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车祸（1/1）
KTV楼下。
沈霜坐上莫垣的车疾驰而去。
淼淼跟在后面，将手机丢给附近车里的季初行，没好气道：“叫你脚踏两只船，被女人打死都算你活该！”
季初行苦着脸，转头对小黑投去求助的目光，“小黑，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小黑：“我尽量……”
回家后，淼淼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就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她发现本来紧闭的阳台门又开了，房间里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她来不及擦头发上的水，跑到阳台上往下面看去，除了楼下的路灯，半个人影都没有。
淼淼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小偷会来家里偷两次，还什么都没偷走。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淼淼悬着一颗心凑到猫眼去看，外面走廊里没人，静悄悄的。
余光瞟见脚边的一张纸，她狐疑地捡了起来，纸上写着一句话：小心点，你被H盯上了。
什么意思？
忽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淼淼激灵一下，纸条从手上掉落。她赶紧凑到猫眼上，骆泽川正站在外面。
她连忙将纸捡起来，打开了门，顺势看了一眼旁边的走廊。
骆泽川见她鼠头鼠脑的模样，问：“看什么？”
淼淼赶紧将骆泽川拉进房间，关上房门。
“我家里好像进贼了！”
骆泽川面色一变，目光梭巡着淼淼的公寓，沉声问：“有丢东西吗？”
“我家里除了笔记本电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她伸出食指摸了摸小巧的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噢，说来也有，有个比较贵重的。”
“什么？”
淼淼眨着眼睛，恬不知耻道：“我啊。”
“……”骆泽川定定地沉默了两秒，然后闷声笑了出来，说：“贵不一定，但是确实重。一般人还真是偷不走。”
“……”
早知道又被损一顿，淼淼刚才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骆泽川笑过之后，马上严肃起来，“你怎么发现进贼的？”
淼淼指了指阳台的玻璃门，说：“上次我带露丝回来，发现阳台门开了，平时我出门都关上的。刚刚我洗澡出来，门也开了，但是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
“噢，还有这个是刚才我在门缝边捡到的。”淼淼将刚才那张纸递给骆泽川，“你刚才上来没看见有可疑人吗？”
“没有。”骆泽川盯着纸上那句话，眉头上似乎布满阴云。
“这上面提到的H，是什么意思啊？”
骆泽川也没有头绪，只是认真叮嘱道：“安全起见，最近还是先不要在这住了。”
“那住哪里啊？”
骆泽川很自然地拿过淼淼手里的毛巾，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说：“不是还要处理沈霜和笛卡尔侄子的事吗？那就去雾山社住。”
机智！
淼淼抬头看着骆泽川流畅硬朗的下颌线条，有些发呆道：“骆泽川。”
“嗯？”
“你谈过恋爱吗？”
骆泽川擦头的动作轻微一顿，低头撞见淼淼清泉似的目光，红润饱满的嘴唇和优美性感的锁骨，他迅速移开眸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耳朵有微不可见的红晕。
“没有。”
淼淼眼睛笑得像月牙，问道：“你觉得晓倩这人怎么样？”
“？”
“是招年轻男人喜欢的类型吗？”
骆泽川将毛巾置于淼淼手里，莫名其妙地发出三连问：“我怎么知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莫垣不是单身吗？今天他来接送晓倩，要是他俩看对眼了，晓倩搞不好会放弃报复季初行。”
“那可不一定。”
“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接受一段新的恋情。”淼淼煞有介事地说，“也不知道莫垣喜不喜欢晓倩这个款的。”
她看了看骆泽川，有点好奇直男的审美，问道：“你觉得晓倩漂亮吗？”
“……”骆泽川先是缄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一句让淼淼震惊一万年的话。
“不觉得，你漂亮。”
这是从骆泽川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夸她！
淼淼不敢置信地抓着骆泽川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几番，然后再三确认他目光里不是讥诮不是嘲讽而是满满的真诚后，她不安地咽了一下口水，表情一言难尽地坐到沙发上。
“骆泽川，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
淼淼抓着手里的毛巾，夸张地捂着胸道：“你不会要贪图我的美色吧？”
骆泽川嘴角上挑，无情讥讽：“我对发育不良的白菜没有兴趣。”
喵的！这才是骆泽川！
淼淼将一个抱枕使劲朝骆泽川砸去。受死吧！
那晚过后，沈霜没再回复淼淼一个信息。反倒是沈彦关心地发来问候，问她是不是跟沈霜吵架了。
淼淼真的很想质问沈彦，晓倩的事他到底知不知情，是不是他做的？
然而理智让她保持沉默。没有证据，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淼淼觉得一个意念体也干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但是还是小瞧了一个被渣男伤害过的女人。
第二天，季初行给淼淼发信息，说他门口被人堆放了恶臭的垃圾，还附带了一张照片，淼淼看到垃圾袋里有只死老鼠，吓得当场尖叫。晦气！
然后就是季初行出租房的走道，被贴满了各种恶毒的谩骂，还有季初行和小女生逛街的背影照片。女生的脸被涂抹了，但季初行的脸一眼就能看出来。
紧接着，季初行的门被涂满洗不掉的颜料。季初行的钥匙孔被胶水堵塞。门缝被塞进各种带血的符咒。后来，季初行还收到不知名包裹，包裹里装着的东西让他毕生难忘。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幸好只是小狗的。
季初行就算胆子再怎么大，再怎么不怕邪，也到了崩溃边缘。
淼淼当然不会同情渣男，但是晓倩做的这些事实在过于疯狂，淼淼瞬间就打消之前想撮合晓倩和莫垣的念头。
接二连三遇到这些事之后，季初行说他要回老家避避风头。淼淼觉得这是个明智之举。这段时间，季初行实惨，也长了教训。
小黑最后一次见他，说他瘦了好多。满脸的憔悴。
“要不要我送送你啊？”出于礼貌，淼淼随口一问。
季初行在电话里说：“不用送了，我今天刚好提车，直接回去了。”
“你还会开车啊？”
“高中毕业我就考了驾照了，后来一直做兼职赚钱，就是为了用赚的第一桶金买一辆车。”
除了在感情方面渣点，人还是挺上进的。
“祝贺你喜提人生第一辆车。那你路上自己开车小心点。”
挂掉电话，淼淼就对众人道：“季初行今天回老家，暂时不会跟沈霜碰面了。沈霜的事接下来怎么处理？”
放任不管总不是个事儿。笛卡尔说意念体怨念太重，是会损伤本体的。
西子道：“要不，我叫我大表弟约她出来谈谈心？”
淼淼现在应该是约不动了。沈霜现在肯定认定淼淼是跟季初行一伙的了。
“能行吗？莫表弟靠不靠谱来着？”王胜一副不确定的口气。
“反正比你靠谱，你能把沈霜约出来不？”
说的也是。
西子当即给莫垣打了个电话，但是对面都无人接听。
淼淼安慰道：“可能莫垣正在忙，也不急这一时。”
下午时分，一阵电话铃声将淼淼吵醒，彼时她还趴在桌上小寐。西子连忙把一脸迷茫的淼淼拉了起来，慌张道：“完了完了，赶紧叫上你家骆泽川，季初行要出事了！”
淼淼打了个激灵，“出什么事了？”
“沈霜那小蹄子这回来真的，她把莫垣的车借走了。”
“她借车干什么？”淼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不懂西子到底在说什么。
“莫垣说她神色奇奇怪怪，问她要车做什么也不说，就说有重要的事。而且莫垣还说没听说过沈霜学过开车，我怀疑是晓倩，她想撞死季初行。”
淼淼听到“撞死”那两个字眼，困意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边拨着季初行电话，一边去喊骆泽川。
季初行那边一直都是忙音。
淼淼又接着打沈霜的，连续打了几次没人接，最后直接关机了。
笛卡尔已经报警了，但是从银光市到季初行的老家宣平镇有两条路，不知道季初行走的是哪条，一路查监控短时间内很难查到季初行的方位。
但是熟悉季初行的晓倩知道。
他们只能兵分两路去找。
淼淼、骆泽川坐的是雷凯恩的车，途中，季初行的电话打来，淼淼看到来电显示手都抖了，连忙接起来：“季初行，你没事吧？你在哪里？”
对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淼淼，我，我车被撞了……”
“谁撞你？”淼淼已经猜到结果了。
“……晓倩，晓倩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她，她冲下河道去了。”季初行声音很不平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别慌，发个定位给我，我们马上过去。你有没有受伤？”
“……一点外伤，晓倩应该比较严重……”季初行发出一声粗喘，似乎用力在拔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季初行发来了定位。
“雷凯恩，掉头。”淼淼说着，又将定位同步给了西子。
淼淼紧接着打了个电话给沈彦，她应该早点给他打的，沈彦至少也是个理智的人，总不至于任由自己妹妹胡来。
还没等对方开口，淼淼就急道：“沈彦，你现在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沈霜出事了。”
对面沉寂了两秒，然后便是平静的询问：“出什么事了？她不是在家吗？”
“沈霜开车撞人了。”
沈彦的声音略带迟疑：“我没有给她车开。”
“你兄弟莫垣借给她的。我发定位给你，你赶紧过来。”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火急火燎地赶到季初行定位的地方，淼淼一下车就看到了前方的救护车和一辆接近报废的新车，还有一辆布加迪停在旁边，沈彦正在车旁打电话，看到淼淼下来，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目光远远地朝她望来。
河堤边，一辆吊车正在河里打捞着，旁边停着小黑的车子和两辆警车。
淼淼第一时间跑到报废的那辆车边，看到季初行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旁边有个护士正在给他处理手臂的伤口。
季初行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疲态：“没啥事，就是被树枝戳破了手，比起我的车好多了。”
淼淼又看了一眼季初行的车，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来了，车的前面被树撞得稀巴烂。车后也被汽车撞凹了。
还好，人没事。季初行也是命大，车都撞成这样了，他只是受了点轻伤。
只是，晓倩……
淼淼朝沈彦走去，沈彦依旧没什么表情，冷静又自持，只是淡声陈述道：“这段路没有护栏，沈霜的车车速太快直接冲下去了。怪我，没有让人看好她。”话到最后，语气还是难掩自责。
沈彦跟沈霜亲情淡薄，淼淼也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沈彦根本就不会太在乎。淼淼忧心忡忡地看向河道中央，半晌，莫垣的车子就被打捞了起来。但是，车窗开着，沈霜并不在车里。
唯一的可能是，沈霜弃车逃出来了。这个结果，就目前来看还算是好消息。至少还有一点活着的希望。
“沈霜会游泳吗？”虽然明知沈彦肯定不会知道，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
沈彦的回答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他们兄妹简直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不得已淼淼只好又去问季初行，“晓倩会游泳吗？”
季初行恹恹地说：“不会。她怕水。”
现场人太多，警察让他们先回去等结果。
回去路上，西子正在跟莫垣打电话，莫垣知道自己的车子废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比较关心沈霜的现状。想来莫垣也是个大冤种，好心借给别人车，结果不仅车作没了，借车的人也出事故了。
“我说你怎么会借车给她啊，都说车子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不轻易外借，你把老婆借给一个小姑娘咋想的啊！”西子怒骂。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西子又阴阳怪气道：“就你有两辆车是吧，借的还是便宜的那辆，真老婆就不借？”
“你不知道她借车来干嘛你就借，你怎么不问沈霜，咋不借她哥的？……她家不是还有司机吗？也轮不到她开车。就你单纯！煞笔！哎呀不跟你说了！”西子气呼呼地挂掉电话。
等到了晚上九点，雾山社接到了警方的通知。
沈霜找到了，但是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这个结果不免让人唏嘘。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生命，就因为执念太深误入歧途，白白葬送掉了。也许，对于沈霜和晓倩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淼淼不知道沈彦听到这个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有所动容，但是她也无暇顾及了。
季初行自此生了一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