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对峙（1/1）

云舒坐在位置上，周宴清带来的大夫正在把脉，又开了些方子，“周大人，此女子确实是中毒了，症状与院子里的毒药性状相似，名为一睡香，用乌头汁调配而成。”

周宴清听完，掀开齐夫人的盒子，捏出一粒药丸，“仔细看看，是不是解药？”

大夫将药丸闻了闻，又用水化开，仔细确认后，“确实是解药。”

周宴清紧张的端起解药送到云舒面前，“喝了。”

云舒接过，看着碗里的解药，抬眸询问，“周大人，我的病情确认记录在案了？”

“都记下了，喝了。”周宴清关心道。

云舒这才放心的喝下。

“周大人，你今日是要提审本夫人？”齐夫人坐在高位上，心里极度不满，如今的处境，云家恨她入骨，她指望不上云家救她，好在刚才婢女在门口来过与她对视一眼，若是顺利现在已经已经在去宫门的路上。

“在下不敢，有状纸本官就得接。”周宴清坐在一旁，翻看着手里搜集来的供词。

“刑部大小事务如此繁忙，周大人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今日倒是较真起来，是想保住她？”齐夫人眼神看向云舒，这个女人，隐藏的很好，不过兔子急了也会要人，今日是要将云家带入泥坑了。

“齐夫人说过了，秉公办事，是刑部的职责，此事牵涉任务不是下官能提审的，需要三司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周宴清缓缓的抬头，“不过，此事若是被御兰台提审，就不是简单的提审，按照规矩，夫人与云舒都是嫌疑人，需要进刑狱司，里头的场景，你们没见过，应该听过吧？”

齐夫人冷笑，眼神凌厉，散发出谁敢动她的意味。

“既然是秉公办事，那就现在去。”云舒眼神冷静的锁在齐夫人脸上，若是萧褚的匕首在身旁，她真的会杀人。

周宴清看向云舒，眼神温和，“老夫人还未入土为安，你不想去祭拜？”

“祖母已经走了，我是给凶手喘息的时间，九泉之下，我无颜面见祖母。”云舒说完，看向爹爹。

此事是难是易，爹爹的决策占很大一部分。

云志高垂眸，手撑在额间，胸前刚喘息了几分，现在又堵上了。

这些年与夫人早已经感情入骨，她为了云家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可偏偏却做出了这等事，他能如何，一边是祖母，一边是夫人。

所有人都在等着云志高的回应，此事说到底还是家事，闹出了人命罢了，若是是个婢女就算了，偏偏是老夫人。

娶燕儿之前，燕儿便有了身孕，此事甚是隐秘，若不是有人告密，他还真当云舒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他还需要忍吗？

可他答应过燕儿，她饮鷓自尽，前提是将两个无辜的孩儿抚养长大。

如今她为了祖母，不可厚非，可她偏偏去招惹摄政王，还将他的人带入了府内。

屋子里陷入了冗长的安静。

云舒在心头想着对策，此事若是爹爹想瞒下来，她该如何应对。

许久之后，云志高抬头，望向齐夫人，眼神里掺杂了失望、懊悔、责备。

齐夫人坐在云觅身旁，摸着女儿的手，与云志高对视，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却在心底都有了答案。

“我为云家付出了这么多，你真就舍得？”齐夫人眼角的泪流出来。

云志高眼神避开，此事是当家主母毒害老夫人，传出去，云家便可在东齐的名声落下帷幕。

齐芝跟他二十余载，对他来说，功大于过。

可百善孝为先。

云志高看向了云舒，此事她功不可没，没有她的搅和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

想了片刻，他看向周宴清，“贤侄，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宴清起身拱手，“云伯，请。”

云舒望着两人离开了屋子，心中不安，爹爹走之前的眼神是看向了小石榴，她若是继续待在府里定会有危险。

“小石榴。”云舒疲乏的转头，“附耳过来。”在小石榴耳边低声了几句。

小石榴蹙眉，“小姐，王爷的吩咐，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你若是有事，我无法交差。”

“现在情况紧急，你若是不走，今夜怕凶多吉少，我是云家小姐，祖母未入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赶紧走。”云舒解释，她不想有斥肘的时候。

“你放心，我的轻动功在所有人之上，何况在这院墙之外，还有一人正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会冲进来保护我们。”小石榴胸有成竹。

“十一？他回来了？”云舒疑惑，十一送了状纸，现在应该回到了别院才对。

“不是。”小石榴一笑，“小姐，想想还有谁在意你的命？”

“花少？”云舒疑惑猜道。

小石榴点点头。

“他？如今的情形他来做什么？”

“他在屋顶上，院墙外有两位绝顶的中原高手，外头有马车，一旦你被带走，他说不定会劫人，马车上的人身手在离川之上，府内无人可敌。”小石榴也想不通，此人明明是二房的贵客，为何会盯上云家二小姐？

云舒垂眸，手不自觉的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一口，想清楚后放下茶杯，“云痕哥哥，今日之事，你没什么要说的？”

云痕叹气，“爹爹从小教导我，敬重大伯，这些年我从不忤逆，做任何站在大局出发，希望云家能长盛不衰，云敬兄长要保，祖母的事也要有个说法，齐夫人在云家纵然跋扈，却也付出了心血，我作为晚辈，无法插手，此事还是等大伯回来再做商议。”

“所以你们所有的人，都觉得祖母被人下毒，是一件可以商议放过凶手的事？”云舒深吸气，缓缓的舒缓心中的不快。

云痕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他确实对齐夫人恨之入骨，可爹爹给的教养不允许他那样想，作为家中嫡子，肩负起云家的责任，保证云家源远流长。

云舒起身，走到门边，今日的夜色寂寥，祖母若是魂在此处，看到此等场景，会难过吗？会怪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