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命定于你(1/1)
鲁春将账册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
我抬眸盯着他看,但见他面上的颜色越来越难看,鼻尖已渗出汗珠。
正寻思着鲁春的反应,眼前被一身黑衣所挡,抬头望着李东煦,微挑眉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他眼底含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却是稍用了些力道,我有些微疼,我嘟起嘴,表示抗议。
李东煦看我嘟起的小嘴,笑意更浓,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宠溺,抬手用指尖轻点了点我嘟起娇唇,我被他逗的害羞起来,耳尖微红,垂下眸子。
因李东煦用身体挡在我面前,鲁春并没有看到我们的小动作,他一心只盯着手中的一季账册,惶惶不安,后背已被冷汗打湿,抬眼望着李东煦的背影,嘴唇颤了颤,不知是该认错还是该为自己辩解。
李东煦轻抚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坐回了书案后,眼底笑意与温柔宠溺瞬间收起,只冷冷的看着鲁春。
“东家,我,我,小的是真不知,不是,不是,我知晓他就是想压着我们两个,是真不知王守义他会,他会,在我的账目上做手脚,东家,小的知道自己错了,您要辞了我,无话可说,但是,东家,我,小的在走之前一定要与王守义对质,若我这里是这样的,那,那,贵源那里的账目是不是也和我这的一般呢?”
李东煦不语,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东家,您是知道的,我们两个都是王守义带出来,小的想贵源的许缘应是和我的做法一样,我们二人都被他坑了,东家,错了就是错了,我,小的不想辩解什么了,但是他这样做,今日是我们二人,明日就可能是其他人,我收回刚才对您说的话,我,小的做得还是不够好,东家,对不住。”
鲁春语无伦次的说着,‘我’时不时的就冒出来。
李东煦眼神中尽是嘲讽,冷笑出声:
“呵呵,鲁春,你当我这次找你问话,就是为辞了你?还能让他有明日去坑他人的机会?你只当是他的做法坑了你们,可知最大的损害是我这个老板,既然你想对质,那好,明日我们就坐下来一起聊一聊,不过,今日你,我的对话,若事先让他人知晓,那你就没有对质的机会了。”
“东家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东家放心,今日的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哦,不对,是不会有第四人知道的,小的保证。”
鲁春刚说出一半的话,忽得望向正坐在小榻上看书的我,马上改口。
“去给夫人泡一壶桃花茶,无事了,等南贵回来让他直接上来。”
鲁春点头应是,忙不迭的转身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李东煦走到我身边坐下,见我一直看着他,双手一伸将我抱起放坐在他的腿上,面上恢复了温柔的笑:
“以后要是再盯着其他男子看,就把你关在家里,不带你出来了。”
我惊得眼睛睁得老大,马上讨好的往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在他耳边软糯糯的道:
“煦哥,我只是想看看他知错后的反应,跟他是不是男子无关的,你不要生气嘛,我想陪着煦哥,再者没有我,煦哥也会无聊的。”
李东煦发现对我根本就生不得气,随便撒个娇,软言软语一哄,心就被甜的一塌糊涂,只想把人抱怀里再也不放开了。
“我何时生气了,就是小小的告戒姗儿一下。”
“嗯,我乖乖的接受告戒。”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长进了,知道我的弱点,会哄我,会撒娇,聪明劲越来越明显了,就是这好奇心真重,居然连书都看不进去了,这可真是让我吃惊得很,一个看书忘我的人,可以从头听到尾,书页都不曾翻一下,听懂了吗?有没有想说的?”
我坐正身子,盯着他俊俏的脸说道:
“没有想说的,都听懂了,犯了错就应该承受,无论是谁,辩解毫无意义。”
“姗儿是旁观者,我与他们都在当局中,我自是要听一听,而且姗儿觉得鲁春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不了解,不敢枉言。”
“就你今天看到的人,和听到的话,来判断一下。”
“尚可,他做事如何煦哥自是知晓,但他今日言语间的状态,不似心思诡异之人,不奉迎献媚,也不虚伪讨好,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且不知错时,敢于申辩,知错时敢于承认。”
李东煦初闻我之言,面上虽噙着笑,可心却是击起千层浪,本想着无事逗着我说说话,我的意见好坏对他来讲都不做数,且他自认为我也说不出什么好意见的,虽知我读了些书,勉强算是知书达礼,可经营管理学问深奥,特别是与人打交道,更是人心难测。
却不想我只短短的时间内,只凭着观察和对话,竟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心中不自觉的就重新衡量起我昨日与他说的想经商的话来,眼神带上了探究,便道:
“姗儿觉得鲁春之人,要如何处置呢?是留,是用?”
“煦哥不是心中已有计较了吗?为何还来问我,识人用人我可不懂,何况对他的能力我不甚了解,这个题目我答不了。”
“你如何确定我已经有计较了?”
“李老板是在考校老板娘吗?如果是,那我就作答,若不是,我就不理你了,明知故问。”
我俏皮的笑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还眨了眨。
“这算是一个考题,必须答。”
正在我要作答时,有人敲门,我慌乱的要他将我从腿上放下来坐,却被李东煦抱得紧了些,便唤人进来。
来人正是刚进店时相迎的小厮,手捧一壶茶香四溢的桃花茶,低眉顺目的请了安,放下茶盏退了出去……
李东煦将茶端给我,见我耳尖通红,直接端到我唇过,我顺从的小口喝着,喝好茶,李东煦便示意我继续。
“那好吧,献丑了哦,我认为煦哥能让他看一季的账册,就是想让他知晓错处,辞了他的话只不过是振摄一番,后又许他明日与那个王守义对质,摆明了是给他机会,不过敲打一番罢了,李老板,老板娘说的可对?”
“呵呵,媳妇是真的聪明,着实惊艳到为夫了,但愿鲁春能及上姗儿十之一二的聪明,想明白才好。”
“他会的,因为煦哥要借他们的手,除了王守义,鲁春如果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真的就不必再留着了。”
李东煦心绪起伏,眼神透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眼底全是惊讶之色,颇为意外的道:
“姗儿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对质,更贴切的说,是指控,我只是想王守义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糊弄过关,以为他资格老就可万事大吉了,以为你拿他没辙,那就真真是愚蠢至极,他要是老老实实认错,没准煦哥念旧能网开一面,要不然……嘿嘿,煦哥你是不是要让他吃多少吐多少。”
李东煦深邃如黑潭般的眸子,顾盼生辉,就这么不动不语的凝视着我,看得我颇为不好意思,耳尖不争气的又开始泛红,低垂了眼眸。
良久,听不到他说话,我的心开始忐忑了,今日说的过多,有些卖弄,会不会惹他厌烦,这么久一句话都没有。
突然,他在我的眉心重重一吻,紧紧的抱着我,低喃道:
“姗儿,我真是捡到宝了,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也许这就是宿命,命定于你,今生遇到你是我之幸。”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伸出小手,柔柔的回抱着他,软声道:
“姗儿遇到煦哥才是大幸呢,是你改变了姗儿,纵着我,宠着我,由着我任性枉为,煦哥才是姗儿的宝呢。”
二人相拥良久,互相说着甜蜜蜜的情话,气氛极好。
门外南贵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东煦哥,我回来了。”
李东煦将我抱坐到他身侧,理了理我的衣裳,起身坐到书案后,应声。
南贵进来后,对我道了声安,将一份单子放在书案上,笑道:
“您说的都已置办妥当,这是礼单,我直接让他们送回镇上了,一共是十箱,胭脂已放在马车上,按您的吩咐都是上好的,我特意与掌柜询问的,若有任何问题我就去掀他的铺子。”
我抬头看向南贵,问道:
“你去买胭脂了?”
“是,嫂子,东煦哥说您累了,需要歇歇就打发我去了,嫂子放心,买得都是上好的。”
我颔首,道了声辛苦。
弄得南贵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南贵转向李东煦低声道:
“东煦哥,我刚才进来时见着鲁春面色不太好看,是您已同他说了吧,他明日可愿出面?”
“不知,但他要求对质。”
“啊?对质?不是要告发吗?”
“你啊,白跟着我这些年,脑子还不如姗儿灵活,待明日便有分晓。”
“嫂子,您是怎么想的?您什么都不知晓,就能明白了?”
“别听他瞎说,我也是乱猜的。”
我瞪了一眼李东煦,被南贵问得有些局促。
李东煦接收到我瞪他的眼神,笑道:
“该回了,陪三叔吃晚饭。”
南贵笑道:
“嘿嘿,我给三老爷买了一品糕,上次我来县城时,给他买过,看着应是爱吃的,这次又买了一些。”
“嗯,你还是少给他吃些,那糕不好克化,他平时不动,注意些还是好的,行了,走吧”
李东煦起身抱着我,出门下楼,一楼鲁春依旧恭敬的站着,行礼送我们出门,看着我们上了马车,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