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难得的好消息（1/1）

深夜的许宅灯火通明。宅内主院落里，门外候着一群人，乌泱泱站了一片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尽相同，紧张、着急、害怕、悲伤还有茫然无措。一个年轻人从院外回廊拱门处快步跑过来，急切的神情让人无法忽视。

许盛接到电话时，正和程亦儒在一家很有名的夜食餐厅里吃着宵夜。他们很久没见了，他实在压不住想念，匆匆跑到公司楼下等他下班。没想到程亦儒加班到快半夜了才看见从公司大门里走出来男人身影。看到等了很久的许盛，程亦儒也是吃惊。得知对方等了他四五个小时，又是惊喜又是心疼。带着许盛去吃宵夜，两人都看着对方，也才一个多月没见，却像等过了许多个春秋。

“要来都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么？”程亦儒语气责怪又带着愉悦，“是接完电话就来了。”是肯定的语气。

“嗯。”许盛右手一下下捏着左手食指，从小到大一紧张就会捏左手食指缓解。低着头说：“想你。”。

程亦儒当然知道，轻轻握了他右手，手指在左手食指上扫了一下就收回去看着许盛说：“我知道最近因为许爷爷你压力很大，但也要照顾好自己。”盯着他仔细看了会又说：“瘦了。”。

“没有，爷爷的情况我不担心，”说着眼神冷然道：“大伯，二叔，三叔姑姑他们太糟心了。有点烦，爷爷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就一副急着挣家产的嘴脸，我看着生气！”

“生气就不看，爷爷早已经立好遗嘱……”看到许盛眼中的冷冽扫向他，舌头顶了下脸颊停住了话头转而又道：“不开心的事我们不说了，我们先吃饭，多久没陪我好好吃顿饭了啊……”

“也没多久……”许盛小声嘀咕完埋头吃饭，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用餐，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许盛接起电话，是许宅的佣人。

“关姨？”

“小少爷，你快回来吧，大爷、二爷他们又过来了，闹得老爷子不痛快动了气，欧阳医生过来了。”电话接通就传来关姨急切声音，一气说完了等许盛回复。

许盛没听完就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吱’地一声 ，“我现在就回去，叫保安把他们拦了扔出许宅。”往餐厅大门口急切地走去。

“全部打包，再加一份招牌粥，安排人送到许苑。”程亦儒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交代一下，拿起外套就跟上去了。出门看到许盛没等他上了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去。他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又有些气闷。拿出手机打他电话，走到车旁，解锁上车点火一气呵成，一脚油门车轰炸着蹿出去，跟上前面的出租车。

“宝贝儿，你落东西了你知道吗？”。

“嗯？”许盛发出疑惑的语气词。

听着对方的疑惑程亦儒叹气：“现在！立刻！下车！”语气霸道。看到前面的车在路边停下，许盛下车了，程亦儒驱车在他身边停下，看他上车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叹口气：“我送你回去，你别着急，刚才不还说爷爷没事么。”。为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对不起……”许盛为自己的急切忽视了对方而道歉。

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程亦儒笑道：“不用道歉，”收回手专心开车，辰亦儒眼底溢满深情，“对我，你永远不用觉得抱歉。”。

许盛心里不好受，觉得有些愧疚。想了好久才声音沙哑道：“哥……”叫了一声余下的话却堵在喉咙怎么都再说不出来，觉得多余。

程亦儒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他知道许盛有压力，却没想到压力原来这么大，这孩子好久都没有过这样失落又无措的时候了。当初元慎初离开也没有这样打击到他，最近许家爷爷身体可能真的不太好，许家那一群不省心的血亲，还有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现在都压在小胜的肩上，可除了他和许爷爷，没有人能真的为这个才刚满十八岁的男孩考虑了。

过了许久，见小孩平静下来，他开口说道：“小盛，爷爷不会有事，就算有一天爷爷真的不在了，你还有我呢。”空出手捏了捏小孩的脸，笑的温柔：“都会好的，你也会长大的，能挑起很多事，在这之前你只需要努力成长，其他的交给我和爷爷，好么？”。

“可是爷爷他……”许盛没法想象再失去亲人了。仰靠在椅背上，声音传进程亦儒耳中，他的小孩难过了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五年了，我也有一些消息了，只是未经证实，不想过早给你希望，怕你再失望。”程亦儒考虑良久，觉得还是得让小孩放松一下，哪怕是暂时的，他舍不得他这么难过。

“真的吗？！”许盛坐起身转过来满眼震惊和难以置信，“是……爸爸吗？还是……妹妹？”，这些年断断续续总能有一些消息被找到但多是昙花一现。“你怎么不早说，爷爷就是因为这事才病的！”急切堆满了眼睛。

“我还没确定，不过这次应该会是真的，一会儿回家了，我给你和爷爷细说。”看到小孩不再低沉的情绪，程亦儒期盼最近找到的动向能有点可信度。

回到许宅，许盛没等车停稳就一阵风似的直直进了主院爷爷的房间，根本没理会那一院子的人。

“爷爷怎么样了？”奔到床边，看到老人精神状态还不错地靠坐在床头的软枕上，欧阳建平在收拾听诊器和血压仪。

“没事没事，”老人看到孙子，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他道：“又是你关姨打你电话了吧，我没事他们太闹腾了，就找个由头让建平过来赶人，不然一群人乌泱泱的，我还没死呢，用得着在我跟前哭……”还没说完就被许盛打断了。

“爷爷！”气愤道：“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忌讳着点。”

“好好，不说了，”许老爷子陪笑道：“你这孩子，不知道随谁了，小小年纪总是老气横秋的干什么。”

“小盛还不是因为爷爷你这老顽童总不顾忌所以才多操心么？”程亦儒人未到声先到，进来房间看到祖孙二人这气氛，心放下了一半。

“亦儒来啦～”许老爷子微笑着对程亦儒道：“和小盛一起来的吧，老头子我没事儿，你们年轻人忙你们的。”

“看出来了，害得小盛虚惊一场，夜宵都没吃好。”双手插兜往许盛那边转了转笑着调侃道：“都哭鼻子了。”

“别胡说，我没有。”许盛眼神里甩了把刀子过去。

“哈哈哈……”小老爷子大笑出声，“听出来了，这是老头子打扰你俩约会了。”。

“没有的事，爷爷。”许盛满目羞意，耳尖红了。

程亦儒看着小孩耳朵染上殷红，眼神沉了沉，笑道：“我让人送过来了，一会儿一起吃点吧，爷爷。”

“好，说着我也有点饿了。”许老爷子摸着下巴颏赞同道。

“哦。”许盛不情不愿地又剜了一眼程亦儒。

程亦儒舌尖顶脸颊，逗太狠了？可是刚才那一眼可太勾人了。

“建平，太晚我就不留你了，你出去把院子里那一群都给撵了，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心烦。”老爷子对欧阳建平嘱咐道。

“好的，许叔。”让护士提着诊疗箱，欧阳建平出了房间。被一群人围住了，“咳！”清了清嗓子对站在院子里的保镖说道：“老爷子需要静养，闲杂人等就不必见了。”。

保镖意会，围着许艳琴几人，做出谢客的手势。

许艳琴：“你什么意思，老爷子怎么样，为什么不让进！”。

许岩松：“我才是许家长子，老爷子别是生病糊涂了听信谗言，我要见老爷子。你们让开。”。

保镖头头：“大爷别让我们难做，再不出这宅子，就是不请客这么客气了。”声音凌冽毫无情分可言。

许岩清：“你！……哼。”到底是不敢多说什么带头走了。

房里其乐融融的吃着宵夜，程亦儒看老爷子用的不多，小孩倒是一个劲的没停下筷子。知道是真饿了，也不催他，和许峥嵘心照不宣的等着他吃好。

许盛吃差不多半饱，不好意思地看看爷爷和程亦儒，又吃了一口莲蓉蛋黄酥。擦擦嘴说：“爷爷，亦儒哥有事儿说。”

“嗯？什么事？”许老爷子微笑着疑惑道：“亦儒要向我提亲了么？”。

“爷爷！”许盛又闹了个大红脸。这老头子越来越不正经了！

“咳～”程亦儒清嗓子手指摸摸鼻子，“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意嫁，不成娶也行。”

“你们再不好好说正事，我就回学校了！”许盛轻拍下桌子表达怒意。

“好，不逗你了。”程亦儒声音里满是愉悦。过了几秒正色道：“前一段时间京都政经酒会结束后，C市正丰集团旗下的负责人一直在打听小盛和许家往事。”看了一眼爷爷接着说：“而且着重调查了当年心姨的过世和安柔妹妹的死因。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所以也没有打草惊蛇，顺着给出点消息，让他们知道这些事，追到C市，传回来正丰集团五年前领养了一个十岁的女孩。”程亦儒从手机里调出查到的资料里的女孩照片。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虽然有些失真，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和许盛极其相似的眉眼和脸部轮廓。

“爷爷！”许盛也很震惊，但很快发现许峥嵘的不对劲。老爷子看着脸色苍白，半天没缓过气，扶着老爷子后背把手放到他胸前给他顺气。

“呼～”长出一口气，看着两个人小辈眼里溢出的担忧，老爷子摆摆手轻声道：“我没事儿，太过激动有点岔了气，已经没事了。”

程亦儒有点自责，没提前给点提示，这冷不丁冒出来这么多消息，难怪老人接受不良。

“消息来源可靠真实么？”老爷子目光如炬，看着程亦儒。

“还在调查，不过看这张照片也清楚，不会错了。”程亦儒保证道。

“是安柔吗？”许盛喃喃道。因为游戏里的一个女孩子和她叫一样的名字同样的岁数他都会格外关注。更何况和他长得这么像的女孩照片就在眼前，许盛有些惊惶不安。

“名字也叫安柔，不过深入的没法细究，正丰集团的总裁凌子枫很保护他的两个女儿，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程亦儒蹙了蹙眉峰低沉道：“有些疑惑，貌似凌子枫有意让我们查到的这些，安柔妹妹当年十岁了，没有出事的话，理应是知道回家回到亲人身边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导致她无法回家。”程亦儒看着恍惚中的许盛，“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忘记了……”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是的，不然她不会不回家的，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受到了伤害，想不起来我们了……”许峥嵘也赞同程亦儒的观点。对着许盛说：“小盛啊，这是好消息啊，我们不能着急，得慢慢来，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总会有办法接柔柔回家的。五年了啊，找了她五年了啊……”饶是经历过许多的许峥嵘也不禁悲恸，当年，因为对家的算计导致幼小的孙女在比赛演出结束后走失，爱女因为女儿丢失无法找回自责难当，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又因为佣人照顾不周让她跑出去，结果出车祸罹难。小盛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离家至今未有消息。剩下这祖孙俩，撑着偌大得家业熬到今天，终于有了实质性的消息，许老爷子不可谓不高兴和悲伤。

“是好事儿啊，亦儒啊，是好事儿啊！”手掌用力拍在程亦儒肩上。“小盛也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得好好合计，怎么接下一步。”。

“是，爷爷！”许盛也从情绪中抬头，眼神中仿佛乘满了光。“哥，如果是真的，就真的太好了！”。

“你们不要心急，这件事还是要从正丰集团的总裁凌子枫作为切入口，我的好友就在C市那个圈子，比我们更容易接触到凌子枫。”程亦儒安抚着祖孙俩，现在情况不明，贸贸然就去打扰很容易产生误会。

“你说得对，柔柔肯定没想起来我们，就这么去，会吓到她，我们得从长计议。”老爷子右手握拳敲在左掌心上。

“哥，我可以过去看看她吗？”许盛满眼期待的问程亦儒：“我就……就偷偷的，不让她知道。”

“小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有多激动，我都知道，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冒失的过去打扰现在的她，那对她可能是又一次伤害 。”程亦儒和他对视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心里，见他终于软化下来接着说：“我会安排人接触正丰，以合作方式慢慢深入了解，这样更容易被接受。据我了解到的，凌子枫很宠爱他的女儿们，在保护他们的事情上更是滴水不漏。你们想，这样至少安柔妹妹是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成长的。对不对？”

“嗯，是。”许盛这会儿才找回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和爷爷一起觉得暂时听程亦儒的话，不能贸然打扰到她。看到爷爷眼里闪过的的光，许盛也哽咽了，“爷爷，我们找到她了！”

“嗯，我们……终于找到她了啊……”看到老人眼里有泪光，程亦儒没在说些什么，让他们自己平复失而复得的心悦情绪。

这段时间以来，小孩终于有个好消息了，希望不会令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