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云龙，你要棉布不要（1/1）

蓝星，平原省中州市莲花综合批发市场，C区4-114商铺里，甄国科用收银用的电脑，又看完了一遍《亮剑》电视剧。

他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一个懒腰，看看仍然空无一人的商铺，索性直接关了店门，也懒得理会负责他这个楼层的运营主管，会不会给他开出200块的罚单。

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哪怕是他准备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他也不得不冒险一搏，不然这样下去，他那将近两百万的债务，也足以让他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他乘坐货梯到了位于批发市场顶层的仓库区，找到了那间自己每个月花2000块租下来的小仓库，打开门进去，又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摁亮了安装在门边的吊灯开关之后， 整个小仓库顿时亮了起来。

不大的仓库里，堆满了成卷的布料，看上去各种颜色和材质的布料都有，但大部分都是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的灰色棉布。

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桌面上摆着一个装着衣服的纸袋，和一个铁盒子。

衣服是甄国科从批发市场一个卖演出服的朋友那里买的，正宗的民国风中山装，朋友收了他200块，还送了一双老北平布鞋，平时买的话需要20元一双的那种。

铁盒里是他从古玩市场一个摊位上买的10枚银元，500元一枚，合计花了5000元。

甄国科怀疑自己被那个秃头老板坑了，银元是现代新做的，不是真的古董银元。

不过他试过能够吹响，想来其中的含银量应该跟真的银元差别不大，到了自己打算要去的地方，也是一样用，真假倒也无所谓，也懒得去计较了。

再说，真的银元说不定还要贵上一些。

等他换上中山装和布鞋，把银元放进口袋，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甄国科使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形象。

小平头，中山装，黑布鞋，挺像电视剧里的青年学生，就是体型偏胖了不少，肚子部位鼓出来一大块。

甄国科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这次顺利，回来就再也不用发愁钱的事情了。

当然要是不顺利，自己这次也回不来了，自然也不用再发愁钱的事情。

在临出发前，他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从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这是留给父母的，如果自己回不来了，等他们找到这里，就能发现。

里面是给父母的留言，还有一张银行卡。

甄国科告诉他们，自己欠账太多，跑路了，没办法给他们尽孝。

银行卡里有50万，是给他们的养老钱，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银行卡是甄国科前几天骗自己母亲说，自己做生意需要过账，让母亲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里面现在有50万，是甄国科跑到银行存的现金。

这是前几天甄国科从好几个网贷平台套出来的钱。

如果自己真的回不来了，可能留给父母的，也就这笔钱了。

自己的房子和车子早就抵押贷了款，到时候估计是保不住。

放好信封之后，甄国科对自己等会要做的事情，在脑子中再次盘算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这才从堆得满满当当的灰色棉布中拿出一卷，扛在肩上。

心中默念，“开始第一次位面贸易。”

无声无息地，他就从仓库中消失了。

甄国科感觉自己仿佛经过了一个长长的隧道，各种绚丽色彩的光线扭曲着从身边穿过。

等自己视觉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山下远远的看到有一些房屋，像是一片村落。

看着脚下弯弯曲曲的山路，再看看距离自己直线距离至少两公里的村庄，甄国科心中一阵发愁，这次可是要拼老命了。

都说望山跑死马，自己这种爬个几层楼就要开始出汗的体能，想把这三十多斤的布扛过去，非要累个半死不可。

“妈的，说是传送到距离目标两公里以内范围，就是这种直线两公里啊？这次可是坑死老子了。”，甄国科破口大骂。

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退路的他，还是咬牙扛起他带来的一大卷布，开始沿着山路朝下面走去。

走了半天，看着距离仿佛没有缩短多少的村庄，基本上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的甄国科，忍不住暗暗叫苦。

他现在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的肩膀被布料压得火辣辣的疼，开始后悔自己扛着整卷布过来的行为。

“要不是怕对方不识货，我裁上两尺布带在身上，岂不是要省大半力气？”

正在踌躇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铃铛声音。

甄国科回头一看，一位包着头巾的老农正牵着一头毛驴从身后赶过来。

毛驴身上驮着两个破旧的藤框，脖子上用红绸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甄国科赶紧打招呼，“大爷，你这是往哪去呢？”

老农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甄国科半天，才用晋省口音回答到，“你这个洋学生，跑到俺们这山沟里来作甚？”

甄国科一拍脑袋，自己忘了现在是在晋省地界了。

幸好自己母亲也是晋省人，甄国科平时也跟着能说些晋省话，虽然不大地道，但大致表达意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便赶紧改用晋省话跟老农沟通。

“我不是洋学生，我是平安县城做布匹生意的，今天是特意过来跟被服厂谈买卖。你看，这不是我带来的样品布吗？”

老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做生意的我见得多了，哪有穿成你这个样子的？看你长得肥头大耳的，还穿一身洋学生的衣服，我看你不是汉奸就是特务！”

“大爷，我这是微胖。我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六的体重，怎么就肥头大耳了？”甄国科被他的话气得不轻。

“除了县城的那个鬼子翻译官，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胖的呢？”，老农一幅看穿敌人伪装的样子。

“大爷你这警惕性也太高了点，这是哪跟哪啊？得，你领着我直接找咱们队伍，让他们认认我是不是汉奸特务。正好你这头驴子帮我驮下布。”

老农琢磨了一会，觉得甄国科如果真的是敌人，把他押送到战士手里边，大概更保险一些，也就答应了下来。

甄国科把扛着的布匹横放到毛驴背上，顿时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两个人一路上也不多话，闷着头赶路，又走了好一阵才来到了山下的那个村子。

村口处有一位背着长枪的年轻战士，正端正的站着放哨。

离村口不远有一个有呈凹字形的三间瓦房，中间是一片夯土的院子，晾着不少颜色染得深浅不一的土布。远远的看过去，屋子里有不少的人影晃动。

老农让甄国科留在村口，自己走到放哨战士的跟前，大声说道，“八路同志，跟我一块回村的这个人可能是个汉奸，你赶紧把他抓起来审一审。”

甄国科一听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看见战士已经把枪端在了手上，赶忙高高举起了双手。

“同志别误会，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商，来跟你们谈卖布生意的。你们新来的李厂长我认识，你把他喊出来就行了。”

年轻战士听了有点半信半疑，端着枪指着甄国科没有动，吩咐身旁的老农，“杨大爷，你到屋里请厂长出来认一下人，我在这看着他。”

老农听了安排，快步进了中间屋子，没过一会，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屋里喊。

“什么他娘的布商。老子刚到这绣了一天花，到哪认识布商去。我看这就是一个汉奸，赶紧抓起来。”

随着声音从屋里出来了一个穿着灰色军装的男子，中等身材，脑袋比旁人大了一圈。

甄国科看着这张在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的熟悉面孔，赶紧大喊起来。

“李云龙，你要棉布不要？布好，色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