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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当了少爷还要立个牌坊?(1/1)

“方长老,别来无恙啊。”

青山宗的大长老走出护宗大阵,身后跟着七八名青山宗的高层长老,来到老妪的跟前,开口便是听上去很热情的问候。

然而,老妪知道这名大长老做不得青山宗的主,所以并不打算与她多言,直接沉声道:“秦长老,老身无暇与你多口舌。叫你们宗主出来,或者…老身自己进去。”

“方长老。”那名姓秦的青山宗大长老面色一难,两手一摊,苦声说道:“宗主她不在宗内呐…她远游去了。”

“秦长老!”

老妪蓦然取出银光雕纹的锤子,瞬间爆出强大的气势,衣摆无风自动,鲜少如此强势的说道:“你是在嘲笑老身年迈脑子不好了?还是觉得老身这锤子不中用了?”

看见这幕,数名长老均是面色紧张,脚下不自觉地退走半步,自是对老妪充满忌惮。

而在极短暂的神情停滞之后,秦大长老连忙扯开嘴巴陪笑,不想这个节骨眼上与对方贸然发生冲突,否则怕是不好和宗主褚枫交代。

“方长老,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老妪手中的锤子一转,气势更盛,“叫你们宗主出来,否则,老身手里的锤子就不客气了。”

“方长老,您先别动气。”秦大长老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陪笑道:“要不您先说说,您所来为何?”

听到这话,老妪的眸子极具威严的转向她,周身的气势陡然又升高一个度,“索要我灵岚宗失去的一切…你能做得了主吗?”

此话一出,数名长老面色一惊,然后相互对视几眼,显然没料到方老妪来的目的是为了要回灵岚宗失去的地盘与资源。

秦大长老佯装不解,“方长老,您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要不您先回去,等到宗主回来以后,我等请示宗主,让她亲自找您谈论此事可好?”

谁都能听出来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推诿和拖延。

但老妪此次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必将要用一身血肉夺回灵岚宗失去的一切,岂能容她如此轻易的就糊弄过去。

她不想再多一句废话。

只见她突然身形一闪。

人已经跃至青山宗护宗大阵的顶空,手中的刻纹银锤高举,有雷电之力从中狂烈的迸出,就在片刻之间,蓄力已然完毕,便是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

一声彻天巨响传遍大阵内外,震得人耳膜生疼。

下一刻,青山宗的护宗大阵从顶端开始出现裂痕。

就在片刻之间,伴着“咔咔咔…”的声响,那裂痕开始往四周延伸开去。

见此一幕,阵外的数名青山宗长老呆若木鸡,很明显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太出乎她们的预料。

一向很好说话的方老妪,出手竟是如此的狠决。

就在那声巨响响起的瞬间,阵内的青山宗众修士,在屋内的跑出屋子,走在路上的停下脚步,在林中偷情欢愉的分开相连的部分…全部抬头往上看去,顿时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

那阵顶手持雷电银锤的老妪,仿佛是降世的神明,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青山宗的议事大殿内,褚枫也被震得一惊,手中正在品鉴的灵茶差点跌落在地。

她灵识往外一探,便知发生了何事,心中大为光火,将手里翡翠般的茶杯登时碾作齑粉,拂袖闪出大殿。

“嘭!”

阵顶,老妪的第二锤砸下。

“咔咔咔……”

整个大阵就像将要碎成渣的玻璃碗,上面横竖寸寸皲裂,射出耀眼的亮光。

“方老妪!”

伴随这声阴厉的吼叫,褚枫现身在距离老妪约摸十丈的地方。

十丈,是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这个时候,老妪浑身的气势并没有因为褚枫的出现而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隐隐再度攀升起来。

没有任何废话,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老身此次前来,只为要回本就属于我灵岚宗的东西…如果你不愿还,那…休怪老身不再客气。”

听了这番话,褚枫的心头开始暗自快速的思忖起来。

到嘴的肥肉,她自是不愿意轻易让出,但是眼下的局势好似不容乐观。

三天前,四宗联合征讨灵岚宗吃的大瘪。

今日,方老妪就上门来,强势讨要从灵岚宗那里抢来的肥肉。

难道灵岚宗要开始反击了?

莫不成要从我青山宗开刀?

眼下大阵已破,若是再与方老妪打起来,万一灵岚宗趁机攻过来,难保不会元气大伤。

到时候,她青山宗就是下一个灵岚宗,必将会被其他三宗吞食。

片刻间想到这些,她决定不能由她青山宗独自承担这一切,得把火往其他三宗引一引。

“方长老。”她顿时变得客气起来,“那些本来就是我青山宗帮你灵岚宗代管的,既然你们想要回去,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是不是呀?”

然后,她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灵剑宗、灵溪宗和玄灵宗那边,恐怕没这么容易说话…要不这样,我陪您一起去询问她们的态度…您觉得如何?”

老妪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不过这也正合了老妪的心意。

吃了这么多的闭门羹,那就让她们四个蛇鼠聚一聚,然后一并从她们身上讨回来,省得再浪费时间。

于是,她收了手里的神通,说道:“褚宗主能有此心意,老身便收了。那就同老身一起走一趟吧。”

……

……

秋月高悬,月华如练,浓密的繁星点缀银空。

一群蛐蛐鸣得格外响亮。

蛐蛐…说来也是奇怪,连低阶修士都难健康存活的煞气极其浓郁的主峰之上,竟会有一群蛐蛐。

放眼望去,主峰之上尽是枯木,也不知道这群蛐蛐是怎么活下来的。

灵岚宗主峰寝殿里面,言修一面给方凝捶背捏腿,一面在想蛐蛐的问题。

忽然间,他面色一怔。

那不是蛐蛐,是方凝养的蛊虫。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怎么?”方凝躺在软绸的榻上,半眯着眼,其实,时刻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抑或说是欣赏,“对本尊的蛊虫有兴趣?”

一如这日以来,言修回过头来,很平淡的看了方凝一眼,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回答。

方凝声线慵懒的问道:“你一定要一直对本尊用这种态度吗?”

“我应该用什么态度?”

“讨本尊欢心,不会吗?”

“对不起,不会。”

“是不是本尊对你太过纵容了?你就是本尊的一个玩物,没有自知之明吗?”

言修不作搭理。

方凝倒也没生气,摆摆手,示意言修可以停止按摩了,然后从榻椅上起身,双手张开,说道:“来给本尊解衣沐浴。”

这种事情,言修自是不愿意。

等了片刻,没等到任何动静,方凝转过身去,然后绕过踏椅,走到言修的面前,紧接着,右手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低下头看着他纯美的眸子,问道:“你不愿意?”

言修回答道:“是的,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方凝的面色一凛,抬起左手立即钳住他的下巴,然后低头就要粗暴的亲上他的唇。

这个时候,言修终于忍无可忍,欲要催动尚未恢复的灵力反抗,然而只觉得丹田一痛,元婴竟不听自己的调遣,好似丹田被封印一般,料想应是那金煞蛊虫所致。

立刻压下心头的慌乱,他当即意念驱使五行玄火灼烧那蛊虫,果不其然,那蛊虫立刻蜷缩作一团,不能再对丹田做出任何影响。

看似复杂繁琐的一系列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仅在顷刻之间,乃至那红唇还未落下。

“嗵!”的一声,言修忽而气势大振,登时将毫无防备的方凝震退数丈开外,令后者满目震惊。

就在这瞬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也正是此时,方凝方才发现自己与那金煞子蛊已然失去联系,心头更是再次震惊,立刻沉声说道:“竟然可以冲开本尊的蛊,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男人。”

收起放出的势,言修恢复平淡如水的神情,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做任何事情,除了有违道义伦理之事。”

听到这话,方凝挑了挑眉,往前走近几步,轻笑道:“本尊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人你也救走了,蛊你也解了。本尊真的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听本尊的差遣?”

言修的眼帘闪动几下,沉默不语。

寝殿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群蛊虫的鸣叫声更明亮几分。

晚风吹拂,从窗子的缝隙进入,粒粒豆大的烛火顿时轻摇几下。

方凝的眸子一直盯在男人柔美的脸上,终于没等到任何回应,便开口问道:“不打算回答本尊的问题么?难道本尊问的问题违反了道义伦理?”

言修犹豫了片刻,唇瓣微动,说出了“赎罪”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好似挑动了方凝的某根神经。

她突然声色狠戾起来,上前扼住言修的脖子,面容狰狞的说道:“赎罪?你拿什么来赎罪?…你想求得原谅?你想心安理得?那你去问问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亡魂…哦,对了。你已经把他们全部都神魂俱灭了,亡魂都没了。只能来找本尊,求得谅解,对吗?”

仅在瞬间,言修的脸色便涨红起来,额头的青筋爆出,双眼充血,却始终没有做出反抗。

方凝盯着他的眸子,瞳孔猛烈的颤动,就在片刻以后,忽然将手掌扼着的男人甩出,暴虐的情绪似乎弱了很多,侧身负手说道:“想赎罪,就给本尊侍寝。”

言修粗喘几口气,定了定心神,旋即看向方凝的侧脸,用一贯如水的声线说道:“对不起。即便是为了赎罪,我也不会做有违道义伦理之事。”

听到这话,方凝的内心很烦躁。

道义伦理,道义伦理,什么都违反他的道义伦理,有哪件事不违反他的道义伦理?

“本尊要你以道心起誓,永远呆在本尊身边,没有本尊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这总没有违反你的道义伦理了吧?”

话音落处,言修当即祭出精血一滴,合并中食二指掐诀捏印,以道心起誓,封印于精血之中,然后凝结出一枚圆润的血珠,悬空推到方凝的眼前。

方凝嘴角轻勾一下,将血珠拈下,饶有兴致的握在手心把玩,心想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让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胯下玩物。

她毫不避讳的脱下罗衫,往侧边的沐浴池子赤脚而去,语气慵懒的说道:“来陪本尊聊聊天。”

言修背过身去,没有跟上,也没有回答。

方凝走下池子坐下,然后拈着手里的那枚血珠,对着旁边的烛火细细的瞧着,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不愧是美人,连精血起誓的珠子都美甚血玉琥珀…真的这么不愿意给我侍寝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极安静的寝殿里面,在只有蛊虫鸣叫的环境下,可以很清晰的传入言修的耳中。

“言修,当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方凝的话听上去好像是在询问,然而语气却是并不需要回答的埋怨。

言修听到她说的话,低垂着的细长的睫羽猛然抬了一下。

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懊悔里面,她又何尝不是一直活在过去的仇恨当中。

从一心向道的天骄堕成狠戾暴虐的邪修,像是笼中癫狂的困兽,她这百余年过得应该比自己更艰难吧?!

或许谁都有资格去指责她、去谩骂她,唯独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没有这个资格。

就连劝她回头的资格都没有。

方凝拨了拨飘到胸前的几片紫色的花瓣,看着它们荡去别处,清丽的眉尖蓦然的皱了一下。

这些花瓣本是她给身后的那个漂亮男人准备的。

她原以为今晚定会是个快活的夜,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实在太诡计多端,不仅不配合,还破了自己辛辛苦苦以精血喂养出来的金煞子蛊。

就连强迫都难。

可恶!

再看到这些花瓣,自然就会让她忍不住的心烦。

“言修,给本尊讲点有趣的事情。”

基于方才的所思所想,言修的语气不似先前那样平淡而拒人千里之外,和声问道:“你想听什么?”

方凝想了想,“就讲讲你的过去吧。”

“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讲的,平凡人,过平凡的日子,做平凡的事情。”顿了顿,言修忽然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无聊,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讲故事?”方凝突然的转过身去,惊出一片水声,她看了看言修的背影,然后回过身来,继续把玩手里的珠子,嘴角含笑,慵懒的说道:“好啊,你讲吧。”

就在思忖片刻以后,言修决定给她讲个以前给苍雪讲过的故事,经典的言情桥段--梁山伯与祝英台。

然而,故事刚开端,方凝便对故事的背景提出质疑,“你净胡说。自古哪有女子不能读书的道理,男子扮成女子进书院还差不多。”

听到这话,言修一怔,想起来一件事情。

打小苍雪不懂事的时候,自己就照搬原版的民间故事讲给她听,例如白蛇传、孟姜女传说、牛郎织女等等,始终忘记了转换性别,小苍雪也从来没提出任何质疑,直到现在她也未曾就这个问题说过什么。

如今想来,她的性格上带有些前世的女孩子们的特质,便有迹可循了。

一直给她讲这样的故事,无意中给她灌输那些思想,再加她天生的性格,可不就造成她现在爱撒娇、想欺师、还霸道的脾性了么。

好好地一个神仙姐姐就这么砸在自己手里了。

没等到回答的方凝,转过身去,不明白他在发什么愣,讲个故事都这么心不在焉,真让人生气。

于是,她勃然拍出一道水花,溅湿了男人的衣背,然后冷声说道:“本尊的话有这么难理解吗,需要你悟这么久?…还是说本尊打断你的故事,你是在耍小男人脾气?”

听到这话,言修回过神来,压下那些胡思乱想,说道:“突然想到其他的事情…刚才讲错了,我重新讲吧。”

“讲故事不急。先给本尊说说,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想得这么入神。”

“就是想起上次听这个故事的人而已。”

方凝的眸子眯了眯,问道:“你的那个徒女?”

“嗯。”

“你喜欢那种小丫头?”

“她是我唯一的徒女。”

言修的态度很模糊,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凝很不喜欢,她蹙了下眉尖,揶揄道:“你不是很讲究道义伦理的吗?怎么?轮到你和你的徒女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就不用讲了?呵!男人,你也没有什么不同,当了少爷还要立个牌坊。”

接着,她就在等,等言修生气,等言修反驳,然而久久都没等到一句话,气得她直接从水池里面站起身,便扑向那个让她极为烦躁的男人。

感知到身后的状况,言修忙闪身躲了过去,依然背对着她,淡淡的说道:“方宗主,你该休息了,我会在殿外给你值守。”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寝殿,留下浑身湿漉漉的方凝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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