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他恨自己头脑发昏（1/1）

“走吧，一起。”于梦洋喝了一口热水，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殷荣走在那她身边，因为周围人多，两人也没表现出多亲密。

各自回到班级所在的位置，于梦洋拉着王子津坐下，耿尧跟在后面，三人恰好坐在姜临风旁边，舞台上，主持人开始报幕，接下来的节目是高二一班准备的古典舞。

【注：正文四十七章】

BGM一响起，身着古装的人依次上台，然后是哗啦的雨声，坐在台下的四人不由向舞台望去，灯光照在舞台前方的空处，姜鸿和路迢遥分别从舞台两侧跑向舞台中间，相逢那一刻，书本和笔掉在地上。

路迢遥蹲下身，捡起了书本，姜鸿捡起了笔，递给路迢遥，然后指尖相触，眼神相交。

远远望去，一男一女，气氛暧昧，连灯光都偏爱舞台上的两人，天造地设，极其登对。

“抱歉。”

“没关系。”

台词结束，雨势蔓延，急促的雨点声响起，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底下的人屏息凝神，间或发出暧昧的欢呼声。

“我们快走。”路迢遥任由姜鸿拉着，两人依照剧本跑下舞台，结束前面的情景剧，舞蹈正式开场。

于梦洋喃喃一声，“我靠，这气氛绝了，暧昧max！”

话落，于梦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姜临风，对方表情淡定，看起来没什么触动，她觉得姜临风是真淡定，沉得住气啊。

王子津收回目光，简单点评，“虽然但是，这剧情有点狗血哈哈哈……”

“你别煞风景好不好，这还不够浪漫，雨中相遇唉，一见钟情。”

“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还真是少见。”王子津捧着水杯默默喝了一口。

于梦洋：“你可真是油盐不进。”

王子津：“谬赞了。”

—

元旦晚会结束之后，教学恢复，日子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但王子津却渐渐觉察出姜临风的不对劲，他比以前学习地更“认真”了，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周身散发出的戾气也更重，她都慢慢地不再去问他题目。

姜临风则是被李茜好几次单独谈话，让他不要懈怠在竞赛班的学习，寒假会请老师补课，翻过年来，四五月份就会有预赛，然后是九月的联赛，他不能掉链子。

他只能一遍遍按照老师的要求，反复练习更多的题目，但写着写着，总会在一些无足轻重的地方出错，极其简单的计算错误。

他恨自己头脑发昏。

一月份结束，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王子津和耿尧一同从考场出来，连教室都没回便直接去了寝室收拾东西，然后再回教室帮忙打扫卫生，最后 收拾完教室里的书，一起搬着东西前往学校门口。

“明年见啦！”于梦洋朝王子津和耿尧招招手，“回家之后别背着我卷那么厉害，我心慌！”

王子津笑着回复，半开玩笑，“不背着你卷，我当着你的面卷，回去天天给你发学习进度表！”

“你是魔鬼吧！”

王子津笑着看向耿尧，两人一起朝学校门口走去，王茂没有来，是耿尧的父亲开着车来接两人回去，正好方便拿东西，一路风风火火，终于安顿下来。

寒假里，王子津窝在父亲的书房跟他一起看书，两人偶尔会一起去厨房做饭，耿尧有时候也会来家里跟王子津开黑打游戏，有时候是聚在一起写作业，或者预习下学期的知识。

出成绩是在五天后，王子津依旧是年级第一，姜临风依旧是第二，但这一次，姜临风的分数却没有紧紧追着王子津，而是只比第三名高一些。

王子津浏览过姜临风的各科成绩，心里估计他又是计算错误，毕竟在校的时候，有好几次她拿姜临风的练习册对答案都发现他总是出现低级的计算错误。

想想可能是对方状态不好，她跟人不熟，也没有多说，只让他放轻松一点，然后此事不了了之。

返校领取通知书那天，姜临风没有到校，于梦洋一个劲儿地恭喜王子津稳住第一的宝座。

王子津笑了笑，随口问了一句姜临风的去向，于梦洋却吐槽说他被家里人压着补课，准备数学竞赛，她也不是很清楚。

王子津没多问，又和耿尧一起离校。

—

寒假。

除夕夜那一天，班群里不断有人群发“新年快乐”，王子津也去凑热闹，然后在宿舍群里跟人聊了起来，气氛融洽。

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早拜年，家里有不少亲戚来，爷爷奶奶在叔叔家住下，初三过后也来回访，王子津早慧，在这一群大人中依旧游刃有余，倒是显得王茂沉默寡言。

饭桌上，有好事的亲戚张罗给王茂介绍对象，说王子津出生十六年，王茂一直单着也不是个办法，王茂那王子津当挡箭牌，说想等王子津高考成年之后再考虑，这下桌上也没人再提这茬。

王子津看着这热烈的氛围，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子悲凉，又被她强行压下去，然后专心投身入人际往来。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也常跟她说妈妈的事，反反复复都是那些陈年旧事，相识相知相爱，约定相濡以沫，她一直觉得，这些故事，简直秒杀市场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言情，她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而她也知道自己永永远远只能在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关于母亲，关于那个给她生命，甚至可以说以命换命的人。

以前留下的照片不多，结婚证上的证件照一直被父亲珍藏，她只看过几次，也不知道被王茂收去了哪里，剩下一些不多的生活照，王子津一一都看过。

从小看到大，看自己这张脸渐渐蜕变，渐渐变得跟那张脸越来越像，才第一次震撼于血脉亲情。

这些年王茂一直带着她生活，从没有想过再找另一个人，王子津问过他，他说没必要，他不用另一个人来凑合，也装不下另外的人，王子津说，她会一直陪着他，也会跟他一起记住她。

走亲访友结束，这年也过了大半。

王子津收心，大半日留在书房里写作业，看书，温习，预习，忙忙碌碌，一直到新学期开学，王茂亲自将她送上车，让她跟耿尧两人在路上相互照顾。

临走前一晚，王茂笑着告诉她，青春年少想谈恋爱是正常的，他不是迂腐的人，不会过分干涉，但一定要把握住度，保护好自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王子津面上一窘，无奈地解释自己跟耿尧真是纯友谊，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茂点点头，放她离开了。

元宵节过去，正是公历二月上旬，再到学校的时候，王子津去了寝室，等打扫完卫生，收拾好床铺，精疲力尽，这才去了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一个多月没见，王子津见到姜临风难得主动打了个招呼，“上午好啊。”

姜临风偏头看向她，偌大的玻璃窗透亮明净，少女迎着光，头发长长了些，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利落又干脆，唇边噙着笑，眉眼弯弯，如画一般。

“好。”

姜临风收回目光，笔下的数竞题模糊了面目，草稿纸上的符号和数字纠结做一团，乱糟糟的，他努力想要理清楚，却怎么也理不清，便忽然心生怨怼，责怪起那个笑容起来。

新的一期，从打扫卫生，开学典礼到分发教材，折腾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才稍稍安定下来，晚自习的时候，一班的学生几乎都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

班主任有时候站上讲台三令五申，苦口婆心，众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

晚自习。

姜临风去了竞赛班补课，如今已然是二月上旬，预赛定在四月份，对此，竞赛班的人都没有将这比赛放在心上，毕竟试题难度只比高考难一些，班里人准备的是九月份的联赛。

前往竞赛班所在的教学楼，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偶然间从窗户望进去，匆匆瞥见了路迢遥的身影，仔细思考了一下时间，路迢遥如今已经进入了国家队，就等着七月份的时候参加IMO，为国出征，获得荣誉，光环加身。

收回目光，姜临风匆匆进入教室，试题摊开，看着这些东西，他忽然生出一种倦怠感，又立马将这份倦怠感强行压下去。

还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他告诉自己，考完每一场试，然后就过去了，他告诉自己。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踏进门，做题，讨论，讲题，这一套流程，姜临风听着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忽然生出一种恍惚不知所措的感受，然后又强行将自己拉入这场“应酬”。

下课了。

收拾东西朝高一年级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穿行过集会广场的时候，一路上与不少人擦身而过，他们都是趁着自习课大课间极限跑去食堂买宵夜充饥的人，四周黑漆漆的，路灯只照亮了广成边缘的那一部分。

“姜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