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柔情化雨(1/1)
南卿咬着唇,发出一丝痛苦的沉吟,下意识的抽回手指,迅速站起身退后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不明白他此举何意,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慌乱,跪在了地上,快速的垂下了头,遮掩着神色。
“现在呢?疼吗?”
她紧紧勾着拳,手指捏着裙摆,手心冒着微汗,鼻尖微酸,眸子里泛了些许水光,微微点头。
他眼睫微垂,语气渐冷:“怎么?怕朕?”
她强作镇定的摇头:“臣妾不敢。”
“抬起头来!”
她此时心中有数不清的疑惑,他今日不同于以往,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灵犀宫?他过来做什么?为了……折磨自己吗?......
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她微微蹙眉,眸子里半含委屈半含泪的凝着他。
只睨了一眼她的神色,他心下便软了几分,迅速将目光落到了那半幅绣品上。
淡声说:“起来。”
她缓缓起身,学着素日里芸儿的模样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有半分逾矩,生怕他下一刻不知又有怎样丧心病狂的行为。
“过来。”
她缓缓移了两步,停到他跟前,没有坐下,垂着眸子,她心下紧张,手心微颤,捉摸不透他此时是个什么心态,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命令。
他双手放在她的腰肢上,让她坐在他身上,将她笼罩在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更无措了几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舒朗修长的眉目,眼底深沉如寒潭,那微微泛着的幽光让人望之生畏。
“明明疼,问你却偏答不疼。”
她快速垂下长睫,微微咬着唇,不答话。
“为何将朕送你的东西,随意赏了她人?”
南卿这才明白他原来是在恼此事,她眸底微带湿意的看向他,脑子里在想该如何答这个问题。
她声音轻软的说:“臣妾......知错了,只是觉着那浮光锦太惹眼了,跟臣妾不是很搭。所以......才赏了姜嫔,以后......不会了。”
“还敢有以后?”
他抓着她的手勾上自己的脖子,搂过她的背,将她染了红晕的脸颊送到眼前,距离近到她眨眼长睫就能触碰到他的脸,透过对上的眸子能清晰的看到彼此。
她快速闪着长睫,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他霸道的占上她的唇。将她横抱起放到榻上,霸道的解着她的衣衫......
一夜缠绵化成绵绵细雨,淅淅沥沥,院子里的梧桐叶不知为谁低下了头,又不知是谁为它罩上了一层朦胧细纱。
这场轻柔细雨,浇灭了宫里连日以来的流言蜚语。
永宁宫里讥笑的目光也变成的嫉妒,路上遇到贞妃,她翻着白眼扭着身子从她身边经过,冷不丁的冒出句:“原以为是条死鱼,结果是条咸鱼,居然还翻身了。”
这话落入顾妃耳里,怼道:“头发长见识短,真是......瓜兮兮,哈戳戳的。”
贞妃后面两句没听懂,皱着眉缠上去问:“喂,你最后两句说的什么?”
顾妃勾着唇说:“夸你聪明呢,人美心善,宛如天仙下凡。”
南卿掩着唇轻笑一声,贞妃皱着眉睨了一眼她:“那你笑什么?”
南卿轻轻眨眨眼,温声说:“哦,我......只是没听过如此‘动人’的夸赞,觉得很是新奇。”
她半信半疑的拦下江昭仪,问她这两个词儿的意思,她抬眸看了一眼顾妃和昭妃,心下了然,便说是夸她聪慧。
她心情大好,便没同她们再作计较,谁知这蠢货竟然一直将这句词儿记在心中,皇后去玉芙宫看望六公主时,她拿这话‘夸赞’了皇后,皇后觉得新奇也默默记下了,便问江昭仪此话何解。
江昭仪不敢欺瞒皇后,将此话原意告知,皇后大怒,说贞妃藐视皇后,以大不敬之罪罚她禁足三个月。
至此,南卿每每晨昏结束之后,路过玉芙宫,贞妃就卡好时辰,让人搬个椅子到宫门口,泡了盏茶,坐着朝宫门外破口大骂。
什么妖精、贱人、不要脸,还有新学会的瓜兮兮、哈戳戳......
骂累了,饮口茶,接着骂。
江昭仪听了犯怵,躲在昭妃身后,南卿她知这贞妃也就过过嘴瘾,骂人也不敢指名道姓,见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南卿表示同情的摇摇头。
时间一久,连江昭仪都能从容路过玉芙宫。直到这日,晨昏结束后,顾妃随南卿去灵犀宫的路上见到贞妃这副模样,一时兴起,凑上去同她搭讪。
悄悄指着玉芙宫,小声问:“她......这样多久了?”
“自从禁足之后就一直这样。”
她皱着眉说:“她这样,你们就没一个人上前回她两句?”
说着她就要往玉芙宫门走去,南卿赶紧拉住她问:“你要干嘛?”
她轻声一笑说:“你在那边等等我,人家这一天天的也不容易,我上去跟她说两句。”
她提着裙摆,缓缓移步上去,贞妃见到她,也不骂人了,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她。
顾妃作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你这样盯着我干嘛?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贞妃冷哼一声,指着门槛,怒声说:“坐那儿。”
顾妃也不嫌弃,当下提起裙摆,就坐到了门槛上。
调侃:“你天天搁这儿......骂谁呢?难不成是骂我?要真是骂我,我也听不见啊,钟灵宫离这儿太远了,岂不是枉费了你这一番苦心?”
“你听不见,自有人听见。这不,也将你骂来了吗?”
顾妃苦口婆心的说:“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不好的毛病真得改改,你这儿跟我们死磕有什么用,是你能像我一样坐到这门槛上还是怎样?”
贞妃愤怒的死死盯着她,吼道:“谁说我不能。”
她起身正要坐上去之时,门口的侍卫向她投来警示的目光,她脚下一顿,气的胸口重重起伏,却又无奈的咬着牙退了回去,她将手里茶盏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