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茶馆闲话（1/1）
钟离听到张山点的“烟霞蔽芾”，心中淡淡一笑，说道：“我就再不问张山小友为什么如此了解我了，想必你这个异界来客自有你的说法。”
张山也笑了笑，对钟离说道：“钟离先生也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唤我张山便是。”
“那好，张山，我先来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的呢？毕竟我感知到，你昨天才来到提瓦特，我也能确认自己在数千年内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钟离从善如流，拿起桌上的烟霞蔽芾，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向张山开门见山的问道。
“钟离先生，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下，你平时是不是爱听说书，爱看戏曲。”张山准备在说出真相前先铺垫一下。
“确实如此，你也不必再问，我想你分明都已知晓。”钟离暗示张山不要卖关子了，有事直说。
“咳咳…不知道钟离先生是否想过、那些话本里的故事，有没有可能都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张山决定用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但是钟离何许人也？提瓦特的岩之神，活了几千年的人精了，张山觉得很委婉的说法，祂其实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是话本中的人物？亦或者说，整个提瓦特都是某个戏曲中的一部分？”钟离大胆猜测到。
“差不多吧，有些类似。”张山也很难跟钟离解释什么是游戏，所以看钟离大致能猜到他的意思，就不再过多描述了。
钟离看起来倒是很淡定，没有出现什么张山幻想中的道心破碎，黑化成魔的狗血剧情。
只见他悠然的拿起茶壶，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还帮张山的空杯子也给续上了：“我倒是很好奇，我是身处的那个戏剧里，谁是主角？”
张山也没想到，钟离在得知真相后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他原本以为钟离可能问他一些存在的意义什么的，他连“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种佛家揭语都准备好了，准备忽悠一波岩王帝君。
但是看来钟离几千年的智慧，早就过了怀疑自我的阶段了，张山的准备一点没用上，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继续回答钟离的问题。
“故事的主角嘛，钟离先生你也应该知道，是旅行者，当然，我说的是那个妹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旅途应该会在差不多两年后开始，对吗？”
张山顺便也想找钟离确认一下时间线，毕竟零三这个办事不牢靠的家伙，传送地点都能弄错，传送时间如果也弄错了的话，张山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
“原来是她吗？她的旅途确实还没有开始。”钟离对张山的回答表示很满意，看起来张山没有欺骗祂。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请你解答一下疑惑。”钟离继续说道。
张山心想，终于要结束了吗，被岩王帝君问话颇有一种小时候被班主任训话的感觉，还是赶紧问完比较好。所以张山也很配合地说：“钟离先生，您请问吧。”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七国中选择璃月？”钟离放下杯子，双眼直视着张山，那双棕黄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张山的内心。
“啊？”张山以为帝君会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个问题，看来岩王帝君最放不下的还是璃月啊。
“我问你，从你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你应该挺了解提瓦特的，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璃月作为你的降临之地呢？”钟离看起来有些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某个已经踏上神路的人。”
张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钟离一方面看到了他的实力，担心他会对璃月不利；另一方面也想知晓他来璃月的目的，从而决定对他的态度。
幸好张山确实没有丝毫对璃月不利的想法，他掏心掏肺地跟钟离讲道：“钟离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对璃月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我选择璃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璃月和我的故乡很像。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的故乡的古时候很像璃月，所以我对璃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我选择在提瓦特踏上我的神路，我有一些短板需要在璃月获得补充。
最后是因为……是因为……”张山说到最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是略微有些羞耻，一时间竟然结巴了起来。
“最后是什么原因呢？”钟离看到张山突然扭捏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心中的好奇心更甚了，充满探究精神的继续问道。
“唉——”张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回要在岩王帝君的面前社死了。但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遮遮掩掩也没有意思，于是他以茶代酒，“吨吨吨”就是一杯烟霞蔽芾下肚。
“唉，最后一点需求，我准备在璃月苦修厨艺，哄一哄我的妻子......”张山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淡淡的讲出了他最重要的目的。
“哦？苦修厨艺？”钟离对张山最后的目的感到很意外，脸上露出了玩味地神色，“没想到张山你虽然已经踏上了神路，但是却是一个对妻子深情之人啊。”
“唉，夫纲不振啊......”张山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钟离这是根本不知道自家地薇薇安现在是什么格位的存在，别说是踏上神路了，哪怕他现在一次性点完六个命之座，立地成神，怕是也及不上薇薇安的十分之一。
“看起来你有故事，正好我这里有好茶，要不你和我讲讲？”钟离老爷子别的不多，但是时间特别多，祂也很愿意很这个看起来很有趣的异界来客张山多聊聊，以便加深对他的了解。
“好吧，我确实有很多心事找不到人倾诉，如果老爷子你愿意听我发发牢骚，那再好不过了。”张山自从加入高维游戏公司以来，历经了开膛手杰克的残暴，欲望之母的侵蚀，鬼新娘的诡谲，如果没有薇薇安的帮助，他早就不知生死了。
“正好，你远道而来，也算是贵客。”钟离看看天色不早了，准备请张山吃个晚饭，两人边吃边聊，“正好恰逢饭点，附近有一家新月轩，由擅海味料理，你若有心苦修厨艺，先去考察一番也是极好。”
张山一听钟离要请他吃饭，当下也是非常高兴，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昨天被抓进大牢开始也是粒米未进，虽然以他的体质，不吃饭也不要紧，但是有白吃的饭那也是极好的。于是张山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钟离的邀请。
钟离见张山果然答应了祂的邀请，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只觉得这个张山小友一点都不装腔作势，甚是有趣。于是钟离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招呼三碗不过港的老板说：“老板，结账，记在往生堂账上。”
张山听到钟离的说法，也觉得不虚此行，不亏是岩王帝君，这个赊账的本事和祂的实力一样高超。
二人一同离开三碗不过港，来到了新月轩，因为考虑到张山讲的事情不方便让别人知晓，贴心的钟离特地开了一个包房。
“这家店的海味可以称之为璃月一绝，你初来乍到，我就自作主张先点几个菜吧。”钟离也不和张山虚头八脑的假客气，入座后就换来服务生开始点菜，“干炒鱼和、金丝虾球、再加上一个黄金蟹，先上这三个吧，对了，上一壶好酒，我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好好的喝上两杯。”
新月轩不愧是璃月数一数二的大饭店，起码这上菜的速度真的很快。不一会儿后厨就做完了菜端了上来。
钟离主动开口给张山介绍道：“这金丝虾球，我有一位老友尤其喜欢，可惜岁月流转，物是人非了。”看起来张山的到来也勾起了岩王帝君久违的回忆，令祂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我知道，老爷子说的是锅巴对吧。”张山也是马上回忆起来璃月这位曾经的“炉灶之魔神”。
“我倒是差点又忘记了，你对璃月的了解一点都不比我少呢。”钟离也是淡然一笑，夹了一颗金丝虾球放入嘴中，缓缓地咀嚼起来。
一旁的张山没有顺势炫耀他对璃月浅薄的理解，而是转而对钟离说道：“我对璃月的理解，哪里比得上钟离先生你呢。我所能知道的只是流于表面的一些信息，有很多秘闻其实在故事中并没有解释。更何况我来到提瓦特之时，旅行者的故事还并未结束，所以我也对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远远比不上老爷子你啊。”
钟离听张山这么解释，倒也没有怀疑，经过一天的相处，钟离觉得张山是一个正直的人，起码不会对璃月产生危害，因此也没有了防备他的念头，便和张山向一众仙人老友一般相处起来。
这边的张山两杯浊酒下肚，酒意涌上心头，微醺的感觉令他有些目眩神迷，他就借着酒劲开始向钟离大倒苦水：“唉——老爷子啊，我这心里苦啊。原本我就是个普通人，因为找了一份工作，无意中进入了高维游戏公司，从此游走在各个世界之中。
我又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短暂的召唤他人投影附体的能力，无意中召唤出了我的妻子。祂本来也是某一个故事中的人物，和我有了羁绊，但是在故事的最后祂已经登临了神座，因为我无意间的召唤，我们又相遇了。
我很庆幸祂对我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祂的强大令现在的我自惭形秽，只能一步一步的追赶着祂。
祂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会牵动着我的神经。所以我对祂的生气感到无比的在意，想方设法的想要弥补......”
坐在张山一旁的钟离听着张山絮絮叨叨的话语，虽然有些对他所说的诸如“高维游戏公司”，“召唤他人投影”这些词没有很理解，但是还是大致听懂了张山所言的前因后果。于是钟离便张口开解张山，说道：
“张山啊，我有些听明白你的处境了。你的妻子对你的感情真挚，我看你也是如此，你大可以不必为一时的势弱而耿耿于怀，你们的地位不以实力的强弱，格位的高低而论，在这一份伴侣关系之中，你们其实是平等的。
更何况，在神明漫长的岁月里，有一倾心之人相伴是何等美妙之事，你更应该好好珍惜，不要等失去了那个人才后悔莫及。”
张山边说边喝酒，早就喝的迷迷糊糊了，听闻钟离的话，下意识地就问道：“老爷子说失去的人，莫非是说归终吗？内鬼说她之后会进池子......”
钟离一听到张山的话，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你说什么？什么进池子？这是什么意思？”
张山听到钟离的质问，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说漏了嘴，这个嘴瓢的习惯一定要改啊。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神秘的消息，张山本来就是准备找个机会告诉钟离的，现在提前说了也无妨。
“老爷子记得我说过的故事吗，我们的世界有一种名为“游戏”的事物，我们可以操纵故事中的角色进行这个故事，有些像机关奇谭操纵棋子。我在进行游戏是操纵的就是旅行者。游戏中可以通过一定的游戏道具抽取整个故事里的角色加入旅行者的队伍一起进行探险。这种抽取角色的方式就是通过卡池。”
张山先用方便钟离理解的词汇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卡池，紧接着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当年的归终似乎没有真正的死去，现在的她似乎是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中的一员。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我也不是很清楚。”
“能知道老友没死，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幸事了。至于一切的真相，我有耐心等着旅行者醒来，等着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的那天。”钟离举起酒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