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醉雨楼(1/1)
对于参军的事,季怀安一知半解,只好请教入过私军的老村长。自村长传了《八段锦》给季怀安,虽未曾行拜师礼,但关系亦师亦友,更有意托付刘盈儿,将季怀安视若己子。
“入军不妨是件好事,军中纪律严明,苦了苦了些,但有专供的资源,比起现在好上不少”
“纪律严明?不见得吧,张鹏那二人饮酒食肉,私扣人命,若不是那身皮囊,更像是土匪。”季怀安道。
村长老爷子笑了笑,“那只是巡城兵而已,也就是维护城内治安,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算不得世家私军。”
季怀安若有所思,盘算自己的修为,刚刚冲脉成功,急需补药,单靠那粗粮淡饭,不知修到猴年马月。
老村长似乎看出季怀安心思,一语道明:“如今你冲脉成功,《八段锦》也步入二段式,比老夫当年提早了整整三年,果真英雄出少年。没有浪费我那筑基草,日后修炼只能依靠灵酒了,那军中便会提供灵酒以供修炼。”
“灵酒?”季怀安一脸茫然。
刘盈儿咧嘴一笑,露出浅浅梨花:“灵酒就是酒呀,不过是用异兽鲜血,加上特殊草药调制而成的酒,再配上酒曲酿造,倒是没有了腥臭,不过价格斐然,但凡破脉者,都会以此为食,据说一两灵酒就是两株筑基草的能量呢。”
刘盈儿年龄虽小,却擅长药理,自小混迹山中,三岁便识百草,五岁可医寻常杂症。在七岁那年,老村长与人斗法,经脉紊乱,修为退步三成,刘盈用草药调理了月余,便恢复了全部修为。
可惜啊,穷命穷修为。
世家子弟寻常修习,灵酒是日常,动辄大手一挥,饮灵酒如饮花雕,比不得啊。
李盈儿晒然一笑,“安哥哥,百补皆为药理,灵酒也不例外,也许我可以试试,说不定可以调出灵酒。”刘盈儿自信说道,转而一想,“不过我也从未喝过灵酒,需要买回一些对比调理才好。”
有了刘盈儿的保票,季怀安心中又泛起希望。
自从家中遭贼后,季长林便在院墙上下了功夫,不仅加高了丈余,还用带刺藤条捆绑一圈,防止贼人翻墙而入。
如今季怀安也开始谋划搬家的事情,但是农籍已入册白家桃洼村,一辈子生老病死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日后只能参军,进了白家私军,有了军功,才有机会在城中安家。
怪不得陈贵区区一个仆人哪来的优越感,这籍贯就决定了一切。
次日,季怀安套上马车独自进城。为了防止陈贵那种人觊觎,用锅灰抹了把脸,原本瘦削的脸上,又添黝黑,活脱脱的庄稼汉。
南市卯时开市,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锣,这条街才逐渐繁华起来。经过打听,长风城灵酒最好的地方叫醉雨楼,老板娘谢醉雨,人不仅貌美,酿的灵酒也最为醇香。
季怀安来到醉雨楼时,前厅已无空位,便在柜台打量各色酒坛。一妙龄少女上前,面对季怀安这种装扮穷酸之人也一脸堆笑,“这位小爷,请问是来吃酒还是用餐?”
“我要灵酒”季怀安直言道。
那少女并无疑问,轻声道:“想吃灵酒,客官请上二楼,普通酒食一楼即可。”
季怀安转身往二楼走去,少女背后叮嘱道:“灵酒性烈,若非一定修为,恐怕会难以承受,望小爷周知。”
二楼轻奢淡雅,大小十几个雅间,圆形纸窗,门口用桃帘遮挡,泛出淳醇酒香。
吃酒的食客端坐其中,闭目调息,压制酒性。旋梯处挂一梨花木牌。
三等灵酒,六吊钱一两。
二等灵酒,十吊钱一两。
一等灵酒,十五吊钱一两。
二楼也是一少女,与一楼少女相同装扮,浅笑相迎。
“小爷可知灵酒妙用?”
“提升修为,修炼所用。”季怀安答道。
那少女轻扫了一眼季怀安,皮肤黝黑粗糙,加上平日里拉弓射箭,左手布满肉茧。“小爷好本事,并非世家子弟,却能手掷千金,小女子祈福小爷早日破脉,敢问小爷要称上多少斤两?”
季怀安摸摸身上的几张交子,“一两三等灵酒”。
“小爷请雅间稍等片刻。”
季怀安坐在雅间好不自在,习惯了简陋的寒舍,乍一坐上这软皮毛垫,倒是有些不习惯。真是穷苦命啊。王洋叹道。
雅间之间是桃花帘相隔,透过影影绰绰的光线,隐约看到隔壁一白衣少年。他浅尝一口灵酒,开始调息打坐,周身气血满溢,如菩萨自带金光。没过多久,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就破脉了?还是....二脉!”季怀安惊叹道。
“谁?”
白衣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忽而惊起。
“偷看小爷修炼,找死!”
忽然一阵寒意从桃花帘中透出,季怀安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
白衣少年催动气血,一股白色气流从掌而出,雅间飘起毛毛雪花。
季怀安甚至来不及催动气血,就已经冻的发抖,蜷缩在铺垫上。他有意催动青石,可毫无力气,青石也毫无反应。
忽然,一条粉色丝带从身后如瀑布卷出,将季怀安从雅间卷带了出来。
“烦请白少爷高抬贵手,醉雨楼只吃桌上酒,不打是非架,还是要提醒白少爷一二。”
季怀安身上寒意逐渐消退,定睛看了眼丝带女主人,一袭粉色拈花锦袍,身姿婉约,眉目清澈如水,只单单看了一眼季怀安,便觉得身处杨柳湖畔。
白黎寒冷哼了一声,“醉雨娘子说笑了,规矩我自懂,不过日后还望擦亮眼睛,不要什么歪瓜裂枣都放进来,省的砸了招牌。”
说着,白黎寒从二楼跃下,甚至都没抬眼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季怀安,或许在他眼里,季怀安的生死,轻如鸿毛。
“来者是客,童叟无欺,这才是醉雨的楼的招牌。”
谢醉雨传音道,一楼的食客纷纷鼓掌叫好,正因为醉雨楼从不看人下菜,才声名远扬,至于老板娘谢醉雨有多大的来头,没人知晓,只知道这长风城各大世家,见到谢醉雨,都要礼让三分。
“这白黎寒可是白家三子,得了白家真传,十四岁便已破脉,方才雅间中再破二脉,是长风城难得的天才少年,白家日后想主事长风城,估计全仰仗这黎寒少爷了。”
“是啊,方才那股寒意着实厉害,如同腊月寒冬,那打酒的少年也是可怜。”
一楼食客议论纷纷,眼露同情。
谢醉鱼细步上前,将季怀安扶起:“方才醉雨楼保护不周,客官莫要责怪。这二两灵酒,当是赔礼了。”
季怀安也顾不得打量谢醉雨的美貌,这二两灵酒又省下一大笔钱,都说谢醉女相貌和酿酒天下无双,年龄虽三十有二,不过这皮肤却如白玉无暇,好不迷人。
随后少女将灵酒奉上,季怀安连忙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