道：“不，你不懂，你现在仍然是在敷衍我！只有你真体验到了，那时候才会明白！才会后悔！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刚进去的时候，是在看守所。当时我年轻，无所畏惧，我谁都不怕，心里想着，反正混社会，在哪不是混。”
“根本不愿意按看守所里所谓的规矩做事。”
“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看守所除了刚进去的‘未决犯’，还有‘死刑犯’。”
“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死刑犯’拽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然后拿着牙刷抵着我的脖子，轻飘飘的给我说，他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别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不然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命。”
“后来转去监狱，监狱的日子没看守所那么压抑，最起码监狱里的人随时都能准确地说出自己还有多久刑满。”
“经过看守所里的日子，我在监狱也就老老实实的。”
“监狱的生活，很枯燥，枯燥的让人想自杀，让人很想念监狱外的自由。”
“每天早上5.30起来，6点吃饭，7点去劳改，11.30吃午饭，下午1.30继续劳改，下午5.00左右回监舍，然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吃晚饭，看新闻，进行思想改造。”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在枯燥的日子里等着自己刑满释放。”
似乎是已经将情绪发泄出来，梁虎情绪平稳了一些，接着说道：“我也不例外，等终于从牢里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什么也不会。”
“听说电子厂工资高，我便随便找了家厂，过去的时候连电子厂的大门都进不去，顶着将近40度的天，我就在电子厂门口傻站着。”
“电子厂门口人来人往，却没一个人理我。几分钟后，我遇到了一个跟我一样在门口傻站着的人，那个人便是你姐。”
“你姐当时明明都二十了，却天真的跟十四五岁一样，那时候的她真是我出狱后唯一的救赎。”
“我刚出狱，什么都不会，手机不会用，饭卡不会用，连宿舍楼的门禁我都不会用。”
“明明你姐也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是却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在我面前，教我各种各样的事情。”
“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孩多好啊，如果她是我老婆，我一定好好对她。”
说到动情处，梁虎手中盘着的手串终于缓了下来，整个人沉在记忆中，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后来有次在楼梯道抽烟的时候，碰巧发现当时电子厂的主管在对你姐动手动脚，我立马上去揍了他一顿，赶跑主管后，我就跟你姐说想跟她处对象。”
“你姐就这么跟着我了，给我生儿子，帮我照顾我妈。”
“你姐嫁给我的八年里都没怎么过上好日子，到她离开的时候有些承诺我都没给她实现。”
“她在日记里说，想好好照顾你，所以我把你接过来。”
“你姐夫我在你姐和你外甥走后，就再没想过要小孩，所以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准备给你的。”汪长根目光有些柔情的看着自己妻弟，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妻子的影子。
可是，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汪长根又开始眯着眼睛拨弄着手中的手串：“所以，我得严格要求你，让你有能力去承担这些。所以我让你喊我老板，让你自己爬，这样你才能服众。”
“老板，知道了。”汪长根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朝着梁虎点头示意着。
梁虎摆了摆手，微微颔首：“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丧尸爆发了，原来积累的很多东西都没有用了，未来是好是坏，我也没办法把握。”
“不过好在，还有一群好兄弟和一些过硬的装备，可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长根啊，不要觉得姐夫啰嗦，姐夫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情要多想想，尽量不要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自己努努力在管理和人心方面琢磨一下，这个在哪都有用的。”
“之后我会跟小毛他们说一声，你带着他们先就近搜集一些物资吧！”
说罢，便继续眯着眼睛，认真地盘着自己手中的手串......
汪长根见此情形，便直接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梁虎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可在看完消息时，眼睛却不由得黯淡下去了。
消息是耗子发来的：“老板，昨天他们出去是为了带一名去过阳城的人回来，目前那个人已经被带走研究了。”
......
汪长根从房间内出来，走到楼梯拐角处，重重锤了一下墙壁：“说什么为我好，不让我喊姐夫，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觉得我丢人，想要维持你在小弟们面前的权威。”
“说什么不让我走歪路。你之前做土方，放高利贷，上门逼债，开赌场和KTV之类的，手上挣的钱是干净的？”
“说是照顾我，手上那么多小弟，从来都不让我去管，我姐真是白为你死了！”
“现在是末世，手上之前存的土枪一把都不给我，还说为我好！”
在发泄了一通后，汪长根也来到了楼下。
汪长根还未站定，一名一头黄毛、打着耳钉的青年男子便直接走上前来，很是狗腿的问道：“汪少，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汪长根见来人正是梁虎提到的小毛，就顺势勾住该名男子的肩膀：“一点小事。小毛啊，姐夫给你说没，让我们一块去收集物资？”
小毛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和对方称呼上的不尊重，稍微有点不悦，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逢迎道：“说过了，之后就仰仗汪少带领我们出去找寻物资了。”
汪长根闻言很是高兴，愉快的拍了拍小毛的肩膀：“哈哈哈，什么仰仗不仰仗，我们一块出去，听我指挥就行，没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