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二合一大章）除夕夜（1/1）
“嬷嬷，我不想要用乳娘。”
蓉嬷嬷下意识就要反对，但看见慕蓁蓁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有些不忍。
“娘娘，别说您这肚子里是双胎，就算是一个，亲自喂养也不容易呢。您看，宫里哪位娘娘，京城里哪位王妃会亲自喂养孩子？这可辛苦着呢。”
“我不怕辛苦！”
蓉嬷嬷看向比自己女儿还小几个月的摄政王妃，无奈地叹了口气。
且不说慕蓁蓁进府做小丫鬟时，就身娇体软易推倒，自从当了王妃娘娘后，王爷更是含在嘴里怕烫了、揣在手里怕坏了。
轻轻磕碰一下第二天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的主儿，哪里知道喂奶有多痛苦？
蓉嬷嬷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不是嬷嬷要吓您，这喂奶的痛苦，可比得上生产。孩子们太小，根本不懂得控制力度，动不动就能将娇软的地方吸破。娘娘到时候可又要哭鼻子了。”
还有这回事？
蓉嬷嬷的话一下将慕蓁蓁死去的记忆给引了回来，她似乎是听过小姐妹跟自己吐槽过这件事。
向来怕疼的慕蓁蓁先是有些头皮发麻，随后灵机一动。
“这虽说是无法避免的，但你家王妃我，能想出法子！嬷嬷去把笔墨纸砚拿来。”
蓉嬷嬷先去给慕蓁蓁把东西拿来，但心里还是打着鼓。古往今来女人都要过这一遭，这能有什么法子？
慕蓁蓁提笔回想了下，写了几行字。
“这是羊毛脂的提取方法，制成的羊毛脂药膏能修复和加速伤口愈合。嬷嬷拿去让许大夫赶在我生产前制作出来。”
蓉嬷嬷双手接过纸张，对上面的寥寥数语就能带来的神奇功效，深表怀疑。
慕蓁蓁看出她眼底的疑虑，并没有多说什么。事实胜于雄辩，到时候自己亲自证明就是。
“既然想到了办法，那乳娘就先不留了。本王妃决定了，要亲自喂养两个小屁孩~”
蓉嬷嬷心里长叹一口气，面上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到时候问问王爷的意见吧。
午膳准备的全是慕蓁蓁爱吃的食物，但她心里却一直想着被乳娘遗弃的女婴，总感觉堵得很，没什么胃口吃饭。
慕蓁蓁没用多少午膳的消息传到池璟晔耳中，他三言两句解决完紧要的政务，便亲自到厨房端了慕蓁蓁爱吃的饭菜回屋。
“蓁儿？”
床上的妻子分明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本来仰睡的姿势突然换成了面向墙面。
池璟晔叹了口气，今天又是谁惹自己这个小祖宗不开心了？
将炖汤放到床边边几上，池璟晔换了外衣，上床将慕蓁蓁转了个方向，塞进自己怀中。
“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你挺开心的呢？”
慕蓁蓁没好气地推了推他，闷声道：“没什么，都挺好的。”
“一切都挺好，那我的小吃货会不吃饭？”池璟晔低头对上她的双眼，杏眸湿漉漉的，明显还哭过。看得他心里一阵抽痛。
池璟晔兀然起身，声音多了几分戾气。
“下人们都怎么伺候的？胆敢惹怒王妃，来人，下午来的所有人通通都给本王抓起来严刑拷打！”
“你疯了？”慕蓁蓁连忙拉住他，扬声对外头候命的谭圆道：“来人别去，王爷开玩笑呢。”
“那蓁儿愿意说了？”
池璟晔守着她点头答应，才开口让谭圆先不用去。
慕蓁蓁将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又揪起垂在他腰间的流苏把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中午蓉嬷嬷领来三个乳娘，说是给我们孩子准备的。我问了几句，才发现她们都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有的甚至直接送人了。
许是我最近心思有些敏感吧，觉得稚子无辜，她们的孩子有些可怜。”
慕蓁蓁说话越来越激动，忽然抓住池璟晔的手，抬眸眼底全是郑重。
“池璟晔，我想自己亲自喂养孩子们！”
古往今来宫廷贵胄哪有亲自喂养的，池璟晔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就连自己小时候都有个乳母。
他尤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对她很是依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乳母就消失在自己身边了。
年幼的他只是哭闹了一晚，就将乳母这个人忘到脑后了。
不过就是个乳母罢了，慕蓁蓁在防备什么？
池璟晔瞧着她的脸色，迟疑开口：“可是宫里嫔妃都不会自己喂养，这是否对女子身体有碍？蓁儿，你知道摄政王府上下的一切都要以你为首要考虑。”
如果亲自喂养对慕蓁蓁身体不好，那他是万万不可能会同意的。
慕蓁蓁有点语滞，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这对身体有没有碍她不知道，其实她就是过不了心底那关。
现代人喂奶粉也就算了，让自己孩子喝别的人奶，她真的有些接受不来。
宁可自己亲自上。
嘴巴张了又张，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为一句：“我想试试，不喜欢我们的家里有那么多陌生人。”
池璟晔的心也因为这句简单的“家里”，软成了一片。
“都依你，行吗？但你也得好好吃饭，不然孩子们吃什么？”
得到池璟晔的支持，慕蓁蓁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也来了。
“吃！”
池璟晔陪着她用完膳，寻了个借口到了前院，旋即传来了蓉嬷嬷和许大夫。
许大夫皱着眉头听完王爷的问题，有些无奈地开口：“王爷，这属下不擅妇科……但是若是不让娘娘顺心如意，那肝气郁结、气滞血瘀的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看到池璟晔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许大夫点到即止。
开玩笑，慕蓁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自己只会听慕蓁蓁一个人的。
至于摄政王，平时也就看在主子的份上，才顺手看看。
只要是王妃娘娘要求的，自己自然会在保证她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尽力帮助她完成心愿。
池璟晔对许大夫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是很满意。这段时间暗卫也将许大夫的全部底细都查出来了。
这人别的不说，医术当年可以说在御医所位居首位。若不是家世一般，人又太过较真不够圆滑，那院正的位置非他莫属。
也正因为他刚正不阿又容易得罪人的性格，才会在先帝驾崩时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有这样的人在慕蓁蓁身边，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但至少这人对蓁儿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池璟晔将视线转到一旁的蓉嬷嬷身上，又询问她的想法。
蓉嬷嬷在心里已经打了会儿腹稿，听到王爷的问话不带任何犹豫地脱口而出。
“奴婢听王妃的，不过那三个乳娘还是留在都侯府，有备无患。王爷您的意思呢？”
她的想法很简单，慕蓁蓁现在这么坚定无非是还没尝到苦。等到时候痛到掉眼泪了，说不定又会后悔。
乳娘送回去容易，召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谁能保证这段时间她们人会不会接触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或物？
池璟晔根本不关心这些，在听闻有些人还会因为难产而死，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要什么孩子？两个人相亲相爱相守一生不好么，生那么多孩子出来分散慕蓁蓁的注意力，夺走两人相处的时间，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越临近孩子们呱呱落地的日子，池璟晔愈加心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万一慕蓁蓁难产了，万一她因此离开了自己，那他也不想独活在这世上。
“你们确定，亲自喂养不会对王妃的身体有碍么？”
许大夫和蓉嬷嬷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惊恐的语气，听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慕蓁蓁要用心头血去喂养孩子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璟晔见状顿时心更慌了，两人为何迟疑？难道真的对蓁儿的身体会有不好的影响？！
那这亲自喂养的事情，断不能听蓁儿的！
“王爷你……”别那么夸张行吗？
许大夫差点脱口而出，轻咳两声后才将话转了回来。“王爷且放心，属下会替娘娘好好修养身体。喂养之事，真没您想象中那般严重。”
蓉嬷嬷也连忙点头保证，“民间大多数百姓也都是自己喂养的，春儿不也是吗？王爷您看，老奴这身体倍儿棒，没什么大碍的。”
池璟晔头一回定神观察起蓉嬷嬷来，若他没记错，嬷嬷今年也就四十多吧。
可她看起来就跟六十的母后差不多，甚至皱纹还多了几条。
顿时他的眼神里就有些质疑，蓉嬷嬷这话真没什么说服力。
蓉嬷嬷被他这么一看，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这可怎么解释才好啊。
最后还是许大夫说了句公道话：
“《妇人良方大全》里记载，坐月对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影响。嬷嬷当年又要劳作，恐怕是没休息好才会保养不如贵妇人们。跟喂养关系不大。王爷若是真担心这个，可尝试承担夜间照顾王妃及孩子们。”
蓉嬷嬷不住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当年自己要强得很，什么都抢着干。就连春儿她爹，自己都不信任他能照顾好孩子。最终把自己给累坏了。
后来想想，还真是没必要。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凭什么他就能呼呼大睡？
就是自己没能再有个孩子，否则绝对要让春儿她爸好好伺候自己一把。
不过，王爷可不一样，堂堂摄政王白日里还要商议社稷大事，半夜又怎么能起来做给孩子换尿布这种事儿？
“王爷，奴婢和阳春届时会伺候好娘娘，不让她辛劳一丁半点儿的。”
池璟晔胡乱摇了摇头，让蓉嬷嬷先出去，只留下许大夫一人在书房。
两个大男人，就如何让慕蓁蓁坐好月子进行了一整晚的讨论。
慕蓁蓁次日醒来才从蓉嬷嬷口中得知这件事，先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又被感动染红了双眼。
这个傻子。
不过感动归感动，慕蓁蓁还是有些害怕他会搞一下太不科学的坐月法子。
“其实我这儿也有一些坐月的古方和菜谱，等会我写出来，你给王爷就说是你找到的。”
蓉嬷嬷应声答应。
娘娘真是见识渊博，什么都懂。不像自己那个傻不愣登的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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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终于在都侯府上下的多日忙碌中到了。
这一天慕蓁蓁一睁开眼就被兴奋地阳春拉了起来，“娘娘，下雪啦！”
慕蓁蓁顿时来了精神，包裹着厚厚的裘衣来到窗前。
外面果然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许是昨夜已经下了一整晚，慕蓁蓁刚伸手接了会儿雪花，大雪就渐渐停了。
阳春拉回她的手，拿手帕擦干雪水后立马塞了个暖手炉进去。
一边俏生生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欣喜：“瑞雪兆丰年，除夕日下大雪咱们大池今年肯定能风调雨顺一整年！”
慕蓁蓁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笑弯了眼角。
“新的一年，咱们家春儿的文采可是大有进益。不错不错，晚上给你包个大红包。”
“多谢娘娘！”
阳春连忙谢赏，看那样子就像是生怕说慢了一句慕蓁蓁就会反悔。
慕蓁蓁看破不说破，但那笑意足以说明一切。
除夕夜的大餐，全是慕蓁蓁亲自写的菜谱，李大厨掌勺。
除了两位主子的年夜饭外，慕蓁蓁还自掏池璟晔的腰包，给王府上下都加了餐。
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后，慕蓁蓁兴致勃勃地拉着阳春堆雪人。
池璟晔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注意会打滑。
“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贪玩？咱们明日白天再堆，早些回去歇息好不好？”
慕蓁蓁玩得双颊红扑扑，微微鼓着腮帮子摇头，撒娇道：“不嘛，除夕夜当然要守岁啊！明年我都不是孩子了。”
池璟晔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温声哄她，“那我来堆，蓁儿在一旁看着可好？”
“行吧……”慕蓁蓁勉强答应，“那我来负责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说干就干，她转身吩咐阳春去厨房拿些材料回来。
阳春迟疑了下，叫来了一直在院门守着的荣生。“我去下厨房，你在这盯着点，别让娘娘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