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佛吗?姓齐。(1/1)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你把你自己都送到教务处了,现在全校都知道了你的‘丰功伟绩’!却治不了秦语个狐狸精!”
韩曼阳画着与年纪不符的浓妆,攥紧修长的指甲愤恨地骂着王雨儿。
小阳台上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走过,虽听不清,也都自觉的和韩曼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雨儿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讪笑着,阴郁更甚。
韩曼阳咬了她的把柄,这件事她办不好,事情还是没完,只能讨好解释道:“曼阳姐,你是不知道,秦语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她说她知道我会传纸条,是不是……”
“是你个头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怀疑我告诉她?我巴不得她滚出明德,成天清高的假样子!就这样上次虎哥还看了她好几眼,她要不是背地里勾搭了,虎哥怎么会……”
秦语她们上的明德高中是檀香市首屈一指的私立高中,师资力量雄厚。
明德高中里面一半的学生都非富即贵,像校草齐闻渊这样,好几栋教学楼都是他家里面捐的。
高一到高三每一级按正常排序,有十个班。齐闻渊上的A班并不在正常班级排序内,而A班里面的学生,家族实力是基础,更重要的是学生自身也要品学兼优。
韩曼阳嘴里的虎哥是校外一个二十出头的混混,整日游手好闲。
“曼阳姐说的是,我了解秦语她那个人,肯定是她背地里勾引虎哥了!不过曼阳姐……你和虎哥真是传言那样?”
王雨儿谨慎的奉承着,但她心里实在觉得韩曼阳是个没头脑的草包,要不然怎么会高一就留级了两年呢,都二十来岁了,高中还没毕业,成天在高中混日子……
“他只是我表哥罢了……不许再说!多想想你自己的事,下次你若还是教训不了秦语那个狐狸精,就别怪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韩曼阳向厕所扭去,准备去补补妆。
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冷杉枝丫上的麻雀灵活地抖下尾巴上的落雪。
路灯橘黄色的光映在雪地里,辉映得天好像又亮了一些,秦语踩在雪里的每一步都咯吱咯吱作响。
等小夏老师批改完作文,秦语再走出来时,外面放学的学生已经走了很多。她裹紧围巾后把手机开机,看到了上午小姨打过来的电话。
像有根细小的针在心里轻轻扎了一下,秦语心里没由的难受。
妈妈走了以后,最疼她的就是小姨了。外婆只有妈妈白玉茹和小姨白歌两个孩子,自从外婆和妈妈已经去世了,小姨就是她身边唯一认真待她、对她好的亲人了。
上一世因为父亲的不着边,小姨在高三时亲自从国外回来照看她。就在这一世她重生醒来之前,小姨还在为她的病痛担心。
“小姨,我是小语,这个点儿您吃早餐了嘛?上午我手机关机了没接到您的电话……”
“喂,小语呀,我正和你姨夫吃着呢,秦——你爸最近回来了吗……”
秦语听出来了,小姨想说的是“秦封”,她父亲的名字。
“你高三学业重了,身体最重要,等小姨忙完这段时间就回来看你……”
重生后,再次听到小姨轻快声音里满满的关心,秦语有些鼻头发酸。
上辈子去世之前,也一直是小姨陪在她身边,她应该是死于过度悲伤。
可死前的最后一眼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离开之后,意识似乎游离于身体之外。
秦语能看到小姨和医生围在她的病床旁,她们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她却听不见,只能看见各种仪器都插在她身上……看见医护们围着她抢救操作……
渐渐,医生摊开手,摇摇头和小姨说了什么。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撞开。
是齐闻渊!
他的肩膀不住的颤抖,胸腔剧烈起伏着,脚步虽踉跄却是径直地走到病床前,单膝跪下,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握住了秦语那双已经没有了血色的手。
秦语从未见过向来温和的齐闻渊这个模样。
刚想唤他,再和他说说话。可意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模糊……
最后一眼,秦语看到了似乎是觉得他这样鲁莽的小姨上前去,想要拉开齐闻渊。
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那向来如春水般温柔的双眼此时布满血丝,犹烈火般猩红,而看向小姨的眸光更是冷的像一把迟凌的刀。
这便是上一世的最后一个画面。
意识渐渐飘忽,再次清醒过来就在这一世的考场上了,这一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面和小姨聊天,一面回想着上一世的最后,秦语越走越慢,脚步停在了校门口一辆车前。
眼前的车披了一层雪,她的手微微抬起,不知不觉地抠起了车窗上的雪。
待雪被秦语的小手抠掉一些,漏出了拳头大小的车窗玻璃时,忙着煲电话粥的她不经意间瞥见车里好像有人!
待她稍正眼一看,发现车里坐着那人竟然是齐闻渊!
“啊啊……?!”
有人就算了,这人竟是他。
下了两跳的秦语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掉地上。
此时虽有路灯和雪的映照加持,可毕竟是天黑了,透过车窗看的也更加不真切。
拳头大小的玻璃……只一眼,秦语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表情,这会儿偷瞄过去,那双桃花眼似乎正颇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是错觉吧……
秦语只想在雪地里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喂?小语宝贝……怎么了?”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在打电话,秦语微侧过身,手捂着嘴,小声道:“没事没事,小姨,我刚不小心绊到了……我先往回走了,不说了哈!你和姨夫平时工作也记得注意身体!”
车身线条流畅,披了一件白色的雪“披风”,本身的阑夜黑被隐藏起来。
齐闻渊慢慢摇下车窗,车窗上趴着的雪一点一点下滑。
这下秦语看清楚了,齐闻渊一身窃蓝色开衫毛衣,内衬月影白衬衫,带着一副金丝细框眼睛,比景乐寺里一见又添了几分禁欲,正眼底含笑地看着她。
当事情不好补救时,当做没发生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秦语选择直接略过她刚刚的手欠行为。
“这么晚了齐同学,你还没回呢?”嘴上虽热络地打了招呼,秦语却心虚地不敢直视齐闻渊。
很幸运,善解人意的齐同学对这样的解决方式还算认可:“就回去,刚刚我也在接电话。”
秦语强颜欢笑,果然没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回想起上午好不容易跟恩人相见,却没说什么就逃之夭夭的事情。于是秦语选择硬着头皮再次转移话题……
“噢!上午在景乐寺也碰见你。你是信佛吗?”秦语抿唇——“讨好”的甜笑,表示渴望齐同学再发慈悲给她台阶下。
“我姓齐。上午你不是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