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挂名师父(1/1)
师父领着我走进墓室,从布袋子里取出一个香炉摆放在石棺前的地板上,然后在香炉内插上三支安魂香点燃,便朝着石棺鞠躬。
他一边鞠躬,一边念叨,但念叨的并不是咒语,而是在向铁拂请罪。大意就是为了我能渡过命劫,不得已,只能借神符一用。
师父一向不拘小节,在观里,我也很少看到他给道门祖师爷敬茶上香,仔细想想,好像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虔诚。
在连鞠了三躬之后,师父让到一旁,转头对我说道:“你来给铁拂前辈磕三个响头,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呃……,可要是磕完头他不认咋办?”
“认不认你别管,你先磕,咱们先礼,后那啥。”
听师父这话的意思,似乎磕头并没什么卵用,但师父既然这么说了,我只能跪下,毕恭毕敬地向着石棺磕了三个响头。
我刚站起身,师父便将天罡照目镜递到我手里,说道:“待会我开棺的时候,傀尸要是有动静,你就用这个对付他,知道咋用吧?”
我连连点头。
师父随即上前,将手放在石棺上,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过后,整口石棺的棺身上竟然浮现出许多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文字。
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石棺上本来就刻着文字,只不过现在这些文字散发出了金光。
紧接着,墓室内刮起了一股阴风,墓室内气温迅速下降,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股阴风环绕着我和师父,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渐渐形成了一个气流漩涡。
因为担心站在石棺旁的傀尸攻击师父,我手里捧着天罡照目镜,眼睛一直紧盯着傀尸,即便冷得瑟瑟发抖,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咬紧牙关坚持着。
忽然,傀尸握着长刀的手动了一下。
我心头一紧,急忙举起天罡照目镜,正欲念天罡咒,师父却冲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师父大声说道:“铁拂前辈,江山代有人才出,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该放下执念。南辰是个好孩子,刚才他给您磕了三个响头,就算是您的传人,您把神符传给他合情合理。您若不肯,我便强取,我伤了,大不了养个十天半月,但前辈您若败了,恐怕就只能魂飞湮灭。”
师父恩威并施。
也不知铁拂是认下了我这个挂名弟子,还是真担心自己会魂飞湮灭,在师父说完这段话后,风很快停歇,石棺旁的傀尸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紧接着,石棺的棺盖自行缓缓升起。
师父迅速上前,从石棺内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匣子,他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摆放着一颗约摸成人拳头大小,用墨玉雕刻而成的骷髅头。
正是师父说的傀门至宝——神符!
师父将神符收好,又朝着石棺鞠了三躬,随即转头对我说道:“铁拂前辈已经认下你这个挂名弟子,还不赶快跪下,再给铁拂前辈磕几个头。”
这回我没有犹豫,赶忙跪在地上,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回村的路上,我有些纳闷地问师父:“师父,为什么您一说让我做铁拂前辈地挂名弟子,他就心甘情愿地把神符交出来了呢?”
师父回答:“神符这东西其实邪乎得很,无论是谁得了神符,都得把神符传承下去,否则就会遭受诅咒。铁拂一生孤傲,连个弟子都没有,没法传承,只能把神符带进坟墓。他也因此受到诅咒,死后亡魂入不了鬼门,被困在了他的尸骨当中。”
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只有把神符传给我,灵魂才能得以安息。”
“就是这么个理,现在知道为啥非叫你来不可了吧。”
“所以现在铁拂也算我师父了?”
“算,挂名师父。不过这事你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为啥?”
“这还用问么,当年神符是与铁拂一块失踪的,要是知道你是铁拂弟子,那不就猜到神符在你手里了嘛。”
“这神符到底有啥作用?为啥傀门中人都想得到它。”
“作用大着呢。不过对你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助你渡过命劫,其他的不重要。”
“可是我的命劫到底是个啥啊?”
“这可说不准,总之你好好准备,一个月后就知道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命劫,我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习练傀术。
也会抽时间研究从铁拂墓中得来的神符。
就像师父说的,神符虽小,表面却刻满了符咒,傀门六十四符悉数刻在神符表面,由于字迹太小,得拿放大镜才能看清楚所刻的内容。
我仔细检查了一番,所刻符咒竟然没有一丝错误。
而且我发现,玉骷髅中间镂空,就连内壁上竟然也刻了符咒,但那些符咒的图案与文字都十分独特,我以前并未见过。
由于只能透过一个直径仅一公分左右的小孔看到玉骷髅内里的情况,受角度限制,不能窥得全貌,所以无法将刻在内壁上的符咒临摹下来。
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实在没想明白,当年那位精通傀术的米雕大师究竟怎么通过这样一个小孔将繁杂的符咒刻在内壁上。
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搞清楚这件傀门至宝究竟该怎么用。
然而这东西我所知的任何一种法器都不一样,我研究了大半个月,也没搞清楚它的具体用途。
其实不仅是我,就连师父也没整明白,但他仍然认定,神符能助我渡过命劫。
不觉间,二十多天过去了,根据师父的推算,我的命劫应该就在这几日。
师父特意叮嘱我这几日不要出门,虽然命劫避不过去,但在观里遭遇命劫,总比在陌生的环境中遭遇命劫要好一点。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到底什么是我的命劫,是天灾还是鬼祸。
尽管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的命劫竟然会和一个女人有关。
毕竟自打我来到这观里,几乎就没怎么见过女人,更是从来没有女人进过观,但这天,观里便来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