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燕韵曾经的家（1/1）

我出生在北方的大山里，妈妈是被拐来的……

燕洵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农村小姑娘，怀着对北地雪景的期待，初中毕业就选择去了北方就业。

那时候的人大部分还很淳朴，不过也有坏得出奇的人，天生的坏胚吗？也许吧。

一群南北各地的混子聚到了一起，组成了全国最大的妇女婴儿贩卖集团，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那天燕洵在京城遇到了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妈，说着给介绍工作，招揽了一堆女孩儿。

工作?没有！

燕洵等到的没有什么高薪工作，最后让她心怀期待的是见到了一个男人，男人把她买了下来。

燕洵以为得救了，却从此失去了眼中那抹对生活向往的光。

男人要跟燕洵结婚生子，不愿意就是打，那是什么夫妻啊，只不过是买回来的奴隶罢了。

在拳脚棍棒下，没有活着的人是选择不屈服的，因为不屈服的都死了。

燕洵以为生活这就能好好过下去了，然而也没有太多的改变，某天喝醉了就打，在外面受气了也打。

逃?那时候，有些督察都是和他们一伙的，怎么逃?

燕洵生下了第一胎，是个女孩，男人嫌晦气，就想把女孩丢掉。

燕洵跪下保住了这个孩子，生产完两天就又要去干活赚钱了。

男人说，你要留这贱种的，自己养！

是啊，自己养，不过不仅要养女儿还经常要拿钱去补贴家用。

女儿取名叫燕韵。男人不准女孩跟他一个姓。

燕韵虽然还是个娃娃，但是也不哭不闹，省了妈妈燕洵不少的心。

燕韵四岁时，妈妈生了个弟弟。

那天爸爸很高兴，做了两盘肉呢。

弟弟叫张狗蛋，爸爸取的名字。燕韵小，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姓张。

妈妈要把燕韵送去上学，爸爸却不同意。爸爸把妈妈脸都打肿了，妈妈还是不肯放弃，又去打了一份工去供女儿上学。

后面弟弟到了上学的年纪，爸爸去花钱让弟弟进了最好的老师的那个班。

也是那年，妈妈生了妹妹，爸爸还是不喜欢妹妹，妹妹就取名叫燕然。

爸爸好像越来越老了，不过却是对唯一的儿子越来越宠溺了。

弟弟上了六年级之后就不读了，本来弟弟三年级就不想读了的，后面看见他的小伙伴都还在，就又回去了。

为了让弟弟回去读书，爸爸还去求了校长呢。

妈妈的精神状态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差了，有时候还在那胡言乱语。村里有孩子说妈妈快疯了燕韵气不过，就和那孩子打起来了。

什么孩子说的?有些就是那大人教的无知的人，也越喜欢嚼舌根。

妈妈打着几份工，供着两姐妹读书，好在姐姐燕韵争气，成绩好。

这样子，爸爸在外面提起燕韵，也终于露出笑容，燕韵给爸爸争脸了。

弟弟在外面和人混日子，有一天回来翻家里的钱，妈妈看见了阻止他。

也许妈妈也没想到吧，这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孩子，会对她棍棒相向，那两下很用力。

妈妈的腿断了。

爸爸没有责怪弟弟，反而把妈妈存下来给姐姐燕韵上大学的钱给了弟弟。

妈妈没钱治腿，妹妹抱着妈妈在哭，后来妈妈落下了残疾。

燕韵回家，看见一瘸一拐的妈妈，对弟弟发了脾气，爸爸直接把巴掌甩在了燕韵脸上。

后来姐姐燕韵考上了大学，妈妈偷偷递给燕韵一包散钱。

那是妈妈新存下来的，妈妈瘦了好多。

妈妈让燕韵把钱藏起来，不要让爸爸和弟弟知道。

这时的妈妈，眼睛多么清明啊。

不过这种情况却不多见，更多的时候，妈妈的眼睛是浑浊的。偶尔也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村里人说妈妈快要疯了。

爸爸对燕韵读大学及其反对，因为弟弟不想让姐姐燕韵去读大学。

弟弟觉得，读大学了要花钱，那样爸妈给他的钱就会少了，在外面和朋友玩的时候要丢面子。

妈妈偷偷带燕韵去贷了款，然后把燕韵送到车站。

对燕韵说，要多对人有防范心，不要像妈妈一样，再也没有家了。

妈妈说过，外公外婆好早之前就死了，是因为伤心过度。。

燕韵大学期间，并没有回过家，这是妈妈叮嘱的。燕韵也明白，只是偶尔兼职赚了一些钱，给家里寄了一些。

除此之外，甚至没有过通信。

大学毕业，燕韵找好了工作，准备去上班了。

这时就收到了弟弟的来信。

弟弟要结婚了，准备请燕韵这个姐姐回去。

燕韵心想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妈妈，要是可以就把妈妈接出来喝自己一起住。

于是带着自己兼职赚来的五千块，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妈妈在村口等待着女儿，眼睛里一片清明，像一个等待儿女归来的母亲的那种眼神。

带着妈妈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妈妈只是笑着，却一直不说话，鬓间发丝凌乱，像是许久未成梳理过一样。

燕韵给弟弟包了一个一千块钱的大红包，又偷偷给了妹妹燕然五百块。

燕韵想给妈妈留下一千块，但是妈妈只是笑看着燕韵，没收，伸手帮燕韵整理着头发。

答应妈妈，出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燕韵鼻子微酸，轻声答应了。

而晚上，燕韵则被药晕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笼子里的。

那是一个贩卖人口的市场，燕韵恳求着爸爸和弟弟放过自己。

然而却没有用，这两个至亲，却没打算放过她。

爸爸说着，等买了燕韵就够彩礼钱了。

弟弟也在说着，买了她就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一个身高两米多的男人，来到了他们的摊位前，买下了燕韵。

买下燕韵的人是，时林。

时林让燕韵去帮照顾弟弟，而且已经和弟弟打过招呼了。给了燕韵一张银行卡，就离开了。

燕韵，一个人奔赴江城。

妈妈说过啊，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是啊，这种家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是妈妈没能离开那个，她最恨的地方。

再后来啊，新闻报道了全国最大的人贩子集团破获了。

只是那些需要被解救的人，也几乎都麻木了，有些人都在那里生活几十年了，父母也走了，还回去干嘛？和那兄弟争家产吗？

……

“现在，燕然来找我了，她说那家人已经死绝了。”

“还有最爱我们的妈妈也走了。”

“我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说完，燕韵已经泪流满面，双眼通红。时橘揽住她，轻声安慰道，“现在还有我呢，我也是你的亲人了。”

“相信你妈妈在天上看见你现在的生活，她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