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功利的大夫人（1/1）

大夫人的房门今晚没关，似乎是特意等着林晓卿的到来，当林晓卿被领到大夫人的房门前的时候，正好就看见大夫人正对着一个神龛跪拜着，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大约是听到自己的身后有动静，便说道，“你来了？”

林晓卿觉得自己和彩簪的脚步声都不算太大，但大夫人却知道自己来了，也算是个神人了，她倒也没有什么慌张的，直接回答道，“是啊，我来了。不过大夫人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大夫人听到林晓卿的声音，就从神龛前面站起身来，然后走到自己房间里的小圆桌前坐下，对着林晓卿说道，“夜半来此，一定饿了，我们先吃完宵夜，然后再说吧。”

听了这句话之后，彩簪一言不发地退下了，似乎是听懂了大夫人的言外之意。

林晓卿看到彩簪退下了，又看了看坐在小圆桌前的大夫人，便上前去，坐在了大夫人的对面。

也许是入夜的缘故，此时的大夫人的身上并没有像白天那样打扮得端庄得体，而是将头发散了下来，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里衣，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今晚要见人一般。

但是现在几乎快到子夜时分，古代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事情，大夫人不在处理家宅里的账务，那便是要歇下了，现在在这里说是要吃宵夜，恐怕真的是等着自己来的。

这下，林晓卿算是可以肯定了，大夫人确实是在等着自己来的，而且大概率是知道自己的来意的。

林晓卿见宵夜还未上来，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来都来了，咱们就先不急着吃宵夜了吧？”

“你有事问我？”大夫人早就知道林晓卿的来意，所以这个问题虽然是问句，但是却用笃定的语气问出来，“什么事这么急，来我这里居然也不同我寒暄两句？问吧。”

林晓卿心里想，果然是早有准备，似乎还等着自己很久了，于是她便说道，“你是不是在你的院子里等了我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就今天觉得你会来。”大夫人淡淡地说，眼睛的光很亮，似乎是能看透林晓卿一般。

“那你觉得我来是为了什么？”林晓卿问道。

对于大夫人这个人，林晓卿只觉得她老神在在的，她似乎是知道很多事情，但同时她又对很多事情不闻不问，总在关键的时候拉你一把。

“问我为什么白天帮你。”大夫人回答。

林晓卿觉得有点意思，便直接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你心里怎么想的都说出来吧。”

问人其实是一个技术活，如果自己问的角度不对，或者别人的角度刁钻的话，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不如等别人自己把话说完了，自己回味回味，找出其中的疑问，在针对疑问来回答，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事情。

现在大夫人的心中一定藏着许多秘密，但是她却不说。她也一定知道现在的林晓卿已经和从前那个傻子林晓卿不一样了，可是她也不说，仿佛林家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不太像是一个当家主母会做的事情，或者说，她这样表现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当家主母，更像是一个和林家没有什么关系的看客而已。

“你不问，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夫人听着林晓卿这么没大没小的话，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来，该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吧？那还不如不来找我呢，这样我们都不浪费时间。”

“额……”林晓卿没有想到大夫人压根就不上自己的套，她挠了挠头说道，“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帮我吧？”

原本林晓卿以为大夫人对自己还挺好的，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也会在深夜里等着自己来，就想着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所以才让她自己把心里怎么想的都说出来，但是没有想到大夫人居然不吃自己这一套。反而还像是打太极一样，将林晓卿的问题全部给林晓卿塞了回去，甚至还表现出了不想配合的样子。

如果此时的林晓卿占有主动的地位，或许她这会儿就要甩脸，让人知道她作为主动的一方是不好惹的，但现在她不是主动的一方，甚至可以说是很被动，所以只能直接开口问了。

“只是觉得你开智开得是个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不帮你一把，未来你可能就要闹翻林家了。”大夫人说道，“你是傻子的时候，我觉得不论如何，你都是软弱可欺的，未来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但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了，弄死你又不能和钱家交代，毕竟我们已经拿你去换了钱家的联姻。如果真的弄死你的话，你没死透回来报复可怎么办？”

林晓卿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大夫人会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原本以为自己知道的大夫人会是什么好人呢，结果居然和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好功利啊。

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用这么功利的话对着当事人说出来吗？

还是说，大夫人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者？

“您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您觉得合适吗？”林晓卿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夫人说道，“林家本就是这样，林家的每一个孩子，我都说过类似的话。你之前是个傻的，说得多了，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现在聪明了，自然也要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然怎么当好林家的孩子？”

后面这段话倒是有点像是林家的大夫人说出来的话，可林晓卿还是觉得其中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的地方，所以她突然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大夫人似乎是没有听懂林晓卿说的话，“你说什么？”

大夫人不知道后面一句？不应该啊，穿越女遇到穿越女，用这么一句深入骨髓的话，就能找到同盟，但大夫人听到林晓卿这么说话，反而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林晓卿，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接。

林晓卿心里有些怀疑，便盯着大夫人的脸上看着，但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在大夫人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反而显得自己很傻。

正当林晓卿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彩簪就带着人上了宵夜来了。

大夫人见宵夜一盘盘地放上了桌子，便对着林晓卿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吃点好的再回去休息吧，今天你要问的事情，我也算是回答你了。以后没事也不要来我的院子里了。”

如果不是最后一句，林晓卿压根就不会察觉到大夫人对自己的嫌恶，但偏偏就是最后这一句，让她觉得大夫人其实在心底是嫌恶自己的吧？否则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但为什么会嫌恶自己呢？

林晓卿想不通，当着并不妨碍林晓卿去问大夫人别的问题，“大夫人，既然说以后没有别的事情不要来找你了，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希望大夫人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本来云淡风轻的大夫人听到林晓卿的这句话忍不住侧目，发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疑问，“什么条件？”

一般人如果听到大夫人这样的冷言冷语，可能会想着自己想要解决的事情解决不了了，或者是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到了自己想求的人。但是眼前的林晓卿完全不一样，她似乎听不出大夫人语气里的嫌恶，反而是越来越粘人的样子，甚至还笑嘻嘻地要提自己的条件。

“我想要彩簪留在我的身边。”林晓卿笑着，甚至还露出了标准的微笑来。

虽然林晓卿知道彩簪其实也不喜欢自己，但是没有办法啊，她来到这里以后没有自己信任的人，也没有自己可以用的人。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彩簪虽然脾气直了点，也爆了点，但是她这个人本身还是个好的，所以就想着是不是能把彩簪要到自己的身边来。

但这个要求提出来以后，第一个反对的并不是大夫人，而是在一旁的彩簪，她一下就跪在了大夫人的身边，抓着大夫人的衣袖，苦苦哀求，“大夫人，不要啊，我不要留在七小姐的身边。”

还留在房里伺候的丫鬟们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却表现出了同情。

谁不知道七小姐林晓卿的院子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地方，跟了林七小姐，那未来可不就毁了吗？这林家谁不知道，林家七小姐以后是要嫁给一个傻子的，而这个时候去了林家七小姐的丫鬟可能以后就要当未来姑爷的小妾了，这根本只要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命运不公吧？

大夫人轻轻地看了一眼彩簪，“你在这里说什么呢？七小姐把你要走，是你的福气。你还能说不要的吗？”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彩簪几乎不敢回嘴，只能是瞪了一眼林晓卿。

反而林晓卿是一点都不在乎彩簪瞪了自己，反而还笑嘻嘻地跟大夫人说道，“那就谢谢大夫人了，今晚我就把彩簪带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