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前夜（1/1）

一天早上，刘太公被恶狠狠的官差以捉去了。为首的正是王员外的亲叔叔，他们态度傲慢，萧备赶忙上前交涉。

“好女婿救我！”只见刘太公被枷锁扣着，样子有些狼狈。

萧备赶忙上前向官差们塞了几两银子，见到银子，捕快们喜笑颜开，王捕快对萧备说到：“萧兄，刘太公似乎以不合法的方式侵吞了50亩地，需要去县里接受一下审问。只要好好配合，没有多大事的。另外，多亏你们的医术治好了我家老爷的病，都没有请你们好好吃一顿，怪我怪我。不过缉拿刘太公也是官府的意思，我们只是照章办事，你可要体谅我们呀！”他一边拍了拍他的肚子，一边靠着萧备的肩膀。

“王老爷秉公执法，深得民心。这当然得公事公办。如果有什么需要萧某的，尽管吩咐。”萧备一脸谄媚，毕恭毕敬。

“只要早日准备好那50亩地的地契……”王老爷笑着看了看萧备。

“萧备只是个过门女婿。”萧备顿了顿，都偷偷在王老爷耳边低声道：“请王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萧某刚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今后只希望能在王家效力，那便是我们兄弟们的万幸了！”

“萧兄真是好说话、体谅人，时间有限，地契尽早送来就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慢走！”萧备辞别官差，看着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妇人家眷，心里突然有些惭愧。他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刘太公太碍事了。他一边尽力获得刘家的军政大权、地契还有财宝，一边又坐视刘太公被打入大牢，或者说是早有预谋。很早的时候，他就多次以刘家女婿的身份去拜访王员外，希望和王家拉近关系。王员外也乐于收下萧备这一伙人当做爪牙。一方面，他渴望刘家的土地但又不想做得过火引起其他地主的忌惮；另一方面，他需要一些懂兵法的人才帮助他对抗黑龙山的黑天虎和县衙的官军。即使他在恩村是土皇帝，但到了县城还是要乖乖的交保护费。贪得无厌的土匪经常抢劫他的货物，来他的地界割麦闹事，他只能让官军来赶跑土匪。官军来了后又要好吃好喝招待一番，这又要费不少银子，这让他很是窝火。眼下他已经有200号人来保卫自己的土地，但他不想在进一步扩军了，因为这很费钱。要是能有一支雇佣军就好了。这样在土匪来的时候能以很少的费用招募他们迅速出击，而在平时又不用负担他们的工资，这岂不美哉！就这样王员外和萧备便双向奔赴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大多数人们有利则合，无利则散。王员外和萧备一拍即合，他们密谈多次，敲定了很多协议。第一，萧备充当内应帮助王员外夺取刘家的50亩地。而萧备则借助王家在司法部门的关系弄走刘太公，从而彻底掌握刘家的大权。事成之后萧备也会获得丰厚的分红。第二，萧备的粤勇在土匪来时被王员外雇佣，和王员外的家丁一起联合驱逐土匪。报酬还算可以。不过萧备对此十分谨慎，他不希望惹恼土匪，也不敢抢了宋长官的保护生意，所以他要求王员外务必要保密。王员外表面答应了。在之后驱逐土匪的联合行动中，萧备派遣二弟关岳和六弟陈千善前去助阵，一方面嘱咐关岳留意王员外家的地形，兵丁分布情况，并要严格约束军纪。打仗亦不能死战，只帮王家守护好粮食货物即可；另一方面嘱咐六弟多和王家兵丁将领私下搞好关系，谨慎小心地处理好关系。

王员外也喜欢这支军纪良好的军队。起初一些心腹担心这会引狼入室。王府的管家向王员外进言到：“王府家大业大，是南雄著名的人家，也是敢不给土匪保护费、保境安民的英雄。王老爷你文能考取秀才，武能抗击土匪，真乃当世豪杰呀！不过我观萧备其人，志向远大，气质非凡，面相似有龙虎之气，其不可不防呀！”

起初王员外也觉得这样一伙人来是不太有安全感的。不过他又转脸一想萧家军只是负责牵制土匪，保护王家田亩水稻和王家货物的安全，一般很少有机会进入王家大院，便不理会这些异议。在初步的合作中，王员外发现萧家军呼之即来，手脚比他的家丁还要规矩，即使到王家休息，也都只是在外面的田坎路，即使王家邀请都不敢进入院子里，这让王员外更加坚定了和萧备合作的决心。什么面相之类的东西能帮他保卫土地、能帮他省钱吗？王员外是个务实的人，什么事情有钱赚他就喜欢做，什么人能帮他弄钱他就喜欢。

可是刘太公毕竟是萧备的贵人，是给萧备第一桶金的人，所以萧备请求王员外好好照顾刘太公。都是地主老爷，王员外也不想搞臭自己的名声，自然不会太为难刘太公。与王家事情办的妥当后，萧备又秘密让六弟陈千善带着地契来到松家，拉了一个人作保后赶忙去官府签字画押，弄好红契等相关文件。松家也听说了刘太公被抓的事情。

“这怎么能行呢？王家是目无王法，嚣张跋扈。各家各户也认为这件事是不道德的事情。欺负刘家孤儿寡母不算英雄好汉……”松员外义愤填膺。他心里埋怨以前都是王家和松家一起瓜分的，怎么这次倒是王家想独吞了。是因为这块地是好田且离河流比较近的缘故吗？而且不久之前他心爱的小儿子不知道什么缘由莫名其妙就被王家二公子给打的头破血流，（虽然王公子也受了伤）而且王家人连基本的道歉都没有。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口气松员外实在咽不下去，他又想起以前和王家的种种旧恩怨。如今王家想要独自霸占良田，他可不答应。况且如今萧备亲自登门拜访，以低价卖他50亩地，希望能结成亲家，一起抗击王家。这到手的50亩地不要白不要。

“如果真的能帮助刘家要回50亩地，那这50亩地全都低价卖给松员外。这是地契，悉数给你”陈千善将这让人着迷的几张纸就这样交给了松员外，松员外大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松兄笑纳了这50亩地后，王家肯定不肯罢休。如今王家势力大，他们家丁二百人。但最让人担心的是南雄县城的官军的三把手王长官也是王家人。不知松兄如何应对？”陈千善问道。

“他家有人，我松家就没有人了吗？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以后我们要互相帮助呀！毕竟唇亡齿寒。”松原外也给了陈千善一笔不菲钱财。送别陈千善后，其实松员外也没底，他心里还是还是不想惹王家这个大麻烦，不过为了田亩的地契，只好先在陈千善面前装起强硬的姿态。如今地契到手，他觉得和王家平分这50亩地应该会是双方都满意的一个结果。不管和王家有什么矛盾，他都是有些胆小懦弱的。

而王家人在听说地契被松家拿去后，急忙派人责问萧备。萧备则亲自去往王家解释。

刚到王家，王员外就急吼吼的骂道：“萧备，你怎么搞的，地契怎么会到松家手里？”

“老爷息怒，我只是一个没有势力的人，怎么能斗得过松家。我自知此事办砸了，所以把老爷赏给我的钱财都还给了管家。这50亩地眼下看来也只有你和松家协商了。我……”萧备一脸颓丧。

“算了算了，这贪得无厌的松家，真是翅膀硬了。你走吧！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看谁才是恩村的扛把子……”王员外现在对松家有了一些意见，再加上他心爱的小妾哭哭啼啼向他哭诉他的儿子被松家打伤了，他更是有些愤怒。

“谢老爷……若是想弄松家，小弟甘做马前卒……”萧备卑微的退下。

刚出王府，萧备又亲自带着厚礼和中药去黑龙山拜访大当家黑老虎。

这山蜿蜒盘旋，却有很多小溪围绕，刚进山里没多久，就有一个哨兵拿着一把刀警惕的问：“来者何人？”

“在下萧备，与你们大当家有约定。”萧备尽可能和颜悦色，讨好任何一个陌生人。

“哦，原来是萧先生，请跟我来。”这个年轻的少年麻溜的和同伴带着蒙上眼的萧备东窜西窜，过了好久才到达黑老虎的老窝。

萧备的眼罩被冷不丁的摘了下来，透过黄昏的灯光，萧备逐渐看清了这个土匪窝。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窑洞，虽然简陋粗糙，但布置都很实用暖和，显得粗犷。

“你，就是医术精湛的萧备？”坐在首座的高大的满脸胡须的男子用粗犷的声线问讯着萧备。只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兽皮，头发已然掉光，满面横肉，还带有几个刀疤，眼里满是凶光。

“鄙人正是。今天小人前来，是想不自量力替大当家效劳王家的事。”萧备赶紧跪在地上。

“起来吧！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有法子帮我弄王家这个愣头青？”王家这个大户已经好久没有给黑老虎缴纳足够的保护费了，这让黑老虎和王家的矛盾已经变得越来越大，黑老虎很不高兴。“那你这个卑鄙的外来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黑老虎通过王员外故意透露的消息了解到萧备的兵勇正在对抗他，心中对萧备也是满怀怨恨，如今萧备不请自来，他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宰了这个人，随即吩咐下人准备把萧备五花大绑。

“大当家，这也是迫不得已呀！您难道不想拥有埋藏在王家大院里那难以计数的财富吗？我来正想和大当家商量里应外合拿下这笔财宝，如果成功，那弟兄们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不愁了！”萧备心中暗暗叫苦，不过只能强装镇定，用这些来吸引土匪们

一听这个，土匪们也来了兴致。黑老虎也被萧备所描绘的王家财富吸引，随机给萧备松绑，饶有兴致的问到：“那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土匪来时，我的兵勇虽然自负责王家外围，但给王家假情报、在家丁的饭菜里偷偷放蒙汗药，然后接应你们一起攻入王家大院也将是非常有希望的！”随后萧备又阐述他联合了松家来牵制王家的一部分兵力，在不久的一天夜晚，时机最为成熟的时候，他会向黑龙山方位点燃烟花作为信号，然后两路人马一齐快速夜袭王家祖宅，在官军来之前一鼓作气、一击制胜，将王家财宝一抢而空。

“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分利益呢？”黑老虎又警惕地看向萧备。

“财宝全归大当家和宋长官，地契归我暂时保管何如？”萧备依旧谦卑。

黑老虎当即同意这个计划，有钱不赚白不赚 ，反正他们一介土匪，只要财宝，他们又不种地，地契对于他们没有吸引力。唯一让黑老虎有些气馁的就是他还要分一大块蛋糕给他的保护伞宋长官，真是让人难受。

辞别了黑老虎后，萧备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也来不及休息一下，就准备又去拜访南雄县城的宋长官。诸葛道见此劝解到：“大哥此去城里，未免人多耳杂，以至消息泄漏。虽然王家在南雄官军中有一定势力，但其影响力是有限的，况且军中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大大小小的军头也面和心不和，士兵欠响问题严重，很多羸弱不堪，人数虽多，武器虽精良，战斗力是一般的。再者县城离王家路途遥远，山高水远，即使王家有变，只要我们控制传信的人，官军也赶不及的。所以不必顾忌官军。”

“也好！”随后萧备又开了一次会。

“六弟，王家和松家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在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他们两家的家丁已经逐渐在有争端的土地上聚集对峙，关系很僵，看样子似乎对于土地的划分没有解决好。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械斗的可能性不大，应该都是壮壮声势，吓唬对方诸如此类。”六弟答道。

“在预料之中。我们再来重新完善吞并王家的行动。”萧备捋了捋胡须，继续说：“第一步，首先利用土地勾起松家和王家的矛盾，使松家牵制王家的一部分兵力即可；最后，再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大雨飘摇的寒冷的夜晚，我们和黑老虎一起里应外合，成功吞并王家。就是整个行动的大致步骤。各位贤弟对于行动的细节还有什么补充的么？”萧备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现在松王两家的情况还不明朗，我建议可以在他们对峙时都往他们的人里派一些办事牢靠的自己人混入其中，煽风点火，互相对骂。我也会在去一次松家摸摸情况，以确保这一步万无一失。”六弟率先开口。

“好计策，松家就专门由你负责。”萧备对六弟的对外间谍能力很是赞赏。

“大哥炸墙的火药我已经准备好了，质量良好。还有就是请城里的铁匠打造武器不仅昂贵，而且容易引人注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在江湖上招揽了几名技术精湛的、从北方逃难的铁匠安置在这里，他们正在星夜加班加点的专门为我们秘密打造铁器和皮甲。这批武器我专门勘验过，质量属于上乘。如今刘家的钱财充足，但由于丢失50亩地以及对上面送礼，所以粮食正在逐渐减少。现在北方的流民正在南下避难，我建议可以从其中短期再招募50名有军事经验的兵勇。”诸葛道现在正在专门负责军用物资、粮草等后勤工作。

“善！如果此战不能胜，那我们就会失去一切，必须再扩军一倍！这项工作就由三弟负责吧！说起军队，二弟三弟你们训练的怎么样？对这一战有几成把握？”萧备对此深以为然。

“大哥，士兵们训练的都很刻苦，现在能做到令行禁止和简单军阵的摆设。王家祖宅建在视野开阔的半山腰上，而且还有一些碉堡互为犄角，他的兵丁中还有不少于50把威力惊人的火枪，也有几匹马。但是我已经了解到他们武器库的方位了。以我们100人兵力，再加上黑老虎的两三百人，我有十成的把握。不过唯一让我有一些担忧的是兵勇们都是老实胆小的农民，虽然他们拥戴大哥。但要让他们攻打王家，他们可能会以为这是造反而害怕不敢前进。”关岳和这些士兵相处一阵后提出了这个担忧。

“对王员外的官府的缉拿文书我已经伪造好了。我也从城里的士兵手中买到了官军的军服，我计划让新招募的流民穿上官军的衣服，把戏做足。这一点我想是没有问题的。”萧备成竹在胸。

“可私自伪造官府文书以及假扮官军可是死罪，请大哥三思！”诸葛道有些担忧。

“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去做的，未来如果被查出也又我一个人担责。况且现在天下将乱，官府腐败不堪、贪墨无度，只要我们送礼到位，不闹的得太过，官家是没有心思管这些事的。”萧备望向众人。

“大哥这是为何？怎么能以你的名义做这些事呢？”弟弟们有些担忧。

“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把你们推向火坑呢？况且领头的当然要包揽最危险的事情，不然何以成事？这件事不必再议。”萧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大哥心意已决，熟悉萧备脾气的弟弟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内心对萧备更多了一些敬重和爱戴，也更有了一些安全感。

“接下来我们要干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况且敌人财宝富饶却没有谋略，所以我们绝不会失败，必定会成功。中华万岁！”萧备慷慨激昂的呐喊着。

“中华万岁！”众人也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