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嘎嘎嘎(1/1)
孟晚遥边洗手边道:“那边的饭我可不敢吃,或许人家也不让我吃呢。”
胡妈妈叹了口气,“只怕你这一去又要为难你,偏偏三爷又不在,这可怎么办?”
“无碍的,”孟晚遥淡然道:“人压根就不该把指望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是她死过一次的经验。
虽然谢明铖和谢谨仁不一样,但也不能事事都指望着他。
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摇。
人家一时不在,或者不想给你靠了,自己就只能等死,那也太废物了。
孟晚遥这三年可不是年岁空长,心智和本事都是与日俱增。
她泰然自若道:“把丸子给三爷留出来一碗,等他回来吃。你们好好看着院子,等我回来。”
荣禧堂内,谢老太太被人抬了出来,她腿上疼得厉害,眉头始终皱着。
谢明钦和妻子段若兰关怀了几句她的伤,谢老太太也懒得开口,只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段若兰脸上讪讪的,偷偷咬着后槽牙。
老太太的丫鬟秋月来报,“三太太来了。”
谢老太太冷哼一声,顿时来了神威,“让她进来。”
孟晚遥手里拿着个盒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拜见婆母。”
谢老太太眉头紧锁,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尚书府的千金,吃个饭都要三催四请的。要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等你用膳,好大的架子啊。”
谢谨仁一家四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巧听见这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老太太目光扫了过去,“进来!畏畏缩缩的,在那做什么?”
谢谨仁忙换了副笑脸,“祖母,您腿上的伤可好些了吗?孙儿和素兮刚刚带着宝元去了大觉寺为祖母祈福,回来的晚了,请祖母谅解。”
谢老太太“嗯”一声,叹道:“素日你们都说我偏疼谨仁,你看他这份孝心,哪个能不疼他?把宝元抱过来我看看。”
安素兮推了迟钝的谢舒遇一下,谢舒遇抱着谢宝元过去,用软糯糯的童音道:“舒遇和宝元给太奶奶请安。”
谢老太太瞥了眼还跪着的孟晚遥,无视了她,抬起手摸了摸谢宝元的脸蛋,“宝元啊,在大觉寺看到什么了?”
谢宝元咬着指甲,流着口水回答:“肉。”
“肉?”谢老太太嘴角一沉,“大觉寺里有肉吗?”
安素兮忙道:“小孩子家……”
“你闭嘴!”谢老太太狠狠地剜了安素兮一眼,吓得安素兮立马噤声。
谢谨仁眉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他看了眼谢老太太的神色,终究是没敢开口。
谢老太太貌若慈祥的捏着谢舒遇纤细的手腕,问她:“舒儿,你今天和你父母亲还有弟弟都去哪儿了?”
谢舒遇一脸愚钝的样子,茫茫然歪着头,温吞吞的答道:“去了布庄,还有松鹤楼。”
松鹤楼,京城里有名的酒楼,以红烧肉闻名。
谢老太太闻言丢开谢舒遇的手,绷起了脸。
她并不在乎谢谨仁有没有为她祈福,但是这么当众骗她,让她的面子往哪放?
谢明钦忙使眼色道:“谨仁,还不过来给你祖母赔不是。祈福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谢谨仁哈哈一笑,话锋一转,“祖母您真是火眼金睛,本来还想逗一逗您,被您一眼就给识破了。”
谢老太太到底疼爱这个大孙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语双关道:“猴崽子,你就哄我吧!”
谢谨仁站到她身后,给谢老太太捏了捏肩膀,“请祖母疼我,饶了我这回吧。”
孟晚遥看着谢谨仁这副贱样,她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偏偏谢老太太就是偏心他,笑了笑就算过了,让他入席。
孟晚遥轻咳一声,“婆母,媳妇来得晚,是因为去给您找了霍安堂的秘制烫伤膏。此膏清凉去热,抹在烫伤处不留疤,七日便好。婆母睡前涂上,今夜便可安枕了。”
谢老太太示意秋月将盒子拿过来,一瞧果然是霍安堂特质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翠色的瓷瓶,打开一闻,有股淡淡的幽香。
霍安堂的秘制药闻名盛朝,因制作繁琐不易得,多少人有钱也买不到。能用上霍安堂的秘制药,都是大富大贵之人,着实值得炫耀。
谢老太太摸着光滑的瓷瓶,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了点,“那你也起来吧。对了,你官人呢?”
孟晚遥缓缓起身,“三爷午后出去了,不知去哪了,媳妇也不知道。”
段若兰呵呵一笑,哑着嗓子道:“还以为老三和弟妹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分都分不开。没想到成婚第二日,这老三就不见人影了。”
孟晚遥勾了勾嘴角,“大嫂嗓子不好,还是少说些话吧。免得落下病根,以后都是这个声音了。”
话音一落,谢宝元仿佛听懂了,指着段若兰道:“鸭鸭!嘎嘎嘎!嘎嘎嘎!”
把谢老太太都逗得大笑起来,谢明钦谢谨仁孟晚遥等人也都憋着笑,唯有段若兰气得满脸通红。
这时,谢谨仁给谢宝元喂到嘴里的鱼肉吃出了刺,疼得谢宝元哇哇大哭。
段若兰见状,便把谢舒遇叫到自己跟前出气。
“下贱坯子!让你照顾弟弟不精心,宝元若不好,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段若兰对着谢舒遇又掐又拧,谢舒遇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孟晚遥看着着急,但段若兰跟她不对付,她要是出言相劝只怕是火上浇油。
幸好谢老太太嫌他们哭得烦了,吩咐奶娘把孩子们都带下去伺候。
席上只剩下大人,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吃口饭了。
孟晚遥只吃碗里的白饭,段若兰却是每道菜都品尝点评,什么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醋放多了,那个糖放少了的。
孟晚遥闷头吃饭也不应声,心道:“若不是想让你们多吃点,这顿饭指不定多难吃呢。”
谢老太太却没说什么,孟晚遥“精心”烹饪的大餐貌似很合她的口味。
直到她从嘴里吐出了两片鱼鳞,老家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鱼……这鱼,你……你是怎么处理的?”
孟晚遥眨了眨眼,一脸天真,“鱼需要怎么处理啊?不都是处理好的吗?”
嘴里嚼着鱼的谢明钦脸色一变,“三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晚遥甜甜的回答:“在鱼档买鱼的时候,是杀好的,还要怎么处理啊?我在家做鱼时,都是直接下锅的。”
“哕——”谢谨仁吐出嘴里的鱼块,立马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