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蓄谋的车祸（1/1）
“安北，我最近有亏待你吗？”
宋砚辞没有直接回答安北的话，而是反问道。
安北蓦得抬头，对上那一双桃花眼，又很快低头：“先生，没有，我只是出于礼貌。”
在京都宋家，没有几个人能直接和主子对视，所有人都要用心做事儿，这是从小的教育，在宋家没有个职业都是一种传承，早已没有了什么出人头地，在这里每一个职业都是平等的，小到司机，大到管家，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家主宋砚辞。
“出于礼貌就要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宋砚辞声音温文尔雅，只是听着有些虚弱，面色也有些发白。
“啪！”他手中的酒杯被狠狠放在桌子上，手上青筋暴起，紧抿的唇角微微发抖，原本就有些泛红的眼角，泛起点点血丝，在琥珀色眼睛中一点点蔓延。
安北赶忙扶住宋砚辞，“先生？要去医院吗？”
宋砚辞摆摆手，“不用，回酒店。”
安北想要继续扶着宋砚辞，却被推开了手：“还不到这个程度。”
他声音温雅，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柔，但只有身边的人知道，这个男人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家的家教一直是束缚他的工具，一旦这个工具损坏，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完好离开的。
“这就是楚家的待客之道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这样没有存在感？”
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从宋砚辞身后走出来，与宋砚辞保持一米的距离，扫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楚家人，抱怨。
她还从未见过先生这样憋屈，以往那次不是聚会主人安排妥当，不发出过大的声响，这次真是招待不周。
安北看着女人有些生气的样子，暗自观察了宋砚辞的表情。
见他没说什么才继续道：“安南，楚家顶多就是一个二流世家，上不得台面，先生这次来还是为了那位已经去世的夫人，不暴露身份，不受到重视是正常的。”
原本以为这一番话，能够宽慰一番安南，可那妞更高傲了，染成纯白色的短发，比几十瓦的灯泡还要亮。
说话叭叭的：“我倒是觉得是他们没礼貌，说了先生喜静，怎滴还这样吵，还有那个新来的大小姐，还想要接近先生，真真一个比一个没礼貌。”
她越说越起劲，没有注意到宋砚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南，宋家就是这样教你在背后嚼人舌根的？”
宋砚辞蓦得严厉起来，脚步未停，一米八八的身高，把前方的灯光挡住，黑暗中偏头看安南的目光带着些戾气。
“对不起，先生，我回去领罚。”
安南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了宋砚辞不快，但还是很快低头道歉。
“不许再犯。”
宋砚辞声音恢复温柔。
他走在最前面，刚走到人群中，就被拦住了脚步：“宋先生怎么要走了？”
楚震华端着酒杯快走几步，赶上来。
微微颔首：“楚先生还要忙，我就不多叨扰了。”
他说话总是不急不缓，给对方留下说话的余地，但这次却有些反常，一惯的礼仪也不顾了。
“是我招待不周了，我们的贵客还没到呢，宋先生不见见再走？”
楚震华这会子功夫还不忘炫耀。
只是这次他的棋下错了……
“楚先生，还是不要等了，贵客应该是来不了了。”
话音落，宋砚辞转身离开。
楚震华想要再询问一下刚才宋砚辞说的事情，却被安北挡住，他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先生的话不懂也不要问，自己揣摩。”
“轰！”
楚震华突然意识到什么，腿脚一软，要不是周围有服务生扶住，他就这么直挺挺倒在地上了。
那位从京城来的客人似乎也姓宋！
这个年代，姓宋的人很多，光是A市上流社会就有那么几家，但能自称先生的只有京城的那位。
宋家家主宋砚辞。
提起这位家主也是奇才，少年天才，研究新型科技，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做出一番成就之后，突然退位。
继续攻读学业，拿到了麻省物理学与计算机双学位，之后人生更是一帆风顺，继承宋家家产，跻身成为京都首富，四舍五入等于全国首富。
可是他又为人低调，那么出名，自己的照片愣是一张没有流出，这次来到A市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可……就这么错过了。
都怪楚清欢那个死丫头，仗着人多发疯！生日宴还一身黑衣，晦气。
此时晦气的丫头正开着自己的瓢虫车缓慢等红灯，车后座的福子一脸高傲，被一个安全带束缚，只能用仰头表达自己的抗议。
楚清欢看着镜子里的福子，笑道“怎么，一年不见就不认妈了？你忘了是谁救你于水火了吗？”
福子：……好像我当时只是在路边遛弯。
楚清欢：“你忘了是谁喂你第一口奶了吗？？”
福子：“……”是老子差点撑死那次吗？
楚清欢还要再问，目光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视线。
是他！那个宴会角落里的人。
他正坐在一辆低调黑色迈巴赫的后座，窗户半开着，他似乎有些呼吸困难，眼角微微泛红，急促的呼吸让他看着有些娇弱。
楚清欢刚刚收回目光，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直直的朝着这边冲过来。
没有车牌，楚清欢看了一眼信号灯，依旧是红灯。
来者目标明显，就是和自己并排的迈巴赫。
迈巴赫的司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想要立马调转车头，朝着人行道开过去。
可后座的人瞬间厉声制止：“保护行人，直接冲过去。”
司机迅速反应，扭转方向盘，让整辆车最坚硬的钢板正对着黑色无牌车。
这些也就发生在几秒之间，黑色无牌车已经撞上了迈巴赫，楚清欢只来得及喊一声：“关车窗。”
也不知道那位娇弱的男子有没有听见。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接下来是烟尘四起，距离最近的楚清欢也收到了伤害，黑色面包车头被撞的细碎，碎片在空中飞扬，划伤了楚清欢左眼下方，留下一串细长的血珠……
楚清欢再次睁眼的时候绿灯亮了，只是整个马路都没有人行动，有人驻足感慨这场有谋谋的闹剧，有人停下车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