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明媚灿烂，恣意洒脱（1/1）
饭后，四人去了隔壁的咖啡馆坐了坐，三点回学校换了衣服，四点准备进行文艺汇演的彩排。
今天没什么太阳，但在室外还是有些闷热 ，一众人在操场上等待排练，节目顺序由抽签决定。
沈浠禾她们为第十四个，陈墨谦在一旁陪她，而后成为了给她们看东西的“工具人”。
“她们表演完就该我们了，大家准备啊！”张星凝的声音传来。
“对了，我的头发......”沈浠禾说着将丸子头拆开，把头发散了下来。
陈墨谦接过头皮筋戴在手上，又给她理了理散下来的黑发，沈浠禾扣上杏色鸭舌帽，上一秒还甜美可爱的邻家女孩形象，这一秒瞬间变成了一个酷女孩。
“这个表情还可以吧？”她装作严肃的样子，抬头跟陈墨谦说。
他眉眼微扬，仔细看着她，“可以，很酷。”
“嘿嘿！”她没绷住，扬唇傻呵呵的笑了声。
“老陈，手机。”许彦舟在后面忽地开口。
“我的！”
“还有我的！”
“我我！”
接连递了好几个手机在陈墨谦手里，前面女生们又将包递给了陈墨谦，还不忘向正主请示道：“浠禾，让你家男朋友给我们拿一下东西，你不介意吧？”
沈浠禾瞥了眼陈墨谦，笑着回道：“不介意，不介意。”
“哈哈哈那就好！”几人笑得不怀好意。
舞台旁边的指导老师喊了声，“准备啊，要上台了。”
“好！”十一人向舞台挪了几步，待主持人说完后上场。
陈墨谦跟在沈浠禾旁边，低眸看向她，语气里透着担忧，“婉婉，小心脚。”
“嗯，好。”她笑着点点头，指导老师示意他们上场，她挪着步子，转头跟身边人说道：“上去啦。”
“嗯。”
陈墨谦站在舞台旁，体态端正，唇角带笑，深邃地眼眸跟随着一位身着黑色宽松短袖的少女。
伴随节奏声响起，舞台上的人开始跳动，许久没近距离地看她跳舞，他不禁晃了神，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舞台上的她依旧欢快活泼，热情有活力。
但隐约之间，感觉又有所不同，这次的舞蹈难度大了许多，与她平时擅长的舞种也不一样，特别是最后一段，突破了惯有的舞蹈动作，重新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她，极致的舞蹈表现力，好似有着与生俱来的能力，天生属于舞台......
视线向下移，他停留在了阔腿牛仔遮盖下的脚踝处，若不是知道她脚受伤了还没好，单凭她在舞台上的尽兴表演，他可能会完全看不出来。
既愿她能在舞台上恣情肆意、自由自在地享受舞台，又愿她不要因为动作而触及到了伤口。
他凝视着那一道身影，眼中仿若只她一人，几抹愁丝不知何时沾染了少年犹如山涧泉水般清澈的眼眸......
片刻，极燃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台上的人结束表演，聚在一起鞠躬下场。
或是还沉浸在上一刻的舞台表演中，每个人下场时，脸上表情都透着几分冷意，微微张着嘴出气，一副“别靠近我”的姿态。
沈浠禾低头看着脚下的阶梯，再次抬头时，不经意撞上了一直注视着她的一双眸子。她嘴角翘起来，露出了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朱唇皓齿，秋水盈盈，压低的鸭舌帽也没能挡住少女的笑意。
身边人察觉到异样，抬眸看到了前方少年温柔似水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又吃了一把狗粮，一群人没冷酷到几秒，又沙雕式的笑了起来，为甜甜的恋爱欢呼！
“哎呀！浠禾这男朋友找得真不错！满眼都是她呢！”
“哈哈哈对啊！真甜！”
“我何年何月才能拥有一个神仙男友啊！”
“快了快了！”
“快了？我不信！”
“咋就不信了？这种事情说不定嘛！”
“我相信爱情，但我不信这玩意儿能落在我头上！”
“希望还是得有一点嘛！”
“美好的希望和不切实际的奢望还是有区别哈！”
“哈哈哈说点儿自己好的吧！”
几位女生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去到陈墨谦旁边拿了她们的包，“谢谢啊！”
“谢了！浠禾男朋友！”
“客气了。”陈墨谦唇角带笑，淡淡应了声。
沈浠禾被她们说得不太好意思，脸稍稍泛了红，一股燥热涌上心头，她取了帽子，低着头靠近他身边站着。
头发散在肩上，后颈有些热，她伸手抚了抚，陈墨谦见状取下皮筋，问：“要扎起来吗？”
“嗯，热。”她点点头。
“好。”
沈浠禾正想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头皮筋，却见他转身挪了一步，去到了她的身后，似是要帮她扎头发。
沈浠禾愣了一下，周围人挺多的，一米外还有正等待上场的人，陈墨谦的举动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她感受到目光，不是很自在，刚要平静的心底又不受控制地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乖乖站着，感受到身后的人轻轻地揽起了她两边的头发，为她扎了一个低马尾。
待他弄好后，沈浠禾转身挽过他的手臂，什么也没说就拉着他朝另一边走去。
“怎么了婉婉？”陈墨谦见她步子迈得很快，不由得担心她的脚伤。
“没事......”她回头笑着说：“晓凝她们过去了，我们也去那边跟她们会合。”
陈墨谦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猜想她或是因为刚才的事害羞了，他唇角微漾，应下了她的话，“好。”
许彦舟正在说刚才舞台彩排的事，根据他们的整体表现，总结了几个问题，有两三个细节没把控好，想争取再完美一些，后按照舞台表演的整个步骤，他们又在下面全程来了几遍。
陈墨谦在旁边安静地等待，看她一遍又一遍的跳动，心里的担忧不禁越发地浓厚。
六点过后，场上人逐渐多了起来。
七点，文艺汇演正式开始。
舞台布置得很豪华，灯光四射，音响声响彻整个操场。
教官组最先表演，瞿海他们四人上场时，特战连一阵欢呼，本以为会表演个炸场子的节目，没想到只是唱了一首歌！
忽地一下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当初不让他们准备唱歌的原因，虽然有点小失落，但场子还是给他们撑起来了，不留余力的鼓掌呐喊，带动全场一起大合唱！
节目一一呈现，沈浠禾他们也站在一旁，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只是自己还没上台，多少有点紧张，时间过得很快，没看到几个节目，便被叫去候场了。
台下很多人，到了真正上场的时候，不禁都有了几分紧张，好在戴了鸭舌帽，她们不会与台下的人对视，只用跳好自己的动作就行。
节奏响起，众人迅速进入状态，台下的人纷纷投来目光，静待他们的表演。
夜色如墨，舞台上的灯光格外亮眼。
陈墨谦站在远处，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台上的一道身影，五彩灯光从上至下，打在少女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明亮耀眼，热烈自由。
音乐节奏缓缓加快，周身充斥着人群的呐喊声，全场沸腾，为这段高燃的舞蹈欢呼尖叫。
片刻，音乐声停止，表演结束，台下人似乎还不尽兴，依旧沉浸在上一刻的表演中。
沈浠禾跟随他们一起下台，尽管台下候场的人很多，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喜欢的少年，他就站在那儿，眼里似乎有光，闪闪发亮，跨越人海的对视，触目惊心......
他眉眼上扬，唇边漾起好看的笑，太温柔又太干净，夜色弥漫，他却独有光芒。
沈浠禾心底某个位置被触动了一下，她向他身边走去，舞台灯光不经意扫过，鸭舌帽下的少女唇红齿白，笑意晏晏。
“陈小墨，你真好看。”她微微仰头，帽檐下的小脸略显骄傲。
陈墨谦微愣，此刻本应该是他夸她在舞台上精彩表现的时候，怎的却反过来了？
“嗯？”他不好意思地笑，“婉婉好看，跳得很好。”
她笑着问：“是吗？”
他点点头，“是！”
沈浠禾眸光炽热，看向他说：“我刚才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就站在这里，好像在发光一样，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陈墨谦温柔地笑：“是婉婉发出的光芒，我只是沾染了一分。”
“不是呀，是你本身就有的光芒，刚刚我们隔得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我身上的光呢？”
她说得认真而坦诚，他也诚恳地回道：“婉婉对我的喜欢为我增添了滤镜和色彩。”
“喜欢？”
“嗯！”陈墨谦点点头，“舞台上的灯光过于明亮，衬得周围都暗了几分，婉婉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眼看见我，是因为心里对我的喜欢为我增添了光亮，所以我在婉婉的眼里看来才是有光的，其实说到底，这不过是婉婉赋予我的光芒......”
沈浠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笑着反驳他的话：“我不管嘛，就是你本身散发出的光芒，我是被你的光亮吸引过来的。”
陈墨谦笑意更深了些，宠溺地看着她应道：“好，听婉婉的。”
“嘿嘿！”她看着他傻笑。
他俯身去看她的脚，“疼吗？刚才跳舞的时候，有磨蹭到吗？”
沈浠禾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嘟囔了声：“疼。”
只是听她这么说，陈墨谦便已经紧张了，眉头紧皱，伸手牵起她来，语气低沉了许多：“去处理一下。”
她看他这般紧张，赶忙收起了上一秒委屈的表情，双手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缓缓说：“可是我还想看晚会呢，刚才没上台前一直紧张，都没心思好好看节目，现在表演完了，可以放心的看啦！”
她话里满是期待，陈墨谦不忍拒绝她，低眸说：“那我们去旁边处理一下就回来好吗？”
沈浠禾抬头疑惑道：“你带药啦？”
“嗯。”他牵着她朝右侧人少的地方走去。
沈浠禾慢慢在他身边走着，见他脸色有几分严肃，她笑着跟他说：“其实我刚才逗你的，不疼呢。”
“婉婉总是不愿与我说实话。”话里似乎透着一股委屈，他没有看她，微微低着眸子，看着前面的路。
“有吗？”沈浠禾不解地看向他：“我都是说的真话啊，没有骗过你的。”
“我不是指欺骗，而是......”他顿了下，又继续说：“婉婉太好了，凡事都替他人着想，若是有什么事也总自己扛着，不愿麻烦别人。”
陈墨谦牵着她在草坪上坐下，他蹲在她的脚边，为她轻轻挽上宽松的牛仔裤脚，又脱下鞋袜，缓缓开口道：“就像这次一样，婉婉总跟我说不疼，但真的不疼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自顾自地又续道：“这段时日，因为训练，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使受伤了，也未能停下，磨破的地方反反复复的被擦蹭，每一下都会疼痛吧，只是......婉婉很清楚训练不可能停止，舞蹈表演也不能退出，所以只能忍耐坚持......”
他手上的动作很小心，生怕会弄疼了她。
沈浠禾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太了解她了，所说即她所想，她根本做不了解释，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但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婉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我知道这样想不对，我也知道婉婉对我的喜欢，但偶尔没在婉婉身边时，我也会患得患失。”
不远处的音响声很大，台上热情演出，台下呐喊声四起，声音嘈杂，此时此境，陈墨谦反而放松了许多，但依旧没有抬头看她，只低着眼眸说出了积在心里很久的想要同她讲的话。
“我或许渴求更甚了些，想成为婉婉的知心人，听婉婉的喜怒哀乐，点滴小事。希望婉婉在我身边时，可以真正地做自己，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便做，不用刻意隐藏你的情绪，也不用过于顾及我的感受，婉婉开心我就开心，婉婉难过，我自也是难过。”
“可婉婉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难过的情绪，总是积极的、乐观的、开朗活泼的，就算是真的难过时，也会考虑到我的情绪而将其隐藏。”
“拿今晚来说，婉婉明明脚不太舒服，却因为不想让我担心，而刻意隐藏你的情绪，又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再反过来安慰我......”
他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我......我不想这样。”
“婉婉也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他停了几秒，依旧低着头，注视着手上的动作。
再次开口，他声音稍大了些，平静的语气里泛起阵阵波澜：“希望婉婉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永远明媚灿烂，恣意洒脱。”
沈浠禾静静听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地凝视着他。
她知道他平时是个话不多的人，也很少与她说过这么多，她很高兴他能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与她听......
他说，在他身边时，可以真正地做她自己。
他说，她不用那么懂事。
他还说，希望她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沈浠禾心跳加快，对他的心动难以自抑，思绪骤然间混乱，呼吸也突然急促得稳不下来！
她抛去脑子里的所有想法，跟随内心的情动，缓缓低了低头，向眼前人靠近，似丹霞般美好的唇瓣慢慢贴近了少年光洁白净的脸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少年低着头，感受到左侧脸颊忽地传来了一抹温热，他睫毛微颤，稍稍抬眸，撞上了少女温柔澄澈的目光，他止不住的心动，胸膛的心脏仿佛下一秒便会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