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1/1）
“愣着做什么？走了。”路迢遥嘴角噙着笑伸手在姜鸿面前晃了晃。
她刚从四楼下来，转过楼梯，便见到姜鸿傻愣愣地站在教室门口，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样子，呆呆傻傻的，跟迷路的大金毛一样，惹得路过的女生看了他好几眼。
“哦，哦，好。”姜鸿回过神。
“走吧。”路迢遥抬步向前，身后是一大只姜鸿紧紧跟着。
路迢遥也不开口询问结果，姜鸿的语文她可没有参与辅导，况且，语文成绩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人群陆续回到教室，喧闹挤走寂静，大概是怕孙秀林突然出现，短暂的喧闹过后，教室里又恢复寂静。
下午是数学考试，孙秀林早向他们透过底，让他们小心仔细，于是所有人都猜到这次考试怕是出题老师是要下狠手。
自习、午饭、午休，一套流程走下来，下午的数学考试如期而至。
临分开前路迢遥站在楼梯转角处向姜鸿遥遥挥手，“放心考，别紧张！”
“好。”姜鸿微微一笑，这次他没再目送路迢遥离开的背影而是兀自进入考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待考试开始。
路迢遥回身步上楼梯进入自己的考场。
两道铃声之间的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发卷收卷，监考老师的来回逡巡，考场里唰唰的写字声，间杂叹气声，试卷翻面的纸张翕动声，都变得无足轻重，姜鸿只专心做题。
路迢遥为他划的考点和试卷上真实的考点之间重合率高达百分之七十，虽然具体的题目不一样，解题的细节不一样，但还是让姜鸿放心不少。
姜鸿一路流畅地写下来，遇到不会的题就暂时跳过，留到最后再慢慢思考。
路迢遥不到十分钟便将选择题和填空题做完，剩下的解答题她按部就班，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来，毕竟老师阅卷要按照步骤给分。
答完所有的题目时间还剩下大半，涂完答题卡，未到提前交卷的时间，路迢遥只能合上笔盖，将笔轻轻搁在桌上，然后盯着题目再心算一次，就当是检查。
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路迢遥如释重负般提前交卷后离开考场回到本班教室。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监考员……”
熟悉的广播声响起，姜鸿交完卷回到本班教室，他知道路迢遥肯定会提前交卷，果然，一踏进教室门便见到路迢遥正坐在位置上看书。
“考得怎么样？”路迢遥合上手中的英文杂志偏头看姜鸿收拾自己的桌面。
“嗯，还好。”
路迢遥没有多事地向姜鸿索要考试的试卷，毕竟明天还有其他科目的考试，考完一科放下一科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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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效率很高，接下来两天依次考完英语和理综各个科目，老师被召集起来阅卷，大部分的课变成了自习。
考完后的第二天下午，成绩便公布出来。
路迢遥还是毫无疑问地稳居榜首，数学成绩满分，除去语文，其他的科目也接近满分。姜鸿的分数和上一期比较起来没有多大变化，但在年级的排名提高了近五十名。
“把答题卡发下去。”孙秀林走进教室将手中的一沓答题卡递给坐在前排的学生。
“这一次考试，勉强还可以。”
“我说的是整体情况，在全市范围内，你们表现地还不错，尤其是路迢遥，全市十二所高中，此次考试排名第一。”
孙秀林话到此处向路迢遥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路迢遥也难得没有做题，抬头对上她赞赏的目光。
“但看看你们的数学成绩，越来越不像话。”话锋一转，孙秀林开启吐槽模式。
考前她千叮咛万嘱咐，提醒学生要小心仔细，此次考察的知识点比较细节，也比较考察基础原理，但偏偏成绩出来还是这副样子。
教室里的学生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触到孙秀林的霉头。
答题卡发下来，姜鸿一眼便看到自己当初犯的一个最基本的错误，明明他可以做得更好……
“怎么了？”路迢遥刚想去饮水机处接水，一转身便见到姜鸿的情绪不太对。
她从来不迟钝，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敏感，但她不在乎这世间的大部分人，他们的喜怒哀乐跟她没什么关系，非必要她不关心也不干涉，所以她擅长装傻充楞，直言直语或冷漠以对。
但姜鸿好歹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亲传弟子，出于礼貌关心一下也没什么。
“没什么。”姜鸿轻轻摇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虽然分数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至少他的排名比上一期高了一些。
“那好吧，欲速则不达。”路迢遥拿着杯子走到教室前面，她虽然担心姜鸿的状态，但远不至于去干涉他的生活。
“路迢遥。”
“嗯？孙老师怎么了？”路迢遥刚接满水便听到孙秀林在叫自己的名字，此刻不明所以。
班里的众人深呼一口气，能在抓狂版的孙秀林眼前从容不迫地走到教室前面接水的人，也就只有路迢遥了。
“下节课你来就这次考试的试卷进行讲评。”
“啊？好吧。”
路迢遥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答应下来，说实话，她不擅长跟人讲题，但有姜鸿的磨炼在前，现在她还算有些心得。
“你准备一下。”孙秀林嘱咐完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她之所以放手让路迢遥来讲题，是因为她早仔细看过路迢遥的答题卡。
答题步骤简明扼要，逻辑清晰，关键的得分点一点也不少，甚至最后的大题思路新颖，比参考答案所要求的计算量要小。
路迢遥拿着接满水的水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水杯，拿起自己的答题卡。
“铃铃铃——”
铃声响起，路迢遥拿着答题卡走上讲台，教室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孙秀林从教室后门缓缓踱步进来。
打开一体机将自己的答题卡投影到电子白板上，路迢遥拿起笔一步一步讲解起解题思路，同时援引教材上的知识点出处。
孙秀林一边听路迢遥的讲解，一边坐到路迢遥空出的位置上。
老师就坐在旁边，姜鸿被盯得心底发毛，但还是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试卷上。
路迢遥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思路流畅，丝毫不受底下人目光的影响。投影在白板上的笔迹工整清晰，一步一步思路明白晓畅，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非满分莫属的样子。
孙秀林的目光停在姜鸿的答题卡上，这一次姜鸿的成绩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居然奇迹般地考了112分。
这一次的试题注重考察理论和基础，好些平日里通过刷题练习技巧的学生的成绩大幅下滑，她倒是没想到姜鸿居然比上一期考得还高一点。
姜鸿的卷面远不如路迢遥整洁漂亮，答题的逻辑也有些乱，但还算字迹工整，不至于让老师看着头疼。
虽然因为粗心大意丢了一些分，但整体的解题思路优化了不少，至少不是毫无头绪，乱写一通。
此前孙秀林从教室外路过时，有好几次都见到路迢遥在跟姜鸿讲题，远远看来，两人的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
为了确认两人确实是在讲题，她还多次故作无事般悄悄踱步到两人身边，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走近了之后再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瞥向两人的桌面。
姜鸿的进步她看在眼里，这进步里也少不得路迢遥的功劳，或许当初让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是个正确的选择。
“铃铃铃——”
听见下课铃，路迢遥刚好结束现下正在讲解的函数大题，还给孙秀林剩了最后三道大题没讲。
“好，下课。”孙秀林从路迢遥的座位起身走到讲台上，用眼神示意路迢遥回到自己的座位。
“路迢遥同学已经讲得很清楚，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办公室问我，剩下的题，下一节课还是让路迢遥来讲。”
孙秀林说完想说的话便离开教室，再晚几步，下节课的老师就要站在门前逼宫了。
“听明白了吗？”路迢遥收起答题卡看向姜鸿，眸光淡淡，但比起之前已经鲜活热烈了许多。
“嗯。”姜鸿点点头，因为专心于这一节课的讲解，先前低落的情绪去了大半。
“迢遥，可以把你的答题卡借我看一下吗？我想看看最后一道题。”徐可云浅笑着站到过道处，越过姜鸿看着路迢遥。
“呃，好。”路迢遥将自己的答题卡递过去。
“我那边，其他人也想……”徐可云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
路迢遥平素在班里沉默不言，谁也不搭理，逢人去问题，据说也是态度恶劣，她还算和路迢遥相处融洽，至少比其他人和路迢遥接触地更多。
“随意就好。”路迢遥拿出竞赛题。
她早觉察出班里的人对自己感情复杂，既带着轻微的嫉妒又有钦佩，同时由于自己的性格，班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她。她自己也乐得清净，懒得去扭转自己在班里人心中的形象。
“谢谢。”徐可云松了口气，觉得路迢遥也不像班级八卦里传得那么不近人情，态度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