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执念(1/1)
桑白在蓬莱的五年未曾闲着,他翻阅完了素女所有的手记,有一些甚至是绝本的上古神卷。
他一直在研究如何能重铸神魂和如何能再造情根。
还真让他有所发现,不但扯了自己的龙筋做成了一根假“情根”。
还在古籍中发现了东海边的陵鱼族。
陵鱼族是上古灵族,于天地初开时诞生于清气中,依附东海神境繁衍。
东海归墟里的寂冥生性清冷,不问世事,少有庇护。
在万年的神魔大战中,陵鱼族几乎覆灭,只余陵鱼王族的零星血脉。
桑白发现的,就是这陵鱼王族的异处。
陵鱼王族,诞于清气,出于归墟,血脉特殊,几乎半神,王族皆是银发墨眸,肤近透明,眼能诱人入梦,血可凝聚妖魂,落泪成灵印,可集世间五方灵印。
陵鱼长存于东海之滨,是在神魔大战中,是极少数尚能于半浊的凡世中苟活下来的灵族。
只是后来,被席卷而来的魔兵屠戮殆尽。
万世之后,已寻不到踪迹。
但是桑白,去了一趟东海后,却在翼泽发现了陵鱼王族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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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翼泽,临归墟,数万年前人和妖灵杂居。
神魔大战时,人族灭绝,灵族也覆灭了九成,翼泽成为一片荒沼。
苍鸾以伏魔镇压九洲后,翼泽灵族渐渐恢复了些许。
相传陵鱼王族最后的血脉就隐居于此。
原本桑白是想去寻些陵鱼王族之血,未曾想到,却在翼泽里寻到一处世外桃源。
陵鱼王族最后的血脉玉无瑕的“无暇山庄”。
桑白在无暇山庄里小居过一段时间,亲眼看到玉无瑕五万年落泪凝成的陵鱼灵印,可承载五万年的灵力,且能平和灵力互不相斥。
桑白本打算在无暇山庄假意同玉无瑕交好,再徐徐图谋陵鱼灵印。
不想黑凤生出情根后,竟开始在山寨里劫男色,让桑白心生慌乱,生怕黑凤因着情根起了作用,先喜欢上别人。
于是慌忙回来扮作货郎被劫。
却未想到洞房之夜,山寨被袭。
黑凤的凡世之躯也被砍了一刀,血将流尽。
桑白干脆就将黑凤带去他先前所寻的寒冰洞中,那有一株身中万年寒毒而无法化形的地脉紫芝。
先前因为寒毒原因,桑白迟迟一直未对它下手,
黑凤重伤后,一时情急,就直接用了地脉紫芝的寒毒木灵妖元,又怕黑凤受寒毒之苦,桑白将自己的琉璃心换给了黑凤。
琉璃心可解世间万毒,只是被蚩黎下了虫蛊,每逢月圆之夜虫蛊发作万虫噬心,只是这蛊,对先天灵玉药体的琉璃心来说,实在有些不够看,能发作的有限。
先前没有元修戒,木灵妖元又吸得缓慢,整整耗费了三年时间。
这期间,桑白担心黑凤虫蛊发作之时,寒毒也会难控,所以每每月圆之夜都来寒冰洞陪伴照料,避免黑凤受虫蛊寒毒之苦。
一面又在元央城里,躲着顾长云,看着月无双身上的元一镜。
玉砚深叹了口气,“桑白对战神,真真执念深重。费尽心机,一心谋算皆在战神一身。”
木灵妖元三年即将收尽之时,桑白又去了一趟无暇山庄,从玉无瑕手中骗到陵鱼灵印。
却不想灵印上覆着陵鱼的命咒,非陵鱼本身,不论何人以血祭灵印都会身中命咒,被灵印慢慢蚕食心脉至死。
灵印取回后,桑白为防他人觊觎,第一时间血祭灵印,却是立刻身受反噬,又慌忙赶在月圆之日去寒冰洞中,却未想到,寒冰洞中的黑凤却不见了踪迹。
玉砚灼灼的眼神盯着苍鸾,蹙着眉,声音低沉而悠远,“桑白一时都要疯了。一直在外四处找寻,直到月无双派人来说,战神到了元央,他才匆忙赶回。”
“此后,战神在元央的每一步,他都小心盯在眼里,他央求月无双以自身神源打通你的神根穴,又在你同韵芳较量之时,巴巴送到严府门前去助顾长云,要知道,他一直躲了顾长云三年。韵芳降出离火那次,也是他不顾暴露自身的风险,显出原身白龙,卷去整片离火,以水灵化掉。”
苍鸾疑惑,“他,为何要躲顾长云?还是为了先前那些龃龉?”
玉砚神色渐平,“他,怀疑是昊钦诱来了蚩黎杀他?先前,昊钦前脚刚约了你去雷泽,后脚蚩黎就寻上门来。若不是笃定你不在,蚩黎有几条命敢专门寻到战神门前行凶?再有,小龙儿灵玉药体一事,神界没几个知晓?那蚩黎远在九幽,又怎会知晓此事?还胆大妄为前来抢夺?”
苍鸾神色凝住,盯着玉砚,许久不语。
少顷,她低声说,“多谢先生告知。我还有一事相求。”
她走出门去,霞色烧红了整片天,也烧红了门前的树、石、草和落叶。
那本来血红的落叶,烧得镀出一层金粉的光芒。
带着落叶中安详匍匐的小狐,也跟着镀上了一层金粉的光。
她把小狐抱起来,郑重的放在玉砚的手上,“劳烦先生将它送到无量神海。给守卫的上神说,这小狐,是我收来的第一个嫡系。”
玉砚诧异了一瞬,颔首接过小狐,仿似低语,“我就知道,此事最终也无法瞒过战神。”
言毕,他抱着小狐转身离去。
苍鸾在霞光中呆呆立了片刻,又转身飞起,落在落霞宫内。
辛皇和晚萦正交卧在云台的软榻上忘我缠绵。
丝毫不理会她从山口走来。
她余光瞟了几眼,就径直走进了偏殿里。
满脑子白腻的馒头。
桑白还安稳的睡在床榻上,呼吸清浅。
苍鸾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皱起了眉头。
她向来无意男女之事,先前被昊钦纠缠了数万年,也只生出几分无奈和厌烦。
这段时日来的荒唐日子,大抵因为媚珠和那假情根在同时作祟。
她手轻轻抚摸桑白的脸颊。
这张脸,她是喜欢的,不掺杂什么邪念,就如同喜欢熵玦的脸。
这个人,她也是心疼的,这孩子毕竟是一直陪着她,由她一手带大的。
如今的这些事,她也有很大的责任,她不该心疼他没有娘亲,一味骄纵。
也不该同熵玦帝俊一道,诓骗个孩子留在身边修补神魂。
更不该,对危燕生出那一时的心软,结果落得如今这个难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