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夫妻不成朋友在(1/1)
“我嘛,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哪里生活不是过一辈子!”草根问自己的意见,桑日花笑笑说。转口她又来了两个字:“只是……”说到这里她故意不说了,草根问:“只是什么?”
“只是家里既没有哥哥,又没有弟弟,二妹出嫁了。三妹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家都不归!父母是不会放我走的。”
“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担心没人给他们养老了?”
“这还不容易,可以汇生活费给他们嘛!”
“说的容易,木龙和盘古隔着几十百里远呢,人老了都会生病,要是真生病了,你能天天跑吗?我妈说了,我要是胆敢嫁出去,她就带着我爸跟着出嫁。”
“唉!”草根长长叹一口气,一会儿才说:“我妈也说了同样的话,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夫妻不成朋友在,就做个普通朋友呗!”桑日花跟着叹一口气,想想问:“大美像是才从哪回来的,之前她去哪了?”
“广东深圳!”
“一身名牌,像是个富婆,一定混得不错,捞了不少金回来吧?”
“不太清楚,也不好开口问人家的收入嘛!”听出对方在试探自己,草根说。
“怎么不好意思,从前在学校,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听人家说,毕业回乡,你们还拍拖上了呢!”
“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很快就停拖了!”
“没能走在一起,是你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
“双方都有原因吧,她本人条件好,家里又很可以。我条件差,家里连房子都没有一间像样的。拖不几久就这么吹了!”
“现在不是有房了,她人也回来了?”尽管黑夜里望不清人,桑日花边说还是边望了草根一眼。
“现在是有房了,不是有你了吗?”
“可我们只能做朋友了呀?”草根又不吱声了,桑日花问:“大美,那个样子像是有病了?”
“是,她有病了,是回来找我治疗的!”草根说:”已经走得很远了,夜也深了,要不边说边退后回去了!”
农历二月半的天气,白天开始暖了,但到了夜里还是比较寒冷的。两个人穿的衣服都不是很多,特别是得知草根家里不同意草根到桑家上门入赘,桑日花也心冷了。说:“行!”
两人转身默默走一会,又谈些别的很快就回到南坡兰家了。
“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兰父和木根吃完夜饭就出去,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大大一个家一到晚上基本是兰母独自守着的,见大儿子和桑日花回来走进自己的房间,兰母问。
“回来了!”草根回答说,边回答他还边打了个哈欠。
“困就去休息!”自从听大儿子说桑家要大儿子去上门入赘,兰母对待桑日花就没之前那么热情了。说:“老大,木根讲他晚上不回来睡了,你去弟弟的房间休息,留你的房间让同学休息。”
兰母说这句话,就不再做声了,那意思是让大儿子快点带桑日花去休息。桑日花似乎也听出来了,所以桑日花连坐都不坐就说:“老吵,搭一天的车,有点困了,要不休息了。”
母亲的态度像天气一样容易变化,草根有点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说:“好,困就休息吧!”
“那伯母,我去休息了!”桑日花说一声,就跟着草根到草根的房间了。说:“你也去休息了吧!”
“行!”草根走出房,便去弟弟的房间了。
草根刚走进弟弟的房间打开灯,兰母便摸进房来了。“老大,你和她去外面都说了些什么?”兰母在桌前坐下便问。
“也没说什么,就是讲了些七七八八的闲话。”草根边整理床铺边说,弟弟木根外表穿着光鲜,这床铺却如狗窝一般脏乱,不弄一弄等下根本法休息。
“你问没问,她为什么来家的了吗?”兰母小声问。
“问了,久多不见我过去,放心不下,她过来看看,顺便认认屋,认认二老以及兄弟!”草根机械性地说。
“就没讲点别的,好比如结婚什么的?”
“讲了,她说,她必须留在家里招郎给父母养老!”
“你就没讲,你不能去做上门女婿?”
“讲了,我们还差点吵了起来呢!”瞄了母亲一眼,草根说:“妈还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次事可能又得吹了!”
“吹就吹呗,不可以出去再讲一个嘛!”兰母说,她现在就一种心理,那就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妈,有那么容易吗?”
“怎么不容易,以我老大的条件,再讲两个姑娘都不是问题。”兰母说,她有点飘起来了。
母亲这样说,草根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谈话没法再进行下去,再讲下去母子两个很可能就会有嘴巴仗来打了。说:“妈,我困了,要不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咱再讲!”
“你个仔的,就知道赶妈走。”兰母有点生气地说,但还走出小儿子的房间去休息了。
母亲一走,草根就倒上床睡觉了。他确实是够困的了,不只是身体困,而且心还很困很疲惫。前面说了,自从高考失败以后,他在仕途上不抱希望了。只想多捞一点钱让家人和自己过得好一些,家庭成员个个有一处独立的房间,生活上不愁吃,不愁穿。然后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独立的房间他办到了,可这经济上宽裕和结婚生子,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拿经济来讲,弟弟就出一点点事,他连区区两千块钱都拿不出,跑遍所有关系也借不到钱。在恨世态热凉,人情淡薄的同时,他还恨起自己空有两门手艺来。
拿婚姻来讲,他谈了一个二个女朋友,不是这次出来一个拦路虎,就是那次出来一个拦路虎,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没有个好结果。
这次和桑日花,很可能是一样没有个好的结果。桑家和桑日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不去桑家上门入赘,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吹”。
那个时候还没有扶弟魔这个词,事实上桑日花就是一个顾娘家的女人。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时刻想着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他是耳闻目睹父亲忍受半辈子的,他能忍受得了一个死顾娘家的女人吗?
还有,母亲已经明确表态了。自己硬去桑家当上门女婿,她就带着一家人跟起去,母亲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别说桑家不会同意了,就是同意,以自己的水平,能养得下那么两大家子人吗?因为桑日花也这样说了。
另外,林巧兰突然回来也很让草根头痛,她那样帮自己,既出钱帮捞弟弟,又要求权炳坤答应让自己占干股种树,绝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给她治病那么简单。要是林巧兰向自己明说,她是奔着重归于旧好来的,自己又该怎么办,该怎么回答?
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累着来,事情这么多,草根哪里还睡得着,只得躺在床上数数?
桑日花也是一样睡不着,不来盘古她想来,来了盘古她又心里烦。她是一个孝女,又特别心细和敏感。自己刚进屋兰母的态度和自己洗澡出来兰母的态度判若两人,她哪能看不出来。一定是听说自己来的目的,是要草根去木龙上门入赘,兰母有不同的意见了,不然怎么会出现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态度?再讲,草根已经把他父母的态度讲明白了,她不嫁来盘古,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吹。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地主权炳坤。权炳坤从草根那回来走进屋,权母便问了:“坤儿,贷得款了?”
“没有!”
“那今天不是空跑白龙了?”
“没有,巧兰给出钱了!”权炳坤如实说。
“钱呢,拿给妈看看?”权母问,她是一个特别精细攻于心计的女人。林巧兰一身贵妇打扮回家,她就知道林巧兰在外面混成富婆了。
“她明天才去取!”
“不会变卦吧?”
“变不了卦的,看合同都签了。”权炳坤拿出合同让母亲看。
“怎么还有兰草根的?”权母看了合同后问。权炳坤不但把林巧兰如何要草根参加讲了,还把自己求婚遭拒绝的事也讲了出来。权母说:“那你还不敢快去看看她回来了没有,说点好话哄哄人家,她那个暴脾气,真把票据烧了,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妈,我见她回来咯了,现在她还在气头上,去找她骂呀?”
“那就明天早上去!”
听母亲这样说,权炳坤去洗澡也就去睡了。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林巧兰和她坤包里的大票据。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下半夜他才睡去。
等权炳坤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一骨碌爬下床就往林家跑,正好遇见林巧兰背着坤包,精心打扮从大门里走出来。
“大美这么早就出门去哪!”见到林巧兰,权炳坤便问。
“明知故问,还哪去,要钱呗!”林巧兰说,像是没事一般。跟着还用带点责备的口气问:“你现在怎么还不去山里看看?”
“去,去呀,马上就去山里!”得知林巧兰去取钱了,权炳坤真想山呼万岁,说一声就跑回家吃饭进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