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条心（1/1）

言墨渊在林家可以说是座上宾，他在林家走动都是会被人当成贵客招待的，有什么需要林家也会尽量满足言墨渊，所以他可以借口说要休息，然后留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而林家的人也会给言墨渊一个休息的房间，让他能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

在这段时间里，林家的人还会好吃好喝地伺候言墨渊，力求让言墨渊能够在林家呆的舒服。所以当林晓卿来到给客人休憩的客房的时候，就看到言墨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应季的水果，大约是怕他一个人休息不好，还点了能够静心凝神的香。

说实话，言墨渊的身上还是有一点大佬气质的，当他不开口说话，不做表情的时候，他脸上就带着点与生俱来的肃杀，尤其是现在，他就坐在袅袅的香前，就像是一个入了古画的神人，随时随地都能让人感叹着这世间竟然还有像是言墨渊这样，明明还是个孩子模样，却还有着大多数人都达不到的威压。

林晓卿作为一个猎头，见多了没有说话但是周身气场尽是威压的人，但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还是第一次见，只不过现在也不是她感叹的时候，所以即便是在心里有些震撼，但她脸上也没有一点点异样，反而是轻咳了两声，“言公子久等了。”

言墨渊睁开眼睛看着晚到的林晓卿，然后说道，“你迟到了。”

此时林晓卿才注意到，言墨渊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宛如一颗琉璃一般。

作为一个纯种的亚洲人，林晓卿自己的眼睛就是深棕色的，看到的大多也都是棕色的眼睛，现在陡然看到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人，自然是觉得他带着点神秘。

“什么迟到？我们又没有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是说下午没事，可以找个时间聊聊正经事而已，所以我总得先把饭给吃了，然后才能精神抖擞地来见你。”林晓卿笑眯眯地说道，然后就将一沓厚厚的纸放在了言墨渊的面前，“我知道，之前我我跑去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多有不信的，所以我这次将我所有的想法都详细记录了下来，标的就是你们家的胭脂铺。我想要将你们家的胭脂铺，做到整个大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让所有的贵妇人都用上你们家胭脂铺的胭脂。”

林晓卿的这话实在是大言不惭了一些，但是她却还是有这样的底气。

在对于言家胭脂铺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言家的胭脂铺虽然不赚钱，但是他们家用的原料基本上都是言家矿山产出的，经过细致的功法，这才变成了可以售卖的胭脂水粉，进入市场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言家的胭脂铺却半死不活的，好像他们家的人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

好吧，也许真的是因为家大业大不在意罢了。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让我看看你都想了些什么。”言墨渊看着林晓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有些狐疑地拿起林晓卿给来的一沓纸，然后又翻了翻，在他看完之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林晓卿，“你说的这些，你自己确定过可用吗？能有多少收益？”

林晓卿见前一刻，言墨渊还在怀疑自己，现在居然有兴趣问自己问题了，于是她说道，“我能够提供给言公子你的就是一个思路而已，具体我的方法能不能有收益，要看言公子想不想得明白了。对于我而言，一个好的生意并不是只要几个会做生意的人就可以了，生意是要与许许多多人接触的，有买有卖，才能达成收益。而在这中间有多少个环节是需要细细思量的？我之前提出的让自家的伙计认字，也只是这些环节中的其中一环而言，对我而言，也不是所有伙计都要需要认很多字，读很多书，只要有一部分会读书就可以了。刚刚说的这些，我在这一页有写。只有在有识字认字能力的基础上，我们开发他们别的能力才比较好下手不是吗？”

林晓卿走到言墨渊的身边，将纸张放到了相应的位置，并将那段话指给了言墨渊看。

猎头的作用是将人作为资产配置的角色，并不是将生意达成的直接做成的角色。

而人力资源的作用则是将这些角色像是齿轮一样安插在企业中间，让企业能够正常地运转。

林晓卿身为打工人的这些年，刚开始是人力资源，后面专职成了猎头，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人在一个企业中的效用，如果不会用人的话，那一个老板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

言墨渊顺着林晓卿手指的方向看了又看，这才明白过来，林晓卿所要表达的含义，“你倒是真的觉得认字十分重要，不管在哪里，都要和逮着机会和我说。”

“这是重中之重。”林晓卿十分认真地说道，“你现在不明白，以后总是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就像你为什么要读书识字一样，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做生意吗？在我眼里，人都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他们只能被分成能做事和不能做事的。所以我觉得我得在你的胭脂水粉铺子里做一个私塾来，有能力的人自然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未来为你更好地赚钱。”

如果是在现代企业，林晓卿才不会说这么简单的话，现代企业的大多数大企业老板都会很注重员工的培训，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员工以后能够带来更多的利益，这些都是共识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作为猎头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选择那些适合企业的学习方向，找到那些专业领域的人才。

可是现在，她居然在给一个古人讲培训的底层逻辑。

他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将林晓卿要表达的事情整理清楚，然后颇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想说，如果你来做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要开设一个私塾，然后看伙计的能力来确定谁能学到最后？”

“那是当然的了。”林晓卿说道，“一个开胭脂水粉铺子的活计，不就是要能说会道吗？一个能说这个胭脂用上就人比花娇的活计，难道比不过一个只会说夫人好美的伙计吗？”

在消费市场里面，女人和小孩的生意是最好做的，这些消费群体是最舍得花钱的消费群体，既然是最舍得花钱的消费群体，那自然是需要重点培养消费的对象了，而在这个时候，确实是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伙计。

只是京城之中做胭脂水粉铺子的商人虽然多，但却没有一个能拔得头筹。

“可是你可知道，我们言家的生意之中，胭脂水粉的铺面最少，你要成功的话几率也是最低。到时候我不想与你合作了，你写的这些也都会付之东流了。”言墨渊看着林晓卿说道，“即便这样，你还是要死皮赖脸地与我合作？”

“我爹，八成是不觉得要下人读书识字有什么好，所以才会将林家给下人念书的那个小学堂给取消了。但是你对这件事好像没有什么不解或者异议，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毕竟你对这件事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说不定就能接受我的想法呢？我找老板，总得和我老板一条心吧？”林晓卿见言墨渊并不是对自己的计划有异议，而是在质疑她的计划能带来什么，便说道，“所以，老板，您和我一条心吗？”

“一条心？你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像离开林家。”言墨渊带着审视的神色看着林晓卿，问道，“所以你真的是夺舍的孤魂野鬼了吗？”

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到了这里？

林晓卿看着言墨渊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似乎就是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已。

这个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就那么想看到自己死去的爹娘吗？

想来想去，林晓卿对着言墨渊小声说道，“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哦。”

言墨渊点了点头，“好，我不与别人说。”

“我并非夺舍而来，只是七小姐真的是死了，我才可以用这具躯体。”林晓卿说道，“所以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安慰你的话，也都是出自真心的。”

听完这些之后，言墨渊就问，“那你能见到我爹娘吗？我真的很想见到他们。”

果然，言墨渊这个小鬼，想念自己的爹娘，居然已经想念叨几乎要疯魔的程度了吗？他确实是个孩子啊。

“我现在见不到，但是以后说不定能够见到。”林晓卿想着他对这件事这么执着，给画个饼也行，于是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我我想做的事情，你得帮喔一起完成。我都同你说了这么多，我对和你合作这件事也这么上心了，你应该是知道我确实是认真地想要与你合作了吧？”

言墨渊说道，“言家的胭脂水粉铺子确实是有些少了，但是给你练手让你做出成绩来给我看，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你写了这么多，就是没有写到你要怎么管理我家的胭脂水粉的铺子？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还是被关在林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出门好像是有些难的。”

说到感情的时候，言墨渊那一张脸，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但是说到生意的时候，他的脸就比翻书还快，一脸的精明市侩的样子，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审视着林晓卿是不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如果不能给他带来好处的话，那他好像就会毫不留情地将林晓卿给抛弃了。

“怎么管理这件事，就不劳烦言公子担心了，只要你信任我，交给我做的事情，我定会让你满意。但是我去你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帮你管人，帮你做事，你总得给我一些信物和经费吧？不然我这么做也没有意义啊。”

言墨渊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拿了下来给了林晓卿，“这是我的信物，你去我言家的钱庄可以提钱，去我言家的胭脂水粉铺子，也可以有权利差使他人。但我能提供的只有这些，其它的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有了这些就可以了！”林晓卿接过言墨渊的玉佩，得意地说道，“有了这些，你就能看到我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