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河底捞尸案篇·陪少卿大人演一场戏（1/1）
苏文轩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裹着白布，胸口一阵剧痛。他想起了自己在祠堂里的所作所为，想起了苏玖玖的死。他心中一片绝望，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他不想活着。
他猛地坐起来，想要拔出胸口的匕首，却发现匕首已经不在了。他四下寻找，却也找不到匕首。他大声喊道：“谁救了我？为什么要救我？快让我死！”
苏文轩的声音引来了门外的人，只见一个红衣少女推门而入，正是谢珏的亲信青红。青红看到苏文轩的样子，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苏公子，你醒了？你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
苏文轩看到青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推开青红，“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我想死吗？”
青红摇了摇头，道：“苏公子，我是谢少卿的属下青红，是我们大人救了你。”
苏文轩失魂落魄道：“我抱着玖玖的牌位跪在祠堂里，自请从苏家族谱中除名，只想与玖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哪怕她已经死了。可是他们不容我，他们逼我，我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了，我拿出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决定到黄泉再与玖玖做一对普通夫妻。但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救了我。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让我怎么活？”
青红安慰苏文轩道：“苏公子，请你冷静一点，你只有活着才能为苏姑娘报仇雪恨，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还如何报仇？玖玖她一定在怪我，怪我没能早点下去陪她，”苏文轩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无需报仇，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求的了。我只想和玖玖在一起。你们放过我吧，让我死吧。”
说完，苏文轩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青红。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走出房间，去找谢珏。
然而苏文轩在她走后，从床上跳下来，四处寻找可以自尽的东西。他看到了一把剪刀，就拿起来往自己的脖子上刺去。但是他刚刺了一下，就青红抓住了手腕。
青红反应敏捷，她听到动静，回头见苏文轩要自杀，连忙上前阻止。
“苏公子，你不能这样！”青红大声说道，“你这样做是对不起玖玖姑娘的！”
“放开我！放开我！”苏文轩挣扎着，“我要和玖玖在一起！我不想活了！”
“苏公子，请你冷静一点！”青红劝道，“你这样做只会让玖玖姑娘更加难过！你应该为她报仇，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报仇？报仇有什么用？”苏文轩冷笑道，“就算我找到了凶手，又能怎样？能让玖玖复活吗？能让我和她重逢吗？”
“苏公子……”青红无言以对。
“你们都不懂！”苏文轩哭喊道，“你们都不懂我和玖玖之间的感情！既然我们被这个世界所不容，我们就在另一个地方重逢相拥！”
“苏公子……”青红听得心酸。
“你知道吗？我梦见她穿着嫁衣躺在我的怀里，可是转眼间嫁衣上满是鲜血，任凭我如何做都止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苏文轩激动地道，“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残酷的梦！我多么想醒来后她还能活着，可我却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一个我永远也醒不来的梦！”
“苏公子……”青红眼眶泛红。
“我不想再做这个梦了！我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只想和玖玖在一起！我只想和玖玖在一起！”苏文轩疯狂地说道，他用力挣脱了青红的手，又拿起剪刀，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苏公子，不要！”青红惊叫道，她再次抓住了苏文轩的手腕，用尽全力阻止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那个人正是谢珏。
谢珏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眉头一皱。他走到苏文轩的身边，从他手中夺过剪刀，扔到了地上。然后他对苏文轩道：“苏公子，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做只会让玖玖姑娘在九泉之下更加难过。你应该为她活下去，找出真相，为她伸冤。”
苏文轩听到谢珏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谢大人，你又来干什么？”苏文轩语气冰冷，带着嘲讽，“你不是已经把我救活了吗？你不是已经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谢珏淡淡道：“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苏文轩问道。
谢珏略清冷的眉眼浅浅一笑，笑里却不带任何温度，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是谁杀了玖玖姑娘。”
苏文轩死气沉沉的眼神瞬间有了几分光亮，他急急问道：“是谁？”
谢珏却退后一步，挑眉道：“你不是想死吗？”
苏文轩直直地朝谢珏跪下，磕头道：“谢大人，是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还请您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玖玖？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谢珏慢声低语道：“要想让凶手现行，还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你是否愿意？”
苏文轩抬首，“只要能为玖玖报仇，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谢珏勾唇一笑，“本官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苏文轩坚定道：“愿意。”
谢珏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那好，我要你两日后，娶陆家之女陆明月为妻。”
文轩听到谢珏的话，惊愕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可能娶陆明月？他心中只有玖玖，他怎么能背叛玖玖？他怎么能忍受在苏玖玖尸骨未寒之时和别的女人共枕同眠？
“谢大人，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苏文轩颤抖着说道，“我怎么可能娶陆明月？我怎么可能对不起玖玖？”
谢珏眼神一冷：“若我告诉你，这是唯一可以找出真凶为苏玖玖报仇的办法，那你做还不是不做？”
……
两日后。
苏府门前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今日是苏文轩和陆明月的大喜之日，前来观礼的人络绎不绝。
陆明月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面上盖着红纱，被众人抬上了花轿。
花轿到了苏府门口，陆明月被迎亲人员扶下轿子，走进了大门。随后她被引到了大堂中央，那里已经摆好了拜堂的桌子和香炉。
站在桌子前面的新郎苏文轩穿着一身锦绣的喜服，头戴金冠，面容英俊而冷峻。他看着陆明月走过来，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和温度。
主持人高声宣布：“新郎新娘请拜天地。”
陆明月盈盈下拜，苏文轩却动也不动一下。
主持人又道：“新娘新郎请拜天地。”
苏文轩依然不动。
主持人再道：“新郎请拜天地。”
苏文轩突然冷冷地开口：“我不拜。”
众人一惊。
主持人急忙道：“苏公子，请你尊重礼仪，完成拜堂仪式。”
苏文轩冷笑道：“什么礼仪？什么拜堂？这是一场闹剧，一场笑话。我不会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
众人更惊。
陆明月则直接掀开了红纱，愤怒地将红纱扔在地上，质问苏文轩道：“苏文轩，是你答应与我成亲的，你难道要反悔吗？”
苏文轩眼神冰冷，“陆明月，我是不会娶你的，今日我要娶的人，是玖玖。”
苏文轩提到玖玖时，眼神中带了温柔的笑意。
苏文轩的父亲苏朗闻言，惊得站了起来，苏夫人张桧雪亦是不安地站着注视着苏文轩。
苏文轩朝着人群后面点头，一个婢女捧着一个东西走上前来，婢女手捧着的东西用红布遮盖，众人只见她掀开红布，露出了一块牌位，牌位上写着三个大字：“苏玖玖。”
苏文轩对着牌位深情道：“玖玖，你等着，我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陆明月看着这个她一心要嫁的男人，心里始终只有别的女人，她忍不住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陆明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要让苏文轩知道，她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她才能给他幸福。
她走上前去，轻轻拉住苏文轩的袖子，柔声道：“文轩，你不要太难过了，玖玖虽然去了，但她一定希望你能快乐。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关心你，支持你，你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们还是继续拜堂吧。”
苏文轩听到陆明月的话，心中一阵厌恶。他知道陆明月对他有意思，但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他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苏玖玖。
苏文轩推开她的手，冷漠道：“陆明月，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明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恶狠狠道：“苏文轩，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
苏文轩却冷漠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玖玖。”
陆明月神情一震，她后退一步，难道苏文轩已经发现她杀害苏玖玖的事了吗？
不，不可能，苏文轩绝不可能知道，他不过在诈自己罢了！
捧着牌位的婢女明叫林莲儿，她拿出了一个玉镯，只见白色的玉镯上雕刻着一只凤凰，一颗红色的珠子挂在颈上，十分漂亮。
此刻前来观礼的陆清风怔怔的走上前来，刚准备摸一摸，苏文轩扬声道：“慢着！”
却见那苏文轩说完后，从怀中又拿出了一个玉镯，与林莲儿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雕刻着凤凰，同样是挂着红色珠子，同样写的“明月”字样！
苏文轩冷声道：“陆清风，陆明月，你们可认识这两件东西？”
在场之人观那二人神情，分明是都认识的，陆清风点头，面有愧疚之色，陆明月却摇头道：“我只认识我的镯子，不知另一只从何而来？”
苏文轩冷笑，“你当然不认识另外一只，那一只假的被陆清风拿来做聘礼，想要求娶玖玖，苏家不同意，陆清风就把镯子留在我家中，企图用一个假货来挽回我妹妹的心意。”
“这镯子被苏夫人随手扔在了桌上，随后，被府中下人拾去，就是林莲儿手中那只！”说着，苏文轩拿出一个小火折子，在众人面前点燃了火焰，将火焰靠近玉镯，火焰接触到玉镯，顿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玉镯上出现了黑色的痕迹，然后裂开了几道缝隙，最后崩成了碎片，掉在了地上。
陆清风惊得后退几步，失声承认道：“这就是我送给苏玖玖做聘礼的那只玉镯！”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陆清风富家公子一个，竟然用伪造的东西骗取姑娘欢心，称得上是无耻之尤！
苏文轩的目光落在陆明月身上，“陆明月，你倒不如解释解释，这只玉镯本该是你的嫁妆，为何会出现在玖玖的尸体上？”
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陆家小姐杀了苏家小姐？”
陆明月听他们怀疑自己杀害陆玖玖，恼羞成怒道：“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定我的罪？”
苏文轩道：“如果你觉得这只玉镯不足以定你的罪，那好，我还有人证！”
苏文轩高喊：“带上来！”
青云押解着一个渔夫走进众人的视线之中，他朗声道：“苏公子，我已经把那个杀害玖玖小姐的凶手给你带来了。”
苏文轩点头：“好，多谢青云侍卫！”
青云将渔夫推到苏文轩的面前，让他跪下。
渔夫求饶道：“苏公子，饶命啊，饶命啊！”
苏文轩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玖玖？”
渔夫道：“我叫李二，我是一个渔夫。我杀害苏小姐不是我自愿的，是她逼我的！”他指着陆明月，大声喊道。
陆明月拂袖道：“你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你！”
渔夫连忙道：“你不认识我？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在河边见过我？是你把苏小姐约到桥头，让我杀了她的。”
陆明月恶狠狠地盯着他，只听他再道：“你还把你的玉镯给我当做报酬，你说被苏玖玖碰过的东西，脏了，赏给我。哪知道在打斗之中那苏玖玖抓住玉镯不放，我勒死她后她身体都僵了我无论如何都拔不出玉镯，实在没办法，我怕有人来了就将她匆忙推下了河！”
众人听了渔夫的话，都惊呆了。原来陆明月不仅设计害死了苏玖玖，还亲自出手雇凶杀人！
陆明月慌乱道：“你说谎！你栽赃陷害我！我根本没见过你，那玉镯定是被人偷拿了！”
苏文轩厉声道：“你还要狡辩吗？如此价值连城的玉镯，除了你陆明月，陆府哪个下人敢偷拿？”
陆明月咬牙道：“不是我，苏玖玖之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凭他一面之词也想将买凶杀人的罪名安在我陆家大小姐身上吗？”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身穿一身红色官袍，面色威严肃冷，正是谢珏，“陆明月，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便再给你一个证据。”
说完，谢珏拿出一封信，“这一封是你模仿你哥哥陆清风的字迹写给苏玖玖的私奔信，你的贴身奶娘可以证明这就是你的字迹。”
青红押着奶娘走进来，奶娘低着头，不敢看陆明月的眼神。
陆清风则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妹妹，实在不敢相信他妹妹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他的身躯微微颤抖，“明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见陆明月不说话，陆清风急道：“明月，你为何要杀苏玖玖啊？她样样都比不过你，哪里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杀了她？”
“别说了！”陆明月打断道，“哥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陆明月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让哥哥替我顶罪。”
青红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先前不肯认，现在总算是良心发现，不连累你哥哥了吗？”
陆明月瞪了她一眼，将自己头上新娘的凤冠缓缓摘下，她的眼神带着痴缠眷恋，“苏文轩，一切都是因为你，苏玖玖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眼里只有她，我不会为了嫁给你，千方百计除掉这个障碍。是你亲手将你妹妹送上了死路。”
苏文轩浑身一震，他低眸看向牌位，“玖玖……”
陆明月突然大笑，“可惜啊，苏玖玖爱的根本就不是你，她爱的人是我哥哥。我知道苏玖玖喜欢我哥哥陆清风，但我不想她做我的嫂子，更不想她阻碍你我成婚，便临摹我哥哥的字迹，将我的玉镯作为信物放进信里一并送去苏府，邀苏玖玖与他私奔。没想到，她果然来了。”
陆玖玖收到信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就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嫁衣，头戴一顶金色的凤冠，准备和陆清风结为夫妻。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等待的人不是陆清风，而是陆明月收买的渔夫。那个渔夫假扮成陆清风，将苏玖玖骗到了桥头，然后用一根细铁丝勒死了她，再将尸体扔到河里。
而陆明月作为真正的杀人凶手，她自己则在家中装作无事发生，等待着嫁给苏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