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老来得子(1/1)
先是谢谨仁的铺子出了事,他手里的产业都是从程家抢过来的,自己又不肯费心经营,交给安家那帮亲戚帮他管着,自己只管收钱。
安家人骨子里流着见钱眼开的血,生意越做越差,再加上孟晚遥连开了几家铺子,刻意挤兑,一个月内,安家铺子陆续关了四五家。
更棘手的是,安家的点心出了问题,常年用不干净的食材,吃坏了人。
人家村里的老人原本买了点心过八十大寿,没想到直接给人家吃得上吐下泻,当晚就死了。
参加酒席的有不少岁数大的老人,接二连三死了十二个。
那些老人的亲眷岂能饶了他们?孟晚遥安排人私下告诉死者家属,一条人命一万两,不给钱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那些村里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抬着棺材停在安家铺子门口,还把安素兮的堂哥安国柱告上了官府。
谢谨仁上下一番打点,原本想蒙混过去,谅那些穷棒子也拿他没辙。
结果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又闹到了他当职的大理寺,说他是幕后老板,吃死了不肯赔钱,还给京兆府行贿。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谢谨仁只好认栽,赔了十二万两,近两年都白干了,直接把点心铺子关了。
孟晚遥着人将他们的店面用白菜价盘了下来,时隔三年,重新回家程家的铺子,着实费了好一番周折。
孟晚遥坐在老地方,拨弄着手上的冰镯,算着时间,为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段若兰那边该有反应了。
她送给谢明钦和段若兰的大礼,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果然,刚刚回到谢府,管家冯大正吩咐小厮,“快,去户部告诉侯爷,夫人有喜了!”
孟晚遥笑着迎上去,“大嫂有喜了?请大夫看过没有?”
冯大忙回:“看过了,这样的事没看过我们可不敢说出来啊。请了三个大夫,都说是喜脉。夫人有喜,侯爷要老来得子了。”
孟晚遥点了点头,“那快去通知大哥吧,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要想让一个人痛苦,先要把他捧到天上,然后重重的摔下来。
孟晚遥让流鸢提着一盒点心,到了青云轩。
安素兮自从谢宝元夭折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孟晚遥安慰道:“你还年轻,也该为以后想想,再生一个。”
安素兮丧气道:“我头次生产时伤了身子,没那么容易有孕了。何况谨仁近日心情不好,又不大来我房里,唉……”
没了孩子,就像没了依靠,她也不敢跟谢谨仁叫板了。
安素兮生怕走上当年程菀宁的老路,可她又毫无办法。
孟晚遥道:“你别灰心,你看大太太,今年都四十三岁了吧?竟然又怀了。”
“什么?”安素兮大为惊讶,“我婆婆,又有了?”
“刚刚我听管家冯大说的,请了三个大夫诊的喜脉,不会错的。老来得子,想必会十分宠爱。”孟晚遥叹了口气,“我这个当婶婶的,说一句不该说的,为了今后的日子,你也得好好争口气,不然这侯爵之位……”
孟晚遥话说一半,放下点心,“你好好保重。”
孟晚遥一走,安素兮立即派人去打听,庆和堂果然在欢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安素兮掐算着日子,“她屁股上的伤刚好,这么快就能同房了?公公都五十岁了,怎么那么巧,让她这个时候得出一个孩子?”
安素兮有些慌,万一真的生个男孩,将来的侯爵之位,未必传给谢谨仁了,那她可就做不了侯爵夫人了。
以前,她有谢宝元,谢谨仁是长子,得老太太宠爱,侯爵之位必定是他的。
可是短短几个月,老太太倒下了,谢宝元夭折了。
谢谨行不受宠,她从来没把这个二弟放在眼里,可是再生一个小儿子就不一样了。
老来得子,一定是万千宠爱。
万一她生不出嫡子,侯爵之位是不会传给谢谨仁的。
“怎么办?”安素兮坐在床上,痛苦的抓着头发。
宝环道:“少奶奶别着急,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
金钗道:“就算是个男孩,也是个乳娃娃。少奶奶再生一个就是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么您生,那边已经怀上了,总不能不生吧?”
安素兮喃喃道:“是啊,她怀上了,怀上了就一定能生吗?她怎么会怀上的?”
宝环道:“难道少奶奶怀疑那夜的采花贼……”
安素兮恍然大悟,“快派人把给太太诊过脉的大夫都请来,我有话问他们。”
*
月离跟在孟晚遥身后,一进屋,便奉上了一杯热茶,顺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段氏现在是一堵危墙,咱们何不直接提醒安氏采花贼的事?直接将这堵危墙推倒呢?”
孟晚遥悠然的喝了口茶,柔软的丝帕优雅的拭去唇边的水迹,缓缓道:“三十六计,我最喜欢的就是借刀杀人。
这一计好就好在可以坐山观虎斗,杀人于无形。
说得太多,目的就太明显了,采花贼的事才过去多久?安氏会想到这一茬的。”
流鸢推门进来,“小姐,三爷又送信件和东西回来了。”
孟晚遥无奈的笑道:“这个月已经送了三封信了,怕是上封回信他还没看到,又写了一封来。让人知道还以为他只顾儿女情长,不务正业呢。”
流鸢道:“小姐放心,三爷每一仗都是胜仗,捷报频传,谁敢乱嚼舌头?”
“再神勇的将军也没有百战百胜的道理,打胜仗还好,万一败了,定会被别人拿去做文章。”她飞快的写了个字条塞到信封里,着人送出去。
让谢明铖一个月只许写一封家书,多了不回。
字条送出去,拆了他送回来的包裹,一打开流鸢吓得大叫了一声,“啊,什么啊?”
木头装的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巴掌大的大黑虫,虽然被树胶凝固住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月离也捂着胸口,吓得不轻,“三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告诉您,他在边关吃了很多苦,那边的虫子都是这么大个的?”
孟晚遥端详着那只虫子,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