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加入明军(1/1)
明朝初期,明太祖朱元璋大力实行屯田制来维持在边境常备的大量军队。由于明初有很多大量无主的土地,朝廷便将位于边境的大量田地分给军士,让一部分士兵戍边操练,又让一部分士卒屯田种地来减轻朝廷的财政负担。但到了明末,由于大量的军田被官僚地主还有一些高级军官侵占,屯田制逐渐废弃。而且士兵经常被强迫当免费劳动力并常常克扣军饷。大量军民生活不下去,就开始大量逃走,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守卫边疆。国防力量也大大削弱。也使国家花在边防的费用越来越多。
屯田制的废弛,也直接影响了军粮的欠缺。为应付巨量的军粮开支,朝廷便增加了田赋。自万历(1573—1620年)末年到崇祯十二年(1639年),以辽饷、剿饷、练饷为名的加派,增赋计有1695万两。从而导致民变变频繁发生。屯田制的废止也促进募兵制的兴起。通过募兵制招募的士兵在待遇上比原来的军户要好一些,人生也要自由一些。不过境遇仍然比较凄惨。
萧备三兄弟为了家人的生活,便通过募兵制加入了军队,参与边防的任务。他们也逐渐发现在明末当兵,尤其是在边境当兵确实是一个不太好的差事。首先他们要自备生活用的锅、瓮,等等他们可以领到由军械库发下来战斗用的盔、甲、弓、箭、刀、炮、铳,联络用的旗、火草、火线等。不过现在军备松弛,他们只有自己带的几把刀,一把弓。其他的物资应该被军官贪污了,或者倒卖给金人了。三兄弟在密云一带的长城的一个墩台上驻守。刚看到这个蹲台的时候,弟兄们都震惊了。墩台高约三丈五尺,差不多11.6米,像一座青色的大山。要配备5个守军。还有一名夜不收(主持侦查工作),一名厨子。
“以前我们每个墩都配有一只猫一只鸡、一只狗。我们还要轮流守墩台的4个窗口。即使吃饭、喝水也不能离开。”一个年老的军户向兄弟三人介绍说。老兵已是满头白发,胡须皆白,满脸憔悴,瘦骨嶙峋,双眼布满了血丝。无数道皱纹刻在他的脸上。他的军服还是万历年间的,如今已经满是灰尘、破破烂烂、布满很多补丁。
“还是以前的日子好呀,现在这世道越过越糟心。至于以前的规矩,反正没人查。大家混混日子吧!”老兵淡然的说。
“你们是哪儿的人呀?”老人又问
“大爷我们山西的,前不久遭了饥荒,本来想去南方闯闯的,但是只有去当兵,为国效力。家人们才能合法的到南方生活”备西回答道。
“既然已经当兵,我们弟兄三人便想着博个军功,为国效力,驱除鞑虏。”
“那好呀!”老兵顿了一顿说。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我是我是我是万历皇帝驾崩的前几年当兵的,那个时候我们家犯了一些事,所以变成了军户,朝廷正在紧锣密鼓的对金人用兵(萨尔浒之战)。那时候阵仗可大了,从各地前来的都有。我们在山海关后面的一个村庄里集结完毕、经过简单的训练后,便奔赴战场。辽东地带,确实很冷。我们来到了金人的一些村庄,在几乎每一个村庄里,我们只发现了老弱病残,盲人和瞎子。他们惊恐的待在那儿,似乎有意被抛弃了。黄昏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似乎必须死掉,他们死了就不会“浪费”后金的粮食,而他们的人头可以让大明的军官将士获得晋升,所以一道残忍的命令被下达了。
“把他们处理掉。”转眼间我们小队中与金人有着深仇大恨的辽籍士兵已经残忍的杀死了他们眼前的生命。我看着我的一个辽人朋友,他曾跟我讲述金人是如何灭绝他的家庭,此时他的手上已经提满了人头,可以杀良冒功的人头。那个情景就像地狱一样让人窒息。时间已经凝固了。我虽然打过不少仗,杀过不少人,但从未杀过手无寸铁的人。
我却突然的害怕了起来。我感觉我要堕入了无比寒冷的深渊。越是靠近他们,我越是寒冷。
“快点!”总旗大人厉声地朝我咆哮道,恶狠狠的推着我。我看着眼前长的很像我亲人的几个年老的人,他似乎抱过我,我绝望的看着他,她也绝望的看着我。于是我突然半发疯半发癫的拎着她们疯狂的往森林深处走去,并丢在一个山坡里。然后又疯狂的跑了回来。“看着他们的尸体滚下山坡的样子,真好笑”我试图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的对他们说道。我开始轻松的唱着滑稽的歌,就像平时那样。“你们去看看他们死没死,”总旗大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些绝望,尴尬的站在原地。万幸我们没有时间了。所以赶忙列好阵型前进。”
“我很开心。因为我救了两个人的姓命。在我回忆我的一生中,发现除了那一刻之外,我发现我的生命毫无意义。自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才开始变得稍微美丽起来。”老人眼里布满了星光。“哦,我们该吃饭了。”老人看了一看天色逐渐变黑,再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和墙边远不远处有没有金人的脚印,在吩咐萧备偷偷地摘一片隐蔽的小田里的蔬菜。(那是他的秘密菜园)萧备麻溜地从绳子上爬下来,刚摘好蔬菜,便赶紧爬上楼去。“这个时候摘菜最安全,金人总会在我们摘菜时刻偷偷的埋伏,所以我们尽量晚一点吃饭”老人一边做菜,一边说到。不一会儿饭菜便做好了。
弟兄几人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听老人继续讲。不过刚吃一口发现老人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虽然清淡,但却有一种鲜美的口感。
“我们大军在黑漆漆的夜晚前进,我们静悄悄的,只听见马儿和人群穿过草丛的声音,火炮的轮子压在泥土上的声音。太冷了,森林里的空气,让人感到清醒。可惜我们还是被埋伏了,应该是有人出卖了情报给金人。金军布下了一个网,他们应该在这里埋伏了多时了。顿时伏兵四起,暗箭四处向我们袭来。鲜血四处飞溅。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小山坡,于是我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跳下去。才保得一条性命。那声音真的是喊杀震天,甚至有骨头撕裂的声音。一到晚上,依旧哀嚎不断,绿火嶙峋。可我依旧被金人俘虏了。那些个金人都长得很高,金钱鼠尾,样子十分怪异,我想着我要完了,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我被带着沉重的枷锁,我被带到了刑场,我绝望了。我开始细数我的罪恶,开始懊悔我曾杀过生命。砍头的刀是如此锃亮分明,和我杀生时用的刀几乎一样。可是突然一个清兵这个阻止了行刑者。我艰难的抬起头看他,忽然看到了,我之前曾救过的老人。然后我被释放。所以我开始不拿刀箭,我开始当起炊事员。”众人若有所思的听着
“孩子们呀!莫要杀手无寸铁的人,这是我在那之后形成的底线。”老人的语气异常坚定。他们和老人逐渐聊着,感叹世事的艰难。
“现在金人劫掠越来越多,他们每一次劫掠都屠掠甚众,掠夺的百姓牛羊、不计其数。边境幸存的百姓们大都迁往了京城周边或是南方。真是造孽呀!”老人凄凉的说。
“我们这个地界,虽然不是清兵南下劫掠的必经之地,但还是要小心为妙。城墙下有一个前人们挖的地窖。既可以储存水分,也可以在很多清兵来袭时,快速跑路。等他们劫掠够了走了之后,再出来。”
萧备似乎有些难受。
“人数虽多,亦可一战。或是通风报信,请求救援。”
“萧兄弟,再有理想,咱们也得先活下来。整个大明都处在日薄西山之中,通风报信的火器朝廷很久都没有发了,期待友军救援,无异于痴人说梦。其次我们其实和金人已经有了一些默契,如果我们在他们来的时候点上草垛,通风报信。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仔细寻找,就能发现我们藏身之地。如果因为通风报信而被金军逮到,那下场真是生不如死。”老兵心有余悸的说
“哎。这就是乱世的生存法则。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那一次记得是不远的一个墩台,有一群刚来的新兵蛋子,看到金军来了,及时的报了信。虽然金军没有因此遭受到什么损失,但他们很愤怒,于是猛攻这个墩台,把他们当场像杀猪一样杀死。他们的死状哭声我至今都没有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报信了”(当明朝边军遇到敌人的时候。有以下规定来传达信号:遇有警急,昼则举烟,夜则举火,接递通报,毋致损坏,有误军情声息”;“若见敌一、二人至百余人举放一烽一炮,五百人二烽二炮,千人以上三烽三炮,五千以上四烽四炮,万人以上五烽五炮。”)
兄弟三人听后沉默不语,他们才十七八岁。虽然经历了一场饥荒。但是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不太够。只是初通文墨,舞刀弄棒,兵法军事也还是外行。
他们的军营残破不堪,显得很破旧,像一个徐徐衰老的老人,风微微一吹,似乎就会马上阴阳两隔。就像此时日薄西山的大明帝国一样。
过不了几天,老兵就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黑白无常来看我了,看来要下地狱喽。”老兵惊恐地讲着。“我这辈子杀过的人都来了”
萧备三兄第看着老人都有些迷茫还要恐惧,也许勾起了他一些什么不好的印象。老兵战战巍巍地从隐蔽的很好的,衣服兜里拿出一些银子,这是他的所有积蓄了。他已经走不起路了。“小兄弟,这钱我拿给你,你帮我做做好事,希望我可以免罪。”只见他满眼诚恳,脸色已经苍白扭曲,更多的是恐惧和无奈。老人和他们相处了一阵子,感觉他们人品还算可以。萧备三兄弟无法拒绝满脸泪水的老人,于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们就要去一个地方剿匪了,也许他们和老人再也不会见面了。
虽然边防压力日益增大,前不久1629年,整合完蒙古东部的后金在刚继位了三年的皇太极带领下第二次入塞,烧杀劫掠无数百姓。而且西北的起义军已经开始大规模出现。但是这样官兵们一年也没有操练好几次。每天的工作就是马不停蹄的为长官和城里刚考中进士的大人家里的田耕种。饭菜很少,一天只有两顿,像是糟糠。萧备属的这小股晋军在官军中势单力薄、上头也没有人。背景还是流民。他们的的长官总旗大人也处处压榨他们。(明代卫所兵制设百户所,为世袭军职,百户统兵120人,正六品。试百户为(从六品)。百户所分为2总旗,总旗(正七品)各50人;10小旗,小旗(从七品),旗各10人,隶属千户所。)处境比较凄惨,没过多久。弟兄们都跑路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十号人。备西的一位亲戚也准备跑路了,并劝他也跑路。可是三兄弟也很不甘心。如今来到军营也一个多月了,虽然饥一顿饱一顿的,但寸功未立,所以想着先立几个军功,再看看情况。不过留下来的众人们还是让他帮忙把他们的书信转交给家人。
明末官军军纪败坏,经常杀良冒功,史籍中所说,“今官兵所至,动以打粮为名,劫商贾,搜居积,淫妇女,焚室庐。小民畏兵,甚于畏贼。”由于时常欠饷,所以明末军队经常哗变。如今民变四起,他们被时常前往各地剿匪。好在现在起义军势头比较小,且都是一些饥饿的农民组成,比较容易打散。在这个背景下,他们开启了他们真正的军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