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双重人格（1/1）

直至午夜，西芙的神色终于趋于平静，她慢慢地放下了紧揽住霍德尔的双臂，蜷缩着的身体也逐渐绷直，所以霍德尔便也将西芙抱回了床上。

那淡淡笼罩着他的独属于西芙的气息渐渐地散了，霍德尔的心头涌上一阵失落。

时间流逝地太快，他还没有从这种过于甜蜜的梦境中走出来。

霍德尔探了探西芙的额头，还好，西芙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他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在他的记忆里，西芙很少露出脆弱的情绪，她不会哭泣也不会埋怨，她像是永不疲倦的圣者，将温暖又光明的力量无私地传递给每一个信仰者。

一想到西芙之前可怜兮兮的靠着他的肩膀，蜷缩在自己的怀中，霍德尔就怒火中烧。

对于身处黑暗的的人来说，温暖和光是多么可贵。

所以，试图伤害带来温暖的的人，就应该体会被杀戮的滋味。

霍德尔在心里对西芙说了声对不起，他轻轻在西芙的额上点了一下，一道浅浅的光线就从西芙的识海中被霍德尔提出。这是西芙在和他相遇前之前她所经历的片段的闪回。

像是剧院揭开了幕布，将早已排练好的剧本呈现给观众那样。霍德尔在西芙记忆的片段中，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切。他的眸底掀起一抹像是窗外的月光无论如何也照不进的暗色。

很好，霍德尔半眯着眼看着西芙记忆闪回中提亚的虚影。

他睁只眼闭只眼放任提亚爬上王座，不过是看在他能比他父亲尽职些，西芙对他说过，提亚与他父亲早有一争，因此对于王权的归属顺势而为即可，没必要插手过深。只是他的胃口未免也过大了些，在他提点过他后，还是将主意又打在了西芙身上。

提亚当然明白，西芙所带来的作用可远比贵族之后多，当代表着神权的神使成为了王后，就意味着控制坎贝所有信奉光明的信徒，而征服西芙更是满足了他那扭曲的欲望，那就是与神明同行。

他甚至妄想以西芙之事要挟于他，一石二鸟。

倘若西芙晚一步离开，狂热的光明信徒恐怕就会纷纷议论西芙的不忠，而提亚也清楚西芙对他的重要，因此不论是为了保护西芙而惩罚拥簇光明的信徒也好，还是为了神明的脸面就此将西芙留在坎贝也好，都是对提亚百利而无一害。

神权受损而王权将会压倒神权。

霍德尔绷紧了下颌，窗外的夜色似乎感受到了主神的情绪而愈发浓重，那朦朦胧胧的月色终于被夜色遮盖，最后一缕照在霍德尔身上的光消失了，霍德尔高大宽阔的身影快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正当霍德尔准备彻底融进黑暗，好悄声无息地出现在提亚的面前时，他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晦暝的夜色霎时消散了，月光又重新照映在了霍德尔的面容上。

西芙的声音透着些喑哑，她手里攥着丝质的衣角：“霍德尔大人？”

西芙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宿醉，五脏六腑都被吐的移位了一样的难受，头更是痛的像要裂开。不过好在她觉得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清明，汹涌的热意也平复了下去。

当她感受到识海似乎有人进入，她就逐渐地从梦境中清醒，一睁眼就看见梦境中的人出现在床边，似乎一脸愠色。

西芙想起梦境里大胆的自己，就有些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的高大的神明。因为梦境外的霍德尔不再会流露出别样的神情，而是冷漠的神主。

她有些逃避的将目光收回，将松软的鹅绒枕垫在背后，好撑着自己坐起来，不动不知道，一动西芙发现自己的身体就跟分散成了零件一样咔啦作响。

一旁的霍德尔没想到西芙居然醒的这样快，见西芙起身，慌忙给她又加了几个抱枕在她身后。

他有些忐忑地望向西芙，他害怕西芙看见了黑暗向他奔涌而来的画面，因此发现他伪装的身份。

西芙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颈却没想到手腕一使劲就传来尖锐的疼痛，她拿下了手臂，握住自己的手腕轻轻转了转。

原来是手腕脱臼了，西芙心道。估计是晚上打提亚的时候太过用力。

她面不改色地将脱臼的腕骨推了回去，调整了下心绪，才将目光又放回霍德尔的身上。而此时霍德尔也正以小心翼翼的眼神回看着她。

两个人像是失语了般地对视着，片刻后还是西芙率先打破了沉默：“霍德尔大人，您都知道了？”

霍德尔压下心慌，胡乱点了点头。

刚才的那几秒里，他都要以为西芙发现了他的身份。要不是西芙先出声，他下一秒就想向西芙为他伪装光明神的事赔罪了。

反观西芙虽然一脸平静，但是藏在羽绒被下的脚趾却有些激动地蜷起。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她觉得她发现了光明神霍德尔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