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休闲一刻·少卿大人见恩师(1/1)
崇尧国皇宫,照例举行朝会。今日百官齐聚,朝服华丽,金碧辉煌。
在龙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眼角有皱纹,但是神色庄严,气度不凡的老人。他就是崇尧国当今陛下李毕。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长相俊美,气质沉稳的年轻人,他就是太子李诏郢。
李毕缓缓开口,声音洪亮:“朕今岁数已高,明年便是大寿之时。朕思虑良久,决定在明年大寿之时,将皇位禅让给太子李诏郢。太子才智过人,德高望重,是崇尧国的栋梁之才。朕相信他能够继承吾志,治理好崇尧国,使之更加强盛。”
朝会上一片寂静,众人脸上难掩震惊。他们的陛下自从即位以来,就一直亲自掌控朝政,功勋卓著,威望无比。虽然如今已年迈,但雄风不减,没想到他竟然要在明年禅位给太子。
李诏郢也是一脸震惊,他没有料到父皇会突然宣布这样的决定。他忙上前跪下,恭敬地道:“父皇圣明,儿臣愚钝,不敢承担这样的重任。还请父皇三思。”
李毕摇了摇头,“朕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言。你是朕的骨肉,朕对你有信心。你只要勤勉谨慎,广纳贤才,爱护百姓,定能成为一位明君。”
李诏郢垂首:“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儿臣愿遵从父皇的旨意。”
李毕欣慰地点点头,“那么朕的太子,从今日起,你更要多加努力,学习朝政之事。明年大寿之时,朕会正式将皇位传给你。”
李诏郢恭声道:“谢父皇恩典。”
李毕又看了看百官们,道:“朕希望你们能够忠心辅佐太子,像对待朕一样对待太子,太子尚年轻,有很多事还需要仰仗在场诸位,望卿等不辞劳苦,开创太平盛世。”
百官们纷纷拜倒在地:“臣等遵旨。”
李毕给了身旁的太监一个眼神,太监高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谢珏出列道:“臣有本奏。”
李毕看了眼谢珏,这位大理寺少卿是他当初钦点,太子殿下力荐,这些年果然不负所望,为朝廷办了些实事。
李毕问道:“爱卿有何事启奏?”
谢珏躬身道:“今已查明,礼部左侍郎张铮言之死,系礼部郎中王褚坚与张铮言的小妾柳如烟合谋,王褚坚所做,乃贪慕他人之妾,谋权夺利,王褚坚发妻已逝,承诺柳如烟正妻之位,是以柳如烟在酒中下毒谋害亲夫,二人罪证确凿,请陛下严惩。”
李毕大怒,“朕对他信任有加,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此事朕绝不能容忍!”
李毕看向谢珏:“爱卿辛苦了,你为朝廷查明了这件大案,功不可没。你说该如何处置王褚坚和柳如烟?”
谢珏恭敬道:“陛下圣明。按崇尧国律,王褚坚和柳如烟罪大恶极,应当处以极刑,惩一儆百,以正法纪。”
李毕点头:“就依爱卿所言。传令锦衣卫,将王褚坚和柳如烟拖出去斩首示众。另外,将王褚坚的家产全部没收,赏给张铮言的遗孀和子女。礼部左侍郎与礼部郎中的空缺由太子殿下推荐人选。”
李诏郢恭声道:“谢父皇恩典。儿臣已经有了人选,请父皇批准。”
李毕问道:“是谁?”
李诏郢道:“是儿臣东宫的幕僚,苏誉怀。儿臣以为苏誉怀文武兼备,定能胜任礼部左侍郎一职。”
此言一出,群臣窃窃私语,太子殿下这当众为自己府上的幕僚求职,岂不正是应了那词用人唯亲?
李毕沉吟了一下,说:“苏誉怀,朕有所闻,他是你府上幕僚,据说才华横溢。不过,他毕竟年轻,经验不足,礼部左侍郎乃朝廷要职,负责礼仪、祭祀、册封等事务,关系到崇尧国大体。苏誉怀能否胜任此职,朕还要考虑一下。”
李诏郢连道忙:“父皇圣明。儿臣知道苏誉怀年纪轻轻,或有不足,但他却是儿臣的得力助手,多次为儿臣出谋划策,解决了不少难题。他对礼部之事也有所研究,曾经撰写过《崇尧国礼制论》,论述了崇尧国的礼仪制度和历史沿革,颇受学者们的赞誉。儿臣相信苏誉怀定能勤勉谨慎,广纳贤才,为礼部之事尽心尽力。”
李毕看了看太子殿下,心中暗自欣慰。他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他相信太子殿下能够继承自己的志愿,治理好崇尧国。
李毕知道李诏郢对苏誉怀十分器重,想要提拔他为自己的助力,遂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推荐苏誉怀,朕也不好阻拦。就任命苏誉怀为礼部左侍郎吧。不过,朕要提醒你一句,用人唯贤,不可唯亲。你要广纳四方之才,不可偏袒自己府上之人。”
李诏郢恭声道:“谢父皇圣裁。儿臣铭记于心。儿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
李毕点头道:“好。那礼部左侍郎之位就这么定了。那么礼部郎中呢?你有没有人选?”
李诏郢垂眼道:“儿臣尚未有人选,还请陛下多给儿臣一些时间。”
李毕正要开口,谢珏再次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人选。”
李毕道:“哦,爱卿说来听听。”
谢珏恭敬地低着头,无人得见他眼底的情绪,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丞相之女彦倾斓,此次助臣破解张铮言被杀一案有功,臣请陛下封她为礼部郎中。”
李诏郢的手暗自捏紧,心道这个谢珏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彦倾斓,却要将她推离自己身边。不过这样也好,谢珏把彦倾斓调离大理寺,他就不必担心他二人日日常相见了。
李毕闻言,饶有兴致道:“朕不知彦丞相之女还有此等才干,朕准了。”
彦丞相闻言出列道:“陛下,小女顽劣,平日里跟随谢少卿玩闹惯了,小打小闹尚可,礼部郎中之职还请陛下收回。”
李毕笑道:“彦丞相,你太谦虚了。你的女儿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才华出众,助谢珏破案有功,朕赏她礼部郎中,也是为了嘉奖她的能力,让她为朝廷效力。你不要担心,礼部郎中虽然是重要的职位,但也不是太过繁忙。朕闻你的女儿很喜欢断案,她在礼部,也可以与谢珏多多交流,共同进步。你不要阻拦她的前程。”
彦丞相只得低头道:“陛下圣明,臣遵旨。”
李毕又看了看谢珏,道:“谢珏,你这次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朕很欣赏你。你说,朕该如何赏赐你?”
谢珏恭敬道:“陛下恩典,臣不敢当。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不图任何回报。但臣确有一事相求。”
李毕抬手询问:“爱卿何事相求?”
谢珏道:“臣的父亲早年间因病而逝,他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远在江南的祖母,臣恳请陛下,允臣将父亲的骨灰带回故籍安葬。”
李毕点头,“爱卿,你的这个请求朕很理解,朕就准你回故籍,以全孝心,但你要记住,你是朝廷重臣,朕还需仰赖你处理大理寺事务,你要尽快回来。”
谢珏面带感激:“陛下仁慈,臣感激涕零。臣定会尽快办完此事,回到京城,为陛下分忧解难。”
李毕眼神深邃,眸光里带着追忆,“另一事,爱卿离京前记得替朕去探望一下你的恩师,古诸安是陪朕多年的老臣了,他做大理寺卿多年,他的位置迟早要留给你。”
李毕所言,在场官员还有谁不明白,古诸安年迈将死,他死后谢珏就是新任大理寺卿了。
谢珏低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去看望古大人。古大人是臣的良师益友,他教导了臣许多法理和刑名之学,臣对他感激不尽。若有朝一日,臣能够继承他的职位,必不负所学,为大理寺之事尽心尽力。”
李毕点头道:“好。你这样说,朕就放心了。你是朕的得力助手,朕对你寄予厚望。此行路途遥远,还请爱卿保重身体,待你回来后,朕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谢珏垂眸,“是,陛下。”
李毕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今日的朝会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可以退下了。”
百官们依次退下了朝堂。李诏郢留了下来,在父皇身边陪伴着。
谢珏出了皇宫后,面色一直不佳,待他上了马车,便在车里一直咳嗽。
青云和青红二人听得着急,少卿大人定是在东宫着了凉。
青红埋怨道:“太子殿下怪少卿大人没有保护好彦小姐,害她身陷险境受了伤,罚我们大人跪在东宫跪了那么久,当日那么大的雨,是个人都会生病的。”
青云望着车帘叹了口气,“别说了,彦小姐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他自然心疼她,可我们大人孤身一人,没有女子在他身旁,我们只能尽力服侍他,让他少受一些苦。”
青红琢磨着不太对味,凶狠道:“你是说我不是女人?”
青云抽了抽嘴角,“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我们大人身边也没个贴心人。”
谢珏听到他们的话,咳嗽得更加厉害,“青云,快点,我们先去古大人的府上。”
青云闻言,连忙收起玩笑,加紧赶马。
古诸安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这在崇尧国已经算是高寿。
谢珏跟在古府下人身后,走进了一间雅致的书房。书房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桌前,手执毛笔,正在写着什么。他的身旁,放着一本厚厚的书,书名是《大理寺志》。这就是谢珏的恩师,大理寺卿古诸安。
古诸安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来,看到了谢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少卿,你来了。我正想见你呢。”
谢珏连忙上前拜倒在地,说:“古大人,学生拜见您。”
古诸安摆手道:“快起来吧。你是朝廷重臣,不必如此客气。快坐下吧。”
谢珏起身后,坐在了古诸安的对面。他看着古诸安的脸色,心中有些担忧。他知道古诸安已经年迈多病,身体日渐衰弱。谢珏道:“古大人,您的身体怎么样?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古诸安笑了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着呢。不过也没什么好指望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去见我的老朋友们了。”
谢珏听了,心中一酸,“古大人,您不要这么说。您是朝廷的元老,您的功劳无人能及。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您还要完成您的《大理寺志》呢。”
古诸安看了看桌上的书,“这本书啊,我已经写完了。这是我毕生的心血,也是我对大理寺的最后贡献。我过几日就将它交给陛下,等待他的批准。”
谢珏面上难掩震惊:“您真的写完了?这可是一部不朽之作啊。您辛苦了!”
古诸安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最乐意做的事情。我将大理寺从开国以来的所有刑名之事都记录下来了,包括案件、判决、法律、制度、人物、故事等等。这本书可以为后人提供参考和借鉴,也可以为大理寺留下一份荣耀和传承。”
谢珏佩服道:“古大人,您是大理寺之魂,您为大理寺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崇尧国大理寺正是有您在,才成为刑狱的典范,学生敬佩。”
古诸安微笑道:“你过奖了。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你才是大理寺之星啊。你年纪轻轻就成为大理寺少卿,为崇尧国立下了不少功劳。你惊才绝艳,定能成为一代名臣。”
谢珏谦虚道:“古大人,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得到了您和陛下的提携,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向您多多学习。”
古诸安欣慰地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自己的优缺点,你也有自己的志向和理想。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对你寄予厚望,他日大理寺就拜托给你了。”
说完古诸安捂着嘴咳嗽不止,谢珏大惊,连忙扶住他,将手帕递给他,担忧道:“古大人,您怎样了?”
古诸安摇头说没事,然而古诸安使用过后的手帕竟然带了血迹,谢珏瞳孔一缩,“古大人,我去请太医来给您治病。”
古诸安却摇头,面色坦然:“不用了,不用了。太医也没用。我这是老病根了,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为我担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谢珏看着古诸安的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悲痛,说:“古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我最敬重的老师,您是大理寺的支柱,您是崇尧国的元老,您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古诸安微笑道:“谢少卿,你不要难过。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只是有些惦记我的老朋友们,想和他们再聚一聚。你知道吗?当年和我一起辅佐陛下建国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去世了。我是最后一个了。我想他们在天堂里等着我呢。”
谢珏听了,眼眶湿润:“古大人,您不要这么说。如学生一般希望古大人长寿安康的大有人在,我们都期望古大人能长命百岁,您还要看到崇尧国更加强盛,大理寺精神更加发扬光大呢。”
古诸安摇头道:“谢少卿,你太年轻了,你不懂得生死的道理。人生无常,生老病死是自然之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去见我的老朋友们了。你不要为我担心,你要为自己担心,你如今身处高位,处理刑狱之事难免得罪人,你定要顾全自身安危。”
谢珏颔首,“古大人之言,学生谨记。也请古大人照顾好自己,学生从江南回来后,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您。”
古诸安点头,而后他神情郑重道:“我有一事要拜托你,也算是个不情之请,你若有闲暇,可否帮我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