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入狱(1/1)
一直到珍妃摔摔打打累了,她才颓然坐到了贵妃榻上,白嫩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慢慢抖着,满眼的愤怒又转为了忧伤,只因为昔日清贵朗朗的他竟成了负心郎。
她转眼看向有些瑟瑟的香茵,切切道:“派人盯住流云殿,任何风吹草动前来报给本宫!”
“是,娘娘!”
尚衣局里冯莹玉正指挥宫女们把所有的衣物拿出来检查。
她的眉头拧的皱皱的,怎么也想不到徐贵人母子的问题会出到自己这小小的尚衣局身上,唯今之计就是继续查所有的宫服,看看有没有其它方面的问题。
还得在各宫娘娘的身体脾性上多摸索调查,别因为衣服再出岔子。
最重要的就是把问题全部都推到绣夏的身上。
毕竟这带有花粉的衣服是出自她的手笔。
虽然冯莹玉也不是很相信绣夏能做出这种事来,但是这个时候只能推她出去,才不牵连其它的无辜,比如她自己。
提到绣夏,她就想起陈洛初来,头莫名又疼了些。
她们俩的感情,别人不知道,冯莹玉是知道的,当年她也是不爱理陈洛初的那一队,她了解陈洛初,虽然面上温和有礼,其实心里极高傲,与人疏离,在尚衣局能称上朋友的屈指可数,只绣夏一个。
现在绣夏出了事,如果自己不保绣夏,就是和陈洛初做对,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自己没事才是第一位的。
陈洛初现在也只是区区美人而已,就算是和她撕破脸,冯莹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做好了选择心就定下来了,她抬头看向前方,眸底从犹豫之色慢慢变的越来越有定夺之意。
接近正午时刻,流云殿里落月正在准备午饭,南风也在正殿里清理着东西。
陈洛初已经喂完了南枝,看着南枝盘盘旋旋高飞离去。
内务府来了几个太监,手里抱了些木质门帘,领头的贵喜对着陈洛初躬身行礼,说是奉珍妃娘娘的旨意,置换下屋里的帘子,换上点鲜亮颜色的,各宫里都陆续换的,现在轮到流云殿了。
王慕然的宫里昨天就被置换好了。
陈洛初点点头,示意他们去做就好。
就在陈洛初准备进屋让落月准备午饭的时候,贵喜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瓶未用完的花粉,口吻高冷又不失恭敬道:“娘娘,奴婢在您宫里发现了些不认识的东西,我现在要去呈给珍妃娘娘看一下,您在这里稍候一下。”
落月从屋里一脸茫然地走出来,南风静静地看向了陈洛初。
陈洛初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事情似乎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等了不多时,珍妃身边的香茵带了人过来,一见到陈洛初便行了礼,“陈美人,我们娘娘有请,有话要问,请随我来吧。”
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隔着肚皮的人心与太阳一般不可直视。
陈洛初以手搭在额前,回身看了南风和落月一眼。
珍妃身着大红宫服,盘髻上斜插了像一个高傲的花孔雀一般,而看向陈洛初的时候,细长的眉眼斜飞入鬓,冷冷的眸子睥睨着她,写满了不屑。
陈洛初向前躬身行礼,珍妃没有丝毫的理她。
贵喜见了珍妃如同见了自己的亲娘老子一样,热着脸就贴了过去。
“娘娘,奴才奉命在各宫里更换门帘,换到陈美人宫里的时候,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些东西。”
“奴才特来请教珍妃娘娘示下。”
他摊开了手掌,露出了一个蓝白小瓷瓶。
陈洛初看了也是不解,向贵喜喝到“这是什么?”
贵喜看了珍妃一眼,大声对陈洛初道:“陈美人,这是你在房间里隐秘处找到的花粉瓶子。”
现在一个小小的花粉瓶就是威力十足的火药。
陈洛初回身看向贵喜冷冷揭穿:“你们是去给我换门帘,还是去搜查我的房间,栽赃暗算我呀?”
一记哼声从珍妃的嗓子里闷哼而出,“大胆陈美人,这东西是害死徐贵人的花粉,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看上去像个羔羊一样,实际上却是个禽兽!”
“来人,把她押入内狱!”
陈洛初脸上没见多少慌乱,却反驳道:“珍妃娘娘,这显然是陷害,嫔妾宫里没见过这种东西,嫔妾也没有害徐贵人。”
“有物证在,需要人证吗?”
“什么人证?”
珍妃笑笑,“听说你和那尚衣局的绣夏从一进宫就是小姐妹,那她就是你的心腹了,徐贵人怀孕了,你嫉妒争宠,又听说了徐贵人对花粉过敏的事,所以让绣夏把花粉缝到衣服里,致使徐贵人流产。”
“瞧瞧,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你应该可以心服口服了吧。本宫协理六宫,有权把你押入内狱,等我奏请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再治你的死罪!”
陈洛初冷笑一下,“珍妃娘娘好会断案!嫔妾佩服至极。”
珍妃冷哼一声,向旁边使了眼色,当即便有人过来,粗手粗脚地除去了陈洛初的头钗锦服。
陈洛初神色漠然看向珍妃。
珍妃看着她那隐隐倨傲的神色,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恼道:“赶紧带走!”
陈洛初又一次来到了内狱,已是轻车熟路,和上一次偷偷探视绣夏不同,这一次她是要结结实实地待在这里了。
珍妃找人把她安排到了最里面的一间久不住人的牢房,墙角都是蛛网,阴暗潮湿异常,在空中凭空抓一把,似乎能抓出水来。
据说这间牢房闹过鬼。
真是苦心安排的好地方。
牢房里只有一张窄小的床铺,上面铺了粗布,还有一床薄被,脏油兮兮,闻之作呕,墙角都是一张张残破的蛛网。
乌发没有钗环束缚,直直地垂落下来,直到腰际,此刻的陈洛初就是纯然的素面朝天。
牢里送来了犯人所穿的衣服,还没拿到手上已经闻到了阵阵霉味,虽然现在是夏天,牢内却终日不见日光,阴湿寒凉,陈洛初本就体寒,此时只能强忍不适,把衣服穿在身上。
她面容平静走向前坐在床边上,从牢房的小窗望出去,可见之处一片灰色,照不进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