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张泽伊他到底想干什么?(1/1)
林景云抿这嘴唇,头偏向一边,也说不出话。
但楚静琪还有问题没有搞清楚:“坦白来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告诉你的那个人或者“鬼”是怎么知道的?”
肥肥呆头呆脑地摇着自己地小脑袋,“主人,主人,这人都不会说话的吗?”
楚静琪被肥肥这一打断,想起刚才在厕所里见到的那只纸人,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大概对方不仅仅是冲着自己来的,再联想他昨天莫名在林家附近,那是不是说明,这其中还有林景云的原因。
“你知不知道张泽伊为什么帮你?”
听见楚静琪这话,林景云转头眼神呆滞看向楚静琪,
他不明白楚静琪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这件事连明道观众人都不知道,养鬼这件事情明明只有他跟师父师兄他们知道而已。
还真是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不过那是别人不是她楚静琪,她有得时办法让他开口。
楚静琪低头来回翻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上面那条‘等我回来的消息’,“给你一分钟地考虑,再不说,我就去问问,你好好母亲苏玉了。”
“别去!”楚静琪的话刚刚落地,几乎是同时,林景云就开口了,苏玉受的伤比他重多了,现在更不能受刺激。
实际上,楚静琪也只是说说而已,苏玉此时还没有醒,
她过去了也没用,现在只是告诫一下对方,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过一劫,她有的是方法让他开口。
林景云一脸地愤恨盯着楚静琪:“是张泽伊。”
“继续说。”
楚静琪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着实让林景云气得不轻,
他刚才虽然彻底地没醒,但迷迷糊糊之间还是能大致听到病房里的动静,也大概知道死的那只鬼跟这人关系匪浅,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死了爱人还这么平静的,她是不是没有心?
“我妈身体向来不怎么样,我遗传了她的身体素质,从小也是体弱多病,明道观观主给我算命,说我活不过五十岁。”
所以即便是林景云一直泡在药罐子里,身体也不见好,苏玉怕极了,怕自己还没死,就得送自己儿子先走一步,这样的悲痛,她承受不了。
也是这个时候,张泽伊就找上门来了。
他说可以帮林景云换命,只要找到一个命格相近,且身体健康的人,让其和他换命,就能打破只能五十岁这个诅咒般的命运。
但什么是命格相近,张泽伊没有将具体的判定标准告诉他们,只是说时机到了,他们就知道了。
于是苏玉和林景云只能在惴惴不安中度日如年,后来,张泽伊就把那只女鬼,
还是十来岁的女鬼交给了苏玉,说是只要将小鬼好好供养着,等遇到了那个命格相近的人,小鬼就会告诉他们。
也是在那个时间段里,林景云发现了明道观在养鬼的事情。
在明道观,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没有经过从小的学习和锻炼,只是中途才加进去的,
所以和明道观的那些弟子之间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一些隔阂,这层隔阂在他发现养鬼这件事时,忽地被无限放大。
林景云还以为他们会排挤自己,但实际上,他的师父居然也给了他一只恶鬼,还吩咐一定要养好。
师父的意思,就是想拉他下水。
与母亲再三思量之后,林景云同意了,只是让他没想到得是,刚把装有恶鬼的铜镜带回家,
张泽伊给他的那只年纪看着不大的小女鬼就极为蛮横地将那只恶鬼从铜镜中揪了出来,然后三两下塞下肚,成了哄她强大的养分。
恶鬼被吃了,林景云还担心这件事被他师父发现,结果却是师父根本就不记得给他的是什么级别的鬼,
只是见到小鬼身上有明道观的气息,就以为那是出自他明道观的鬼,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林景云知道,小女鬼是因为吃了那只恶鬼才会让师父觉得有熟悉的气息。
至此,他与母亲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养着这只小鬼。
直到鼎盛酒店事件,他遇到楚静琪,女鬼告诉他,他要找的命格相近之人就是这个人。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
“生辰八字和换命的法子都是张泽伊告诉我们的。”
楚静琪垂着眼沉思。
林家、宇家、李松娟兄妹,似乎是这些事的背后都藏有张泽伊的影子,
甚至是那个废弃公寓里的鬼市,说是活人牵头,那大概率可能也是他,还有其中流淌着杀人用的黑水河,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道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林景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静琪的脸色变化:“我能说的,都说完了。”
“最后一个问题,”楚静琪抬眼,“你凭什么相信张泽伊提出换命?”
林景云眼睛往仪器旁看看,似乎是在回想:“他当初跟我们说,他自己换命活下来的。”
楚静琪抱着肥肥的动作一顿,脸色蓦地沉下。
“怎么了?”林景云不由得瑟缩。
肥肥也察觉到楚静琪此刻的异常,它用脑袋去拱她:“主人,你怎么了?”
可林景云要和自己换命,楚静琪不能理解,因为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而张泽伊却去哄骗对方,还能拿到她自己与那个生理上的父亲都不知道的生辰八字,这说明她与张泽伊之间的恩怨,不会是近段时间才结下。
要是追溯以往,也就那只害死她妈妈的鬼煞,以及那日出现在殡仪馆也就是她上班的地方,
那个半人半鬼,张泽伊的踪迹似乎一直都存在,只是他没有将其串联起来。
随即也就是萧含煜。
萧含煜曾跟她说过,他自己身死,也是被人换命所致,那么张泽伊所跟林景云说的,他自己就是通过换命才活到现在。
还有昨天晚上那句“他现在在我身体里,我把他吃了”。
想到这里楚静琪呼吸凝滞。
所以,当年那只鬼煞是张泽伊,跟着她出现在殡仪馆的半人半鬼也是张泽伊,如今操控纸人的,是活人张泽伊。
他就是通过窃取母亲与萧含煜的寿命,一步步把自己从一只鬼活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事到如今,还想用同样的法子,来对付她楚静琪。
楚静琪死死地盯着林景云,手上也是紧紧地撰住还没来的及放好的手机。
本安安静静趴在她怀里地肥肥也站起来,扒在她身上,轻声细语地问道:“主人,主人,你到底怎么了啊?”
片刻之后深呼吸一口,楚静琪卸下手上力道,揉了揉肥肥的脑袋:“没事。”
楚静琪神色不明地站起身。
“希望给你的教训足够警醒你。”
真就如她所言,楚静琪没有再去和林景云计较那么多,苏玉那边她也不打算去看了,也没有那个精力。
毕竟等她醒来,林景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对方,苏玉只要放聪明一点,不要再惹是生非,他们往后会如何,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前脚刚踏出医院,楚静琪茫然地看着前方因下雨无法看清的红路灯,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
如果是萧含煜的话,那她也不用担心生辰八字会落到其他人手中,只是张泽伊……
楚静琪缓缓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前方的红绿灯,静静地看自己的手背。
换命对她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偶尔精神恍惚不成问题,本就不是很好的身体,要是某个鬼在就好.....
但如果真的去找到张泽伊,到时候打起来,这问题对于她这副身体就足以致命了。
自己对张泽伊行踪的掌握也是时有时无,不过他此刻竟然还没有离开临城海市,
也不知是真的不怕她,还是觉得她只是一个女的只会,不足以畏惧,或者是在暗自策划着什么。
雨水沿着伞边坠下,溅落在地,雨势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估计雨伞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这边没有出租车会来,就算是想用手机叫车,也得多走几步。
一辆低调的黑色欧迪停在他面前,窗户慢慢放下,露出林惊羽的脸。
“楚大师。”
楚静琪看他:“有事?”
“你是来看望景云的吗?”
“不是,”楚静琪压低伞,让雨水顺着滑进车内,滴在林景羽脸上,“我是来给他下咒让他死的。”
.........
林惊羽听见这话,心里闪过一阵无语。
楚静琪把肥肥往上颠了颠,以防它掉下去,瞥了一眼狼狈的林惊羽,楚静琪顿觉心情愉悦起来,礼貌地跟他告别:“再见。”
这人发什么疯啊?!
林景羽糟心地抹了一把脸,把车开进了医院地下车库。
为了不让楚静琪太过辛苦,肥肥努力把自己挂在她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看着雨中朦胧的街景:“主人,那只大鬼去哪里啦?”
楚静琪避开前面的一个水坑。
“他啊!给我地小肥肥挣奶粉钱去了。”
肥肥茫然:“啊?”
闷笑两声,楚静琪告诉它:“他受伤了,怕我们担心,所以把自己藏起来了。”
“受伤?”肥肥有些担心,“是有人想害他吗?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坏人?”
“不是……”
楚静琪忽然停下。
单纯小肥肥还在等主人给自己解释,结果等了这么一会儿,主人就说了两个字,而且还站着不动了,它抬头去看:“主人?”
“嘘。”
楚静琪偏头,去遮住它的眼睛:“乖乖趴好,别乱动。”
肥肥觉得后背有些凉,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它心痒痒想回头去看,但又听着楚静琪的话,纠结万分。
堵在楚静琪前路的是两面三人高的椭圆铜镜,铜镜之中,清晰印出她打着伞的模样,
只是其中的人,浑身鲜血,像是刚被扒皮抽筋一般,鲜红的肌理裸露在外,雨水从破烂的伞中落下,冲刷着她身上的血,血水蔓延出去,像是要将整片区域全部染红。
而她怀中的肥肥,在另外一面镜子之中,那本雪白的毛不见了,干瘪的身体是令人作呕的干柴色,其上布满了肿胀的水泡,爆开之后,流出黑色的脓水。
楚静琪挪开眼,实在丑得触目惊心。
她抬脚,从铜镜旁边绕过去,但望不到尽头的雨幕之中,冷清寂寥的街道错综复杂,这里已经不是她从小长大最熟知的临城海市了。
越往前走,街道墙壁墙皮开始剥落,东西也在慢慢的腐漫成花,路灯与店内灯都在滋滋闪烁两下,
随后即是彻底的黑暗,数不清的杂草挤破水泥路面,从刚开始零星几处,到彻底占据整个路面,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水泥点子溅在楚静琪的裤脚,她忍不住皱起眉。
“主人,哇!主人身后有个两个超大的镜子一直跟着我们。”
楚静琪嗯了一声:“是镜鬼,不用管。”
肥肥闻言想说什么:“可是……”肥肥的声音微微发抖,“除了这个镜子,周围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它们长得好恶心啊。”
环视一圈,四周的环境已经彻底变了,没有熟悉的现代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木制的低矮房屋,鳞次栉比,脚下的路也成了泥路,
上面的杂草像是被贱踩多年,紧紧帖服着地面,再去看路灯,明明暗暗的光源是从红色的灯笼中发出的,它们被穿在一根线上,从这头挂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低矮房屋的门紧闭着,只从窗户中透出些许微弱的光,少有几家是没有亮的,纸糊的窗户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似乎有一双双同样黑色的眼睛从中注视着街道上路过的人。
而道路两侧,原本属于城市的统一洁白墙壁成了破旧的烂墙根,高低不平,露出其下已然松松垮垮的泥沙。
前方的天空被厚重的黑云笼罩着,让人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楚静琪拿出手机,是十一点半。
等了一会儿,屏幕上的数字没有发生变化,时间凝固,已经失去了意义。
肥肥告诉楚静琪,那个镜子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楚静琪回头去看,果不其然,现在她们和镜子之间距离不足两米,她停下,那镜子也停下。
相对静止。
楚静琪看着镜子之中惨不忍睹的自己,脑海里想得却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成了这副模样,那萧含煜还会说出喜欢她这样的话吗?
镜中的“楚静琪”忽然动了,她抬起手,似乎是想通过镜子去触碰现实中的自己。
楚静琪垂眼四处看了看,然后弯腰去捡起一颗有肥肥脑袋那么大的石头,上下掂量两下,觉得重量合适之后,朝着铜镜扔了过去,将铜镜镜面砸得粉碎。
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铜镜之中的“楚静琪”痛苦不堪,只可惜她听不到声音,
但从她恨不得从两侧撕裂开来的嘴巴,可以看得出到底有多疼了。
镜中的景象一阵模糊,“楚静琪”的模样也变了几番,一会儿是一个惨死女孩的模样,一会儿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老人,一会儿又变成了痛哭流涕的男子。
楚静琪扭头走了,肥肥刚好能看到镜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出好戏,还不忘跟它的主人分享:“现在是个小孩了,好丑,比家里那只小鬼还丑。”
属于楚静琪的阴气在镜中肆意横行,险些直接将铜镜冲得化为粉末,铜镜浮不起来,稀里哗啦摔在地上,成功震慑住其余那些跟在楚静琪身后的东西。
楚静琪继续往前走,虽然搞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走下去总没错,
她从见到萧含煜开始,就不信自己的直觉,但相信萧含煜。
脑中闪过那个荒诞的念头——
如果她此时走到高楼,从上面跳下去,萧含煜会不会突然出现接住她。
那时只是想一想,转眼现在居然就到了要证实这个想法的时候,虽然过程不一样,可她还是希望,结果会是一样的。
萧含煜会出现,然后稳稳接住她。
就像以前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妈妈不怕别人说什么,也会找到学校来也要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