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绝合璧诛百邪,狂龙金鳞现道威(1/1)
令狐德正洋洋得意,身后却是冷声来询。
“再加上我呢?”
一道身形缓缓走到慕容白的剑旁,来人拔起长剑负在身后,又笑道:“想不到外出数月,教统也换了人做。”
“殷九刻!你!”
“令狐教统,我虽号‘太狂生’,仍不如你狂悖犯上,今日有样学样,便要取你狗命。”殷九刻怒目如火,咬牙道。
令狐德自知以一敌二落于下风,立刻出言威胁。
“皇帝一直监视我,如今我离开神两个时辰,只消拖住尔等一时半刻,援军一到便叫你们有死无生。”
慕容白正色道:“我二人联手不说杀你不过十合之数。”
令狐德威胁无果,当即先攻殷九刻。殷九刻持剑护住要害只为拖延,但三招便被“刑掌”威势逼退数丈,长剑虽是却像故意而为。
慕容白抢到令狐德身前,“天脉凝剑指”点向风府,令狐德不得不回掌相对。
“嘭”
双掌相接,两人稍退数步。
殷九刻见状越过慕容白连刺三剑,令狐德且战且退,然后一掌将他震开。
“三招已过,你们还有何等本事。”令狐德得意道。
殷九刻却转头问道慕容白:“既然你剑式大成,那便出手吧!”
“好!”
慕容白真力再催,剑芒再长三分,指尖如星河汇聚,发出曜目之光。再看殷九刻,双袖翻飞暗藏掌力,猎猎作响虎虎生风。令狐德明白双剑威力,也不再试探,“刑掌”绝式蓄势待发。
“指点江山,仕途崎岖难行,吾儒门定风波,秋水扫平!”
“掌握乾坤,天意反复难测,吾儒门立誓愿,烽烟不起!”
两人皆是纵身跃起,携剑势之威力直扑对手,整个战场剑芒如潮,场中落叶均被绞成粉末。令狐德自诩独掌儒门一部数十年,儒门剑式皆有涉猎,却未想到双剑尚有合招,只得豁出命去轰出一掌。
此时却又有一人落入战场,只见来人一掌对上令狐德,背对双式而立。
令狐德眼中放光,喜道:“陛下!”随即又惊道,“小心!”。但双掌交接之刻,他只觉得自己掌力被莫名吸走,便被震退数丈,却见雍治另一掌微抬,一股金色真力笼罩全身。
招式相接,如同天降霹雳,却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方圆十丈花草尽毁。雨滴纷纷射入周边树木中,留下千疮百孔,望之令人生畏。
雍治稍退半步,稳住内息,笑道:“想不到儒门还有此等绝技。”
殷九刻不识雍治,喝道:“能接此招,阁下不简单。但是,此乃我儒门内部恩怨,还望阁下不要插手!”
雍治打量了一下殷九刻,扬声道:“想不到儒门还有这等好手,看来是朕小看了儒门底蕴。”
殷九刻闻的“朕”一字立即望向慕容白,见他眉头紧皱,便知儒门血案还有内情,也未向雍治行礼。
令狐德见雍治神功盖世,不顾自己手脚发麻,忙不迭迎上去拜道:“陛下神功,定能侵杀二人!”
慕容白正在犹豫是否抢先出手,只听得银铃摇曳之声,只见四个侍卫抬着一台歩辇走入场中,上面坐着一宫中贵人,正是姬轻水。看她身形僵硬,便知身上大穴都被人点住了。
慕容白剑略收三分,冷道:“陛下既然武功卓绝,何必再带人质。”
雍治一手探出,将其姬轻水喉咙掐住,傲慢道:“今日我带爱妃来,不过是满足她看望师父的愿望罢了。”
慕容白稳住慌乱,沉声道:“既然如此还望陛下送还徒弟,令狐德我便放他一马!”
蒋烨听到外面没了打斗声,便跑了出来,正巧听到这话。他与殷九刻一样,完全没有想到刺杀计划就此作罢。
雍治笑道:“你没有任何谈条件的权利!除却爱妃,双清性命也在朕允与不允之间。今日你退下,三年之约便不作废。”
慕容白此刻确实动摇了,眼见雍治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当即说道:“那请陛下开出条件,我怎样才能带回同门三人?”
雍治不耐烦的催促道:“待‘圣子’踏平神都之日,便可如你所愿。还不快退?”
慕容白眼看姬轻水双腿无力,面色发紫,只得与殷九刻扶了蒋烨遁走。
雍治见三人离去,也放开姬轻水,令众人回宫。途中,令狐德数次建议追杀慕容白等人,雍治只是狠狠盯了他两眼,他便不敢再说话。还未进入宫门,雍治便斥走了令狐德,直接带着姬轻水返回寝宫。
屏退内侍后,雍治立刻口喷鲜血,他跌坐在地,一手捂住嘴,眼中却泛着一丝张狂,自言自语道:“自出生之日起,从无一人能伤朕至此,儒门底蕴,朕着实欣慰......”话还未说完,他立刻咳嗽起来,地面上顿时星星点点多了些血迹。他也不在乎一旁的姬轻水,便坐在殿内调息。
姬轻水此时无力的躺在歩辇上,这个姿势正好能看见雍治。她只恨自己功力不足解不开穴道,无法杀掉皇帝。但她想到师尊目前平安无事,心中也稍稍安定。
雍治看着姬轻水的双眼,忍着内伤打趣道:“这次......可不会给爱妃机会......”
不过一炷香时间,雍治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其功体之强悍让姬轻水觉得刺杀无望,她的眼神都收敛了几分杀意。
雍治解开姬轻水穴道:“皇后的事,别忘了你答应过朕。”
慕容白一行退走后,便躲入一座废弃的寺庙内。
蒋烨自打进来,坐在佛像前一言不发,似乎很不甘心这次失败。他十年前便认识慕容白,只觉得现在这个人性格却比以前软弱了几分。这次收到慕容白和殷九刻的通知时,自己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与令狐德对峙,好不容易以身犯险换来的机会却失手了。殷九刻明白事理,并未与慕容白计较,只在一旁宽慰蒋烨。
慕容白见得二人如此,只得跪下请罪道:“此番连累二位,谋划功亏一篑,皆我之过。”
殷九刻扶起他,嘴上却说道:“慕容白,你与当年‘冠绝六艺’时相比,确是不同了!怎么现在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
蒋烨听得此话,也将心中积郁发了出来。
“慕容白,老夫并非不通情理,师徒之情自然要顾虑。但老夫告诉你,如果是当年的慕容白,必定不会在那昏君挡住一招后就罢手。”
慕容白闻得此言,细细一想,却是自己犹豫了,当即低头认错道:“弟子知错,谢老夫子指点。”
蒋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夫知道,儒门血案让你患得患失。但有时候,不要去在意已经犯过的错误,怕犯错就找不到正确的道路,这不是你们做学问的时候感触最深的吗?如今之计,我等便去寻那‘圣子’,韬光养晦以待时变。如今东南一带倭寇作乱,朝廷无力征讨,加上西域有茂公在,我等若在东南成功起事,儒门中兴尚有机会。”
慕容白点头称是。
蒋烨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新帝雍治,武功高强,却也不像昏聩之辈,三年之约有何深意?若老夫是他,全可将责任推在令狐德上,以后时局安定了,在逐个击破你等,岂不简单?”
慕容白自诩心智极佳,但近日陷于儒门血仇、师门离散,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听得蒋烨如此说,不禁也陷入沉思。
殷九刻却笑道:“管那么多做什么,这皇帝疯了呗!纵观整个事态,不合理的地方太多。紫鸢为何他第一时间不诛杀,我便觉得匪夷所思。”
慕容白暗骂一声:我竟如此糊涂,全然没有考虑过这些。
现在双清、轻水虽然都在雍治控制下,但终归还在人世。慕容白自觉不能再给任何人带去不必要的危险,当即决定去找紫鸢汇合。蒋烨、殷九刻自是赞同。
三人一路东行,中途殷九刻谈起了鸠摩罗的事情,慕容白也算又了了一桩心事。但那个为求证道的东瀛人,蒋烨却极为在意,认为这个人未来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目前雍治身上有诸多未解之谜,其中最关键的便是此人的武功。起初慕容白想不通,雍治怎么硬接下来“儒门秘典”记载的绝学。直到三人来到彭城,殷九刻问起了太清之死,慕容白才恍然大悟:定是道门玄天功无误,而且是先天玄天功。
如此在一来三人便清楚了为何太清面对杀局也不逃走,原来他自知不是雍治的对手。看来太清真人一心扶保新帝,不过是养虎遗患。可怜一代枭雄,为道门独尊费尽心机,反而误了自己性命。
彭城之中,白千殇交代好了甄妙音在全城留下了隐秘的信号,与紫鸢暂时住在“荀门”城外一处联络点。待到了夜晚,却不见甄妙音回来。
白千殇正要出门寻找,却发现一记飞镖射来,当即偏头躲过。天色太暗,乌云蔽月,也看不清打来的方向。他回头看去,却见飞镖上有一纸条。
纸条上书:久闻无缺公子大名,今日子时特来拜会。
白千殇皱眉,眼睛微微眯着,仰头看着月亮大概的方位,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东瀛倭寇。”
神州东南倭患不断,虽然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倭寇凭借贸易和掠夺已经在部分地区有了主导的实力。这个飞镖是东瀛特制的,象征着东瀛的杀手组织—神道盟。
该组织混迹于各处当铺、酒楼,委托者报出名字,他们便回复价格,无论委托者接受与否,总有一条性命算在他们头上。
白千殇自觉东瀛没有什么高手,一看子时还未到,便进屋吩咐紫鸢先睡。随后他取来一坛酒,持剑坐在门外的木梯上,边饮边等,心想:我倒看看倭寇本事!
到了子时,却是甄妙音回来了。她见白千殇半夜在外喝闷酒,以为师父又和紫鸢斗了嘴,两人正在斗气。一路上,她经常羡慕紫鸢能和白千殇插科打诨。
“师尊,夜已经深了,为何还不进去休息?”
白千殇板着一副严厉的面孔,反问道:“为何回来得如此之晚?”
甄妙音只得如实答道:“师尊交代的位置太多,做完便是这般晚了。”
白千殇略感诧异,向她确认道:“当真一日便做完了?”
甄妙音点了点头,白千殇便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羞愧,维持着原本的口气说道:“你做的很好,快去休息吧。”
门刚刚关上,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破空而来。白千殇横起长剑,三枚飞镖深深嵌在了他的剑鞘上。
白千殇向门内交代二女不要乱动,独自提剑往暗器打来的方向走去。
“阁下剑法超群,难怪能值两千两白银!”
白千殇听得黑暗处传来声音,随即冷笑道:“我能值这么多钱?那慕容白值多少?”
一个穿着诡异的黑衣人走了出来,仿佛是从树影中分离出来。他答道:‘’死到临头,何必多问。”
白千殇也不废话,长剑托手而出,便将那人钉在了树上。
“好诡异的招式!”
只见长剑之上的黑衣人如同液体一般淌在了树影中,身形又缓缓在阴影中站了起来。
“阁下剑虽快,但破不了我甲贺与伊贺流奥义,也是全然无用。”
话音一落,黑衣人突然消失不见,四面八方树影不断晃动,纷纷向白千殇射出怪异的暗器。
白千殇丝毫不乱,剑光如同绕指青丝,将所有暗器一并卷走,又齐齐打了回去。只听得叮当作响,却仍是未见敌人身影。
突然白千殇觉得眼前乍然一亮,挥剑便刺,那人再次躲入影子中,却又闻得后方两刀砍来。他心想:这招法过于诡异,难不成真有分身一说?
白千殇身形一转,也是三道身影窜出,不过这并非分身,不过是剑气凝形罢了。那黑衣人见得两道身形窜来,微微一怔,双双受了一击,倒地后又化入黑影不见。
“想不到阁下居然也会我东瀛忍术。”
白千殇却眼睛一亮,随即冷笑道:“你当我真不知道你躲在哪里?与其说你是个东瀛忍者,不如说你是个杂耍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