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洒生辰宴篇·少卿大人找到线索（1/1）
谢珏双手紧握着画卷，若是单凭容颜还不能确认画中女子，那一旁的题字就是佐证。
“如烟渔歌”，谢珏瞳孔幽深，伫立片刻后挥手道，“青云，带一众官兵，本官要亲自去张府。”
青云连忙应声，跟在谢珏身后，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他看着谢珏手中的画卷，心中疑惑。
这幅画卷似乎是一个重要的证据，不然少卿大人不会只一眼便要大动干戈去张府。
青云想问谢珏，但看到他神色冷峻，不敢多言。青云赶马，马儿扬蹄，带着马车往张府飞奔。
马车很快到了张府门口，谢珏下了车，径直走进去。青云带着一众官兵跟在后面，把张府团团围住。
谢珏如此大的阵仗，可把张府的下人吓坏了。
“谢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谢珏冷淡开口：“柳如烟在哪里？”
“柳姨娘？”丫鬟慌乱指了个方向，“住在后院。”
谢珏看她一眼，“你带路。”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违抗，只好领着谢珏往后院走去。青云和其他官兵也跟了上去，一路上把张府的人都拦住，不让他们靠近。
谢珏一路直奔张府后院，很快便到了柳如烟住的地方。
谢珏盯着那扇门，对丫鬟道：“把柳姨娘叫出来。”
丫鬟点了点头，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喊道：“柳姨娘，柳姨娘，有人找您。”
门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
淡淡的馨香。
丫鬟闻到这股气息，退了一步，对谢珏道：“谢大人，柳姨娘不在。”
谢珏皱了皱眉，他对青云示意，青云一脚将锁着的门撞开，门大开，谢珏一眼就看到里面空无一人的场景。
谢珏走了进去，柳如烟看来是不在张府了，但或许里面还有什么线索。
谢珏环顾四周，这间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盆花，花儿正在盛放。
这柳如烟以前很是受宠，如今住在这种地方应该是被苛待了。
谢珏低头闻了闻这花，既然花还如此鲜活，那么柳如烟定没有走多远。
谢珏转身对青云道：“青云，你留几个人在这里搜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将张府的人聚在一起，本官要问话。”
青云连忙应声，挑了几个精明的官兵留在房间里，带着其他的官兵去将张府的人都集中起来。
谢珏走出房间，看着张府的人，眼神冷厉。他一一扫视了他们一遍，然后开口道：“本官问你们，柳如烟是什么时候离开张府的？有没有人看到她走的方向？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谢珏的话音刚落，张府的人就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他们都说柳如烟昨晚还在府中，今早就不见了。他们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然而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要么就是他们当中有人说谎。
谢珏神色一冷，“本官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说就大刑伺候。”说着，他对青云使了个眼色，青云会意，立刻命令官兵，准备将张府的人一个个拖出去，用刑拷问。
下人们见状，个个都惊慌失措，大理寺的手段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最先被官兵抓住的小厮哀嚎起来，“谢大人，小的们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们真不知道柳姨娘去了哪里！”
下人们纷纷点头附和，谢珏却不信，“你们且说服本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怎么可能越过你们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张府？”
下人们闻言面面相觑，谢珏继续道：“若本官没猜错，柳姨娘就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你们要包庇害了你们大人的凶手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是惊骇，寻了这么多日的凶手竟然就在他们府上，而且还是张大人最宠爱的妾室柳姨娘，这让他们难以置信。
一个老管家出声反驳道：“谢大人，您说什么呢？柳姨娘怎么可能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她是张大人最宠爱的妾室，平时张大人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谢珏冷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可还记得张大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
一人道：“据说是一种叫做怜无花的毒药，跟柳姨娘有关吗？”
谢珏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卷，展开来给众人看，“你们且看这幅画，你们应该认识画中女子究竟是何人吧？”
众人看着画卷上的女子，都惊立原地。那女子和柳如烟的穿着打扮虽然全然不同，但可以肯定她和柳如烟就是同一人。
“怜无村在两年前一直向朝廷上贡怜无花，此人乃怜无村负责打捞怜无花的一对夫妇失踪了两年的女儿，本名为赵如烟，两年前她为寻得荣华富贵抛下双亲独自上了京城，却不料被歹人盯上，卖去了青楼。”
谢珏说到此处，立马有人想到：“柳姨娘的确是张大人从烟花之地带回府的。”
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寒意，难道谢珏说的都是真的吗？柳姨娘真的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
谢珏继续道：“赵如烟在青楼里受尽了折磨，但是她贪慕荣华的本性未改，她趁着张大人来到青楼，用美色诱惑了他，让他带她回了张府，摇身一变成为了张府的姨娘。”
众人听到此处有些困惑，“谢大人，你说柳姨娘贪慕荣华富贵，可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为何还要杀害张大人？”
谢珏眼神一冷，语气幽幽：“那就只能问指使她杀害张大人的那个人了。”
众人一听，心内立刻沸腾，竟然还有帮凶！
谢珏见他们震惊不已，趁机加重语气道：“本官劝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你们现在若还要说你们不知道，还要为这样一个凶手辩护，本官不会轻饶你们！”
众人闻言，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他们心中都有些后悔，柳姨娘美貌动人又待下人温和，但因为夺走了张大人的爱，不受林氏待见，众人同情柳姨娘，平日里能帮则帮，如果早知道柳姨娘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他们就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这时人群中一人站了出来，是站在后面的一个丫鬟，她对谢珏道：“谢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谢珏看了她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丫鬟咽了咽口水，说道：“大人，我看见柳姨娘今晨寅时披着一件披风从后门出去了。”
谢珏怒道：“如此消息，你方才为何不说？”
丫鬟面带惊恐：“小的不敢说，因为柳姨娘临走前威胁了我，说如果我敢泄露她的行踪，就会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小的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
谢珏神色冷厉，“你耽误本官抓人，若是那柳如烟逃之夭夭，本官必会治你的罪！”
丫鬟连忙跪下求饶，“大人，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也是为了保命。大人，您饶了小的吧！”
谢珏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挥手让她起来，“你起来吧，本官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要告诉本官，你看到柳如烟去了哪里？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丫鬟听到谢珏不会为难她，松了一口气。她忙道：“谢大人宽仁，小的感激不尽。小的看到柳姨娘去了东门方向，她身边有一个男人陪着她。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小的只看到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谢珏眉头一皱，“仅此而已？”
丫鬟闻言再度回忆，终于想起来一个细节，“谢大人，我想起来，那男人拇指上还戴着一个木扳指。”
谢珏道：“好，本官记下了，你还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张府的吗？是坐车或者骑马？”
丫鬟想了想但：“他们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只是步行而已。”
谢珏点了点头，“好吧，你先回去吧。本官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还想起什么细节，就告诉本官。”
丫鬟连忙答应，“是，大人。”
谢珏对青云道：“青云，你将这个丫鬟带回大理寺，让人根据她所说绘出那男人的画像。然后派出更多的人去东门方向追查柳如烟和那个男人的行踪。本官要亲自去追捕。”
青云应声领命，带着丫鬟离开了。
彦倾斓收到消息，前去与谢珏会合。
“这样说来，柳如烟是被人接走了，而这个人，一定比张铮言更能满足柳如烟的野心和欲望。”彦倾斓垂眸思索，“看来此人也是朝廷中人。”
谢珏颔首，“我与你想得一样，张府的丫鬟给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人是朝廷中人，且手上戴着木扳指，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徒步离开张府，说明柳如烟要去的地方一定离张府不远。”
彦倾斓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只要沿着东门方向寻找，就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杀害张铮言呢？张铮言是朝中的重臣，他们这样做，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谢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杀人必有目的，柳如烟或许是为了攀附权贵，但那个背后助她逃走的男人，一定与张铮言有什么关联。”
彦倾斓沉吟道：“可是我们能找的嫌疑人都找了，这男人应该不在他们之中，还有谁会想要杀张铮言呢？”
谢珏皱了皱眉：“这就是我们要查明的，这男人的身份和动机都是一个谜，我们只能从木扳指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此人。”
彦倾斓点头道：“好，事不宜迟，少卿大人，我们兵分两路，我派人去东门方向追查柳如烟和那个男人的行踪，您根据画像去走访朝中官员，我们分头行动，一旦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对方。”
谢珏拱手，“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彦倾斓还了一礼，“能为少卿大人办事，是倾斓的荣幸，少卿大人，我们大理寺会合。”
两人分别离去，各自带着人马去执行任务。
大理寺，李诏郢得知谢珏需要画像师，将自己的手下派出，留在谢珏身边办事。
此人名为顾要郴，人称顾侍卫，最擅长绘画，以及吹箫。
顾侍卫是一个相貌清秀冷峻的年轻人，身材修长，肤色略黑，嘴角从不挂笑容。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侍卫服，腰间别着一支长箫，手中拿着一卷画纸。
顾侍卫对谢珏十分恭敬，虽然太子将他转派到大理寺，但顾侍卫对谢珏的尊敬就如对太子一般。
顾侍卫画技精湛，能够栩栩如生地描绘出各种人物和风景，箫声悠扬，能够抒发出各种情感和意境。顾侍卫不苟言笑，在东宫常被人戏称为“冷萧画手”。
青红好奇地打量他，起了戏弄的心思，她在顾侍卫耳旁道：“长得真不错，除了黑了点，倒是比青云帅多了。”
一旁的青云白了她一眼。
青红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听闻你的箫声十分动听，那你可否为本姑娘奏一曲凤求凰？”
顾侍卫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更不喜欢被人调戏。他冷冷地看了青红一眼，“本侍卫奉太子之命，来此为大理寺少卿绘画，不是为了给你吹箫。请你自重。”
青红听了顾侍卫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这个冷面木头竟然如此不识趣，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日后我们可是要同在少卿大人身边办差，你不怕我跟少卿大人告状，让他把你赶出去吗？”
顾侍卫冷哼一声，甩袖道：“无理取闹！”
青红急眼了，撸起袖子就想上去跟顾侍卫打架，“你以为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就了不起吗？我今日非要打得你甘愿为我弹凤求凰！”
顾侍卫见青红扑过来，不屑地一抬手，就将她推开，嘲讽道：“哼，不自量力。”
青红恼羞成怒，大理寺内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客气，她待要再战，青云拦在了她面前，厉声道：“青红，不要胡闹，此事若闹到少卿大人那里，大人定会将你重罚。”
青红却不甘心，“让我罢休可以，他必须跟我道歉。”
顾侍卫眼神中泛着冷意，“哪里来的泼妇，本侍卫不与泼妇计较。”
青红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顾侍卫，嘶声道：“你敢骂我是泼妇，你有种再说一遍！”
青云再也看不下去了，“青红，你怎的如此不懂事，你别让我将事情捅到少卿大人那里去！”
青红见从未对她说过重话的青云竟为一个外人说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好你个青云，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罢她跑了出去。
青云抬手本欲追她，余光瞥见顾侍卫，只能作罢，他对顾侍卫拱手道：“顾侍卫，今日之事我替青红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个女子计较。”
顾侍卫淡淡道：“没关系，本侍卫一向不喜与人争端，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青云道：“多谢顾侍卫。顾侍卫，大人还等着画像，请。”
青云挥手，让人将那丫鬟带上来，顾侍卫坐下来，准备画像。
而跑出去的青红，见没有任何人出来搭理她，委屈得不行。
她也不知怎的，看到顾侍卫那副冰冷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想针对他，今日闹得不愉快，日后同在屋檐下，必然少不得龃龉，她心中暗自较劲，日后一定要让顾侍卫对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