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残忍又仁慈（1/1）

悄悄来到派出所附近的张默感觉周围有点不太对劲，因为刚刚看见派出所内部有灯光突然熄灭了。

如果只是夜晚亮着灯，可以理解成一直没有关灯，但是一直亮着的灯光突然熄灭，那就只可能是存在活人了。

接触陈玲瑄时，张默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住在自己那栋楼的都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也就不会有很多强力的杀伤工具。

所以张默敢在陈玲瑄面前演戏，敢直接跟陈玲瑄碰面。因为他坚信，在身体莫名得到强化之后，自己就算打不赢，也能逃走。

但是，面对未知的派出所，张默却有点胆怯了。

因为并不知道，现在盘踞在派出所中的人究竟会是什么心思。

是会将他赶走，还是会将他送去体育馆，甚至是做一些更可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派出所里很有可能有热武器的。

兵器在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在汉代，汉兵依仗兵器之利，而胡兵兵刃朴钝、弓弩不利，故胡兵五而当汉兵一。

后来，胡兵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

所以，在自己身单力薄的情况下，张默并不敢贸然前进。

张默想了想，决定先稳妥观察一下，便在派出所旁找了一层6层小楼，通过观察楼底丧尸数量和楼层内丧尸数量，随机在丧尸数量较少的楼层挑选了一间可以观察到派出所的幸运房间。

用撬棍破门而入后，张默果然没有发现房间内有活人的痕迹。

屋子里只有两只生物，一只是丧尸，另一只也是丧尸。

张默便将他们都推进客厅，自己一人独享整个卧室，而卧室的窗户正对着两层楼的派出所。

等待和观察，总是无聊的，张默便拿起手机，给陆飞和老王分别发了条骚扰短信，短信内容都是一样的：“宝贝，在干嘛？”

老王并没有回信，陆飞倒是很快回信了：“默儿，我们在看电视呢，就是老王估计出事了，我们跟老王有接触的都被带去检查了两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放回来。”

......

尹院士盯着手中的基因测序结果，眼里却有止不住的悲伤：“王远确实已经被感染了。”

尹玦感受到了自己爷爷的情绪，但是却有些不解，想了想，还是拉着尹院士的手说道：“但是他周围的人都没事啊，这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不是吗？”

尹院士苦笑了一下：“是啊，这些是好事情，但是爷爷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小玦啊，有时候我会觉得，你这种对任何感情都很淡漠的性格，很适合做医生。因为你好像永远不会受伤。”

“现在王远看起来精神很好，各项指标都还比较正常，他还能跟我们有说有笑。”

“可是，慢慢的，他会感觉身体昏沉，他身体的各项指标会开始下降，但是他依旧不会有什么大的痛苦。”

“他可能仍然会抱有侥幸心理，他会感觉他现在身体良好，配合我们努力治疗，他就有痊愈的可能。”

“这个病毒很残忍，却又很仁慈。”

“残忍的是，他会无情的剥夺所有人的性命；仁慈的是，他最后是无痛离开人世的。”

“给一个人希望，却又带给他绝望是最残忍的，所以直到他死前，我们都只能尽量给他希望，然后祈祷奇迹的发生。”

“作为医生的我们却清楚的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救回来的可能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他的身体做各种各样的尝试，去试着减缓他死亡的进程。”

“但是最后我们，也不得不去目睹他的死亡，亲眼见证他化身丧尸......”

“毕竟目前为止，根据水、电、通信等多种数据综合分析，阳城100W的感染率到了90%，江北区300W人的感染率也到达了80%，而全国没有一例让患者痊愈的例子，哪怕是延缓感染者丧尸化进程的例子都没有。”

尹玦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但是她能感觉到爷爷的情绪低落，她便上前轻轻抱住了尹院士：“没事的，爷爷，我会陪你一起加油，会陪你一起祈祷的，我们尽量研究出来他的机理就好了。”

孙女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原本沉浸在消沉氛围里的尹院士感到了一些慰藉：“有时候，感觉你完全不懂别人的情绪，有时候又会感觉你对别人情绪很敏锐，只是不理解罢了。”

“都怪你妈，给你起了个‘玦’字......”

“嗨，不提了不提了，爷爷老了，就容易伤春悲秋的，很容易带情绪。先工作吧，小玦。”

尹院士拍了拍孙女的背，顺势推开了尹玦：“小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现在明明没有发现潜伏期病人通过飞沫传染周围人群的病例，为什么阳城和江北区的感染率这么高？”

尹玦似乎是很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直接干脆地回答道：“尹院士，其实‘X病毒’真的很像狂犬病毒，主要通过体液传播，但是某些时候也会通过空气传播。”

“比如，狂犬病毒就能在洞穴蝙蝠能以气溶胶形式传播；‘X病毒’也是同理，当人长时间呆在病毒浓度较高地区的时候，哪怕没有接触到含病毒的体液，也有可能被感染。”

“阳城的居民，就是这样被感染的，有过阳城旅居史的大部分居民也是这么被感染的，少部分是被丧尸袭击，导致伤口接触到含病毒的体液，而被感染。”

“至于江北区，我看过地图和气象资料了，阳城的风向大多都是吹向江北区的，江北中心地段离阳城只有60km。”

“通常情况下，病毒本身就只能在空气中存活12小时，通过大气扩散，病毒会跟随大气以1m/s的平均风速扩散到阳城周围，而他传播的极限，就是江北区。”

尹院士有些不解：“这个数据我也算过，差不多是43千米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病毒浓度达不到，江北的感染率达不到那么高的。”

尹玦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似是在跟尹院士炫耀一般：“19年12月27日，阳城有播报过大风蓝色预警！气象资料显示，当时阳城平均风力达到6级，并且持续了1个多小时，后来风力下降，就解除了预警。”

“这股风，足够且只能将阳城充满病毒的空气推到江北区。但是由空气同时也会横向扩散，所以病毒在某种意义上还是被稀释了，所以江北区的初始感染率并没有阳城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