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生日快乐——“我想回家”（1/1）
玉璃没有想那么多，她任由无惨抱着她，不然她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自主行走了。
「够狼狈的。」
曾经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的时候，是了，她是盛开在烂泥中的玫瑰，那么骄傲，又怎会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副样子。
无惨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玉璃那轻的犹如一张纸一般的体重，他的后槽牙紧了紧，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杀人的怒火。
似乎所有事情都要和他作对，他这千年来只是为了寻找青色彼岸花，就被那群鬼杀队小鬼追杀了这么久。
现在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那什么劳神子雪族又蹦出来刷存在感。
无惨知道雪族与玉璃的关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但既然他们出手伤了玉璃，就不必顾念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从来不是他想要挑起风波，甚至在这之前，他根本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族群。
不过...
无惨面色一冷，雪族不会那么简单，尽管可以看出他们的招数尽是些冰雪，但是这些冰雪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他们存在的年岁恐怕也很长了，不过倒是隐藏的很好啊，竟然让他没有丝毫察觉。
无惨面色冷凝，从未想过是因为他接触的人基本上都是些高门大族，可雪族下手的可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会有交集。
再者，就算有的小鬼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敢妄自向他禀报，若是消息属实还好，如果是假的，他们所面临的下场是无法想象的。
等着吧。
——他们来日方长。
就看谁耗得过谁了。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瞬即逝。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年的时间就过了。
入冬了。
很冷。
这是东京都无惨购置的一栋小院，景观很精美，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无惨亲手购置的。
自从玉璃中毒以来，无惨就没让她一直呆在暗无天日的无限城，而是将玉璃安置在了这间院子中。
她毕竟是人，如果长时间不接触阳光，不管是不是健康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垮掉，更别提玉璃了。
鸣女也被一起派了出来，美其名曰照顾玉璃。
玉璃在屋檐下坐在轮椅上，房顶上厚厚的积雪分量不小，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里屋。
清脆的琵琶声如同不绝的溪水一般传出，像是珠子滚落在玉盘上，发出令人愉悦的响声。
鸣女没有使用血鬼术，所以这首曲子也只是一首普通的乐曲，不会造成伤害。
今日的风似乎格外不讨人喜欢，将空中的雪向着玉璃吹了一身，玉璃披着银白色狐皮袄子，内里穿了多层内搭，穿着件浅青色的和服。
她面容憔悴，眼下浓浓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她的睡眠很差，纷乱的积雪落在她的肩头，与狐皮袄子融在一起，几乎看不见。
那头银发还是那样漂亮，盘成一个松松散散的发髻绕在脑后，显得很大气。
玉璃涂了很淡的口脂，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但没起什么作用就是了。
这一年的时光不断的磋磨着她，每天夜里的阵痛总使她惊醒，若是没有及时打上抑制剂，她绝对会被活活痛死。
她变了很多，如果说一年前的她身上还带了些许稚嫩的话，那么如今却是一点也没有了。
原本她的长相就不属于稚童类型，长的会比同龄人略微成熟一些，再者她的心理年纪可不小了。
两世加起来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如果再不清醒点，会让人笑话。
无惨为了让她开心点，总会在闲暇时带着她出去逛逛，不过他是真的很忙，那点时间还是他挤海绵似的挤出来的。
有时候玉璃真的怀疑，无惨这么忙的一个鬼真的会有时间费心力去对付鬼杀队吗，他做下的那些决定到底有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不过这都不重要，暂时与她没什么关系。
现在更令她担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近一年来每况愈下，她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诺娅的抑制剂。
但玉璃很清楚，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诺娅这一年的时间天天泡在实验室中依旧没研究出来解药。
再按这种发展下去，最多不超过两年，她必死无疑。
死亡是新生的开始，玉璃自很久以前就明白，可她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是能不能在死之前再见一眼家人好友。
她在这里一年多近乎两年的时间，玉璃认真推算过，她将无惨他们的口中得到的细微消息拼接成了一个时间。
现在炭治郎应该也完成了他的修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鬼杀队员。
这让她一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啊，似乎只是弹指一瞬，这实实在在的两年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间，她感到自己的脖子一冷，似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戴了上去。
如今她对周围的感知能力减弱了很多，早已经没法察觉无惨的到来了。
她习以为常的低下头去，尽管已经奢靡惯了，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一下。
那是个用纯金打造的钻石项链，约莫十克拉的钻石纯度很高，就那么明晃晃的被镶嵌在上面。
项链的设计很典雅，有种欧洲复古贵族的感觉，扫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玉璃抬头看去，无惨不知何时蓄起了长发，却仍旧带着点卷，不过和他很搭。
他身着一身墨黑色的和服，踩着木屐，五官深邃，眉眼凌厉，嘴角带着笑意，眉上许是因为风大的缘故染上了些雪。
那一刻，无法将他和杀伐果断的鬼王联想在一起，只会认为他是位温柔清雅的贵族公子。
“生日快乐。”
玉璃一怔，没想到无惨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其实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出生日期的，但瑠火总觉得要有个生日才好，就将捡到她的那一天作为了生日。
玉璃前几个月玩笑似的提过一嘴，她也没想无惨会记住，更没想过无惨会精心准备礼物。
无惨满意的看着玉璃惊诧的神情，这可是他花费了数月时间定制设计出的项链，这款项链的价值说委婉点就是可以在东京都买一套房了。
贵到爆炸。
她正欲开口，无惨却摇了摇头，说道：“许个愿望吧。”
说罢，那只病态苍白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不过没多用力，似乎是在担心玉璃会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碎裂。
玉璃一时间语塞了，看着一脸淡然的无惨，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说些什么？现在的她挺好的，什么都有，又该有什么愿望呢？
如果说唯一想要做的事那就是回家，可无惨真的会答应吗？他可能答应吗？
玉璃知道自己的所作为实在是有些自私了，无惨愿意放下面子精心为她准备挑选礼物，而她的第一想法却是离开他。
但...
想到自己的状况，玉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自己已经近两年没有见过哥了，父亲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夏殊有敞开心扉了吗？忍还是那样吗？蜜璃和小芭内的进展怎么样？富冈先生和不死川仍然一见面就呛吗？
她没多久时间了，她想回去看看，哪怕她很清楚，在鬼的地盘待了近两年时间还完好无损回去的鬼杀队队员会被重点关注。
“对不起。”玉璃牵着无惨的右手，小声呢喃。
“嗯？”无惨眉峰一挑，显然是听到了。
玉璃说：“我想回家看...咳...”
她还未说完这句话，面色一变，喉中涌起一股腥甜，剧烈的阵痛又向她袭来。
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不过瞬间便结成了冰。
这原本还算能够接受的空气，一下子如同淬了毒一般，让她望而生却。
无惨迅速拿起一管放在房间角落的药剂在手臂处扎了下去 ，不过片刻，玉璃的脸色就好转了起来。
看着玉璃这副样子，无惨是很清楚她的想法的，无非就是想在弥留之际回去再见见家人。
亲情这种东西他不是很懂，可无论哪一世，玉璃总是分外珍惜。
他没有生气，和玉璃在一起时，她身上总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气息，使他不自觉的能够放松一下心绪。
只是眉头紧紧皱起，对于玉璃的想法非常不赞同，说道：“阿璃，你该明白，你现在回去只是让他们怀疑你，猜忌你，伤害你。”
鬼杀队的那群人他还不清楚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又怎么可能好好对待玉璃。
不过他没想到，不只有他的心是偏的，所有人的心...可都是偏的没边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眼。”
她与鬼杀队之间早就无可能了，对于两方的斗争，玉璃选择中立，不然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让她感到难做。
一来，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二来，她同样不会是伤害亲人好友的人。
现在她真的活不了多久，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小心愿吧，玉璃可不想自己死的时候还带着遗憾。
无惨握着玉璃的手紧了紧，说道：“再说吧，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别再离开我了。
纵使再难，他也会找到解毒的方法，他绝不会再次让悲剧发生。
“...好。”
玉璃不是小孩了，无惨的感情太明显，不过始终让她很纠结的一点是，无惨的感情所对的是千叶月姬...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