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产（1/1）

拂晨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热羹，轻声唤道：“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苏薇月收起眼中悲伤的色彩，淡淡道：

"先放着吧，让她们进来服侍我洗漱梳妆，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这偌大的丞相府，看着花团锦簇，外人看来，当家主母端庄贤淑，妾室又不多，府中子嗣比着豪门府邸算是单薄。

实际上，却是个冷酷残忍的地方，她也知道，若不是航儿心智不足，恐怕也会在失去娘亲之后，被人除之而后快。

苏薇月总以为守着祖母，不需要被任何人牵绊，这样的日子极好。

可是现在，她有了需要保护的苏之航，昨夜，她又答应阮姨娘照拂如儿。

苏薇月叹了口气，感觉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她也要成为他们的依靠吗？

白露来报：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到润芜苑去。

“知道了。”

夫人房中充斥着淡淡地血腥气与中药味，老夫人从容地坐在正堂地香桌前。

看到孙女进门请安，便摆了摆手，让她去看看夫人。

苏薇月穿过屏风，进入内室，只见秦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还有些急促。

看到大小姐进来，勉强动了动眼睛 。

李嬷嬷正小心喂着汤药，旁边一身素衣装扮地妇人眉头紧皱，开口道：

“大小姐，夫人这是气急攻心，摔倒后失血过多，才失了孩子。”

躺在床上的秦素听见此话，虚弱的嘤嘤哭泣。

“母亲，保重身子要紧，孩子还会有的。”

老夫人在正堂唤道：“月儿，你过来。”

苏薇月柔声安慰两句，赶忙出了内室，回到祖母身边。

老夫人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小声说道：

“你母亲这一胎没保住实在可惜，哎...没想到竟会这样，孙大夫说，胎儿已三月，这次滑胎，恐怕...恐怕已经伤了身子，以后怕是.....”

握着苏薇月的那双手有些微凉，苏薇月心头一震，手中传来的微凉感升入心头，她已猜到祖母接下来的话。

“刚才孙大夫也向你父亲说了此事，阮姨娘出了月子就会送去慈云庵，既然是因为她，夫人才失了孩子，也可能会失去再做母亲的机会，你父亲的意思是，阮姨娘生下的孩子，就记在你母亲名下，由她抚养。”

苏薇月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硬生生压下心中的焦躁，开口，

“祖母和父亲安排的极是，既让小少爷有了去处，又安抚了夫人的失子之痛。”

老夫人松了口气，叹息，

“我何曾不知如儿是被冤枉的，可事已至此，哎...”

三日之后，新出生的小少爷便被抱去润芜苑，记在夫人名下，成为尚书府的嫡少爷，老爷取名为苏之辰。

而阮姨娘也未等到满月，仅过了五日，便由老爷做主，趁着夜色。被一辆蓝蓬小马车拉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尚书府中。

自此，府中无人敢提及阮姨娘，苏如月最终在老夫人的力保下免了禁足，挪进灵妍轩。

而阮姨娘的院子被一把大锁挂上。

玉儿由夏嬷嬷亲自处理，不知是送去庄子，还是拉出去配了人。

尚书府短短几日，又恢复花团锦簇地模样，夫人日日亲自照顾苏之辰，待他如亲生一般，好似自己的丧子之痛不曾发生。

府中张灯结彩，人人期盼着新年，辞旧迎新，好不热闹。

因着今年的五月十二，就是苏映月的及笄礼。

刚过了正月十五，府中就要开始着手此事，毕竟是皇子侧妃，怠慢不得。

夫人日日照顾苏之辰，自是无暇顾及，柔姨娘早早让人去翠宝斋和尚衣斋核对样式。

眼看着，小姐和少爷们的春衣又需要赶紧置办分发下去。

夫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请了尚衣斋的绣娘们进府量衣，今日才堪堪送进内院。

柔姨娘指挥着丫鬟们把衣裙一一送往三位小姐与两位少爷院中，同时又打开库房，把新得的各色湖缎，蜀锦，依着她们的喜好分发下去。

老夫人特意从自己房中拿出赤金缠丝玛瑙镯子两对，银叶丝缠白玉镯子一对，珠钗金簪三对，还有珊瑚珠子三盒，徽州的文房四宝两套，让送往三位小姐和两位少爷处。

柔姨娘忙活了一日，连喝口茶歇一歇的时间都没有。

苏尚书今日和几位同僚在他府做客饮酒，回到府中之时已然醉意茫然。

管家和几个婆子搀扶着他去了荷香园。

柔姨娘早得了门房的消息，备好解酒酸汤和热帕子，服侍苏尚书歇下。

趁着酒意与柔姨娘的贴心，二人自是一番云雨。

事后，柔姨娘见老爷心情大好，便趴在他怀中撒娇，

“老爷，今日可是把妾累坏了，夫人要照顾小少爷分身乏术，府中各事又繁琐复杂。”

“柔柔操持家事已不是一日两日，自然得心应手，内宅之事交予你打理，我和夫人都极为放心。”

“老爷，咱们的映儿再有几个月就要及笄，倒是很快就会入四皇子府为侧妃，这天大福气落在映儿身上，妾这做姨娘得真是为她高兴。”

苏尚书勾起柔姨娘一缕秀发，在指尖盘玩，他有些倦了，淡淡道：

“这是自然，能入皇家，我这做爹得也为她高兴，快睡吧。”

柔姨娘娇喘一声，攀上苏尚书胸膛，道，

“老爷，映儿身为庶女，能入皇子府固然是好，只是妾怕，她一介庶女，若没有丰厚的嫁妆傍身，会被皇子府的小人们轻视，毕竟入得皇家已是我们高攀，妾一个姨娘，能为映儿添得多少嫁妆？妾想着，已故夫人的嫁妆，一半留给大小姐，一半给映儿带去四皇子府。”

说完，柔姨娘用眼尾打量着老爷的神情。

苏尚书本就困的有些迷糊，听柔姨娘说出这些话，沉思片刻。

“虽说映儿和如儿都是庶出，但我自己肯定更疼映儿，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本已高攀了皇子，总不能让那些子小人看轻了她。”

柔姨娘听的是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