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杀无赦(1/1)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王孝独自行走在化作废墟的城市之间。这里刚刚经过一场伏击战,抵抗军利用城市高楼对终结者的运输车队展开了袭击,最终在支援抵达前截劫走了信号发射器。
我的命运本该如他们那般吗?
以前,她的系统中只有「任务」,但现在,她在思考关于「自我」。关于为何「活」到今日,为何去往陌生的时代。
自己,是特殊的个体吗?
没有任务和天网驱使,终结者又算是什么呢?
【芯片激活率:3%】
王孝猛然睁开眼睛。虽然她只觉得过了短短几分钟,但她明白,自己已经睡的太久了,是时候醒过来了。
伴随着王孝砸碎压在自己身上的石料木板,她缓缓从废墟里站起身来。她左眼那一部分已经被火焰和废墟撕裂炙烤,将她的些许本质展现在众人眼前,即便她还坚持戴着斗笠面纱,隐藏在面纱下的机械眼依旧散发着骇人的红光。
李梦瑶登时喜极而泣:“王孝姐,王孝姐!”
“太好了......”燕不归嘟囔一声,彻底倒在李梦瑶身上昏死过去。
罪欲万分惊恐的看着王孝,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惊声尖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是已经把你炸死了吗?!”
“因为「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王孝缓缓走下废墟,声音依旧清冷。
罪恶猛的将飞镰朝王孝甩去!王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非但不躲不闪,反而一抬手抓住了镰刀!飞镰的锋刃就停在她的鼻尖前!
罪恶明显大吃一惊,拼命要把飞镰拽回。王孝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猛的将飞镰往自己跟前一拽!罪恶那娇小玲珑的身板霎时间就被王孝的千斤巨力带飞起来,径直朝王孝飞过去!
那时节只见王孝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龙吟刀柄!拔刀抽鞘一气呵成!霎时间只见得寒芒一闪!只是一道银光在罪恶身上掠过,刹那间罪恶便被斩为两段!刀锋从她的右腰斩进,又从她的左眉斩出,一刀袈裟斩将她一分为二!
鲜血飞溅,喷洒在王孝雪白的衣裳,仿佛在她的披风上绽开几朵彼岸花。
眼见自己的妹妹变成两坨烂肉,罪爱眼睛登时红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下,抡起吴钩不管不顾朝王孝扑过来!犹如一头发狂的猎豹!
王孝作势下劈,罪爱甩出吴钩要扯掉她的龙吟,吴钩瞬间卡在龙吟刀刃上,但是这并没能让龙吟就此停下!非但没能勾住龙吟,反而一刀将罪爱的两把吴钩挑飞出去!
王孝一把扼住罪爱的哽嗓咽喉,缓缓将她提到半空中。罪爱发狂的咿呀吼叫,双手疯狂捶打王孝的臂膀,离地的双脚在半悬空不停的扑腾。
咔吧一声,王孝五指一发力,轻而易举便将她的脖子捏断,罪爱的四肢立刻瘫软下来,被王孝扔垃圾似的甩到一边。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王孝便如屠宰牲口般,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两名七面!这一壮举无不震惊在场每一个人,无论是侠客还是七面!
罪贪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子蕊身上,啧了一声,把狼牙棒往旁边一丢,迅速抓起左泉的弓矢张弓搭箭,一箭射向王孝!
王孝并不躲闪,连看都没往这儿看一眼,轻轻一提刀鞘,那本该击中她的箭矢便钉在了刀鞘上!
罪贪嘴唇微微发动:“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孝突然大步狂奔,径直朝罪欲冲过去!
罪欲本来武功就高不到哪里去,见此情形当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那终结者的奔跑速度比博尔特还快,是你能跑的掉的?
王孝单手抡起龙吟,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将龙吟扔了出去!龙吟刀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随后便顺滑的刺穿了罪欲的大腿!
上官成武惊的张大了嘴:“有她这么用武器的吗?”
罪欲一声惨叫半跪在地,王孝上前从背后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双手抓住她的脑壳,也不跟她废话,就是缓缓发力!
罪欲疼的连声哭嚎:“我错啦!!我错啦!!放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
啪叽一下,罪欲的脑袋转眼间就被捏爆成一个烂西瓜,红的白的绿的一股脑从王孝指缝里溜出来,那脑袋烂的都没法看。
王孝一推尸体,罪欲扑通一下栽倒下去。她从尸体大腿上抽出龙吟刀,在袖子上擦拭着血迹。
“这根本不是战斗.....”罪贪双手都在发抖,牙齿不由得打颤!
“这分明是一场处决!!”
“哇呀呀呀呀呀!!!”刚刚还在大哭不止的罪痴也不知突然发什么疯,或许是疼疯了,一把推倒熊耀光的遗体,顶着那把将他捅对穿的长枪就朝王孝扑杀而来,眼睛血红,跟战车似的!
“对,我们还有罪痴!”罪贪自我安慰道,“罪痴可是有弥勒金身护体的肉盾!他不可能死在那家伙手里的!”
面对朝自己撞过来的罪痴,王孝单手拎刀,拧过身子,仿若一个拧紧了的橡皮筋,只要一松手,就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地动山摇的脚步近在咫尺,王孝猛然挥出手中的刀!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纯粹的将人体工学发挥到极限!大开大合,卯足力气将刀甩出去,形成排山倒海之势!
扔过铅球的人都知道,单手的力量要比双手的力量更大。其实不然,这与单手双手的力气并无关系,而是因为单手扔球,可以获得更多的角度和身体助力!在扔球的刹那,并非你的手在发力,还有腰部的旋转力和下肢的爆发力!三者合一,找准角度,爆发出的力量便是无与伦比的!
王孝的刀便是如此。
在场众人分明看到在双方接触的刹那,王孝的眼前闪过一道肉眼可见的扇形刀光!随后便来在了罪痴的身侧,罪痴也猛的停住了脚步。
“没撞上?!”罪痴大惊失色。
“砍进去了吗?”李梦瑶紧张的等待着。
双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作。
啪嗒,罪痴的半截上衣掉了下来,众人赫然看见他的肚子上有一道平整的红色划痕,紧接着他的腹部便沿着红线裂开,花花绿绿的肠子唏哩呼噜全掉了出来!
“呜哇!!”罪痴捂着肠子,边哭边不停往肚子里塞:“罪贪大哥!我好疼啊!!!”
王孝再次举起龙吟刀,随后猛的砸下,手中的刀柄狠狠砸在罪痴的太阳穴上!霎时间脑浆迸裂!眼珠子都飞出去老远!
庞然巨物轰然倒地,鲜血从他身下缓缓流出。
“那就是.....白龙王?”子蕊靠着墙坐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简直就是个怪物.....”
罪贪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打不过的,没可能打得过的!在这种怪物面前,自己甚至连想象出打败她的模样都做不到!
他不停的后退,不停地后退。
“喂喂,我可不想跟这种怪物交手啊。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罪嗔的声音依旧轻佻,却隐隐能听出几分颤抖,“罪贪,这一战我们的损失比上次还要严重啊!该撤就撤吧!”
罪贪立刻捏着嗓子,发出一连串猿猴般的嚎叫,原本还守在屋檐上杀手登时扭头就跑,一个个屁滚尿流慌不择路!
“喂,你不走我可不管你了。”罪嗔说着,看了一眼雷策:“算你走运。”随即跳上屋檐,跟随罪贪和一众杀手消失不见。
“站住!”雷策刚喊一嗓子,压在他身上的上官成武便丢掉门板起了身,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想做什么?!”
缺见罪恨摘下自己的面具,缓缓走到王孝跟前,那张面具下是一张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面孔,看的出他剃掉胡子的话一定是个帅大叔,只可惜.....
李梦瑶冲王孝喊道:“王孝姐小心啊!黑煞阁手黑!”
更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罪恨将雁翎刀往地上一插,半跪在王孝跟前:“请白龙王为我做主!!”
这也超出了王孝的意料。她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罪恨相当的有礼貌,不卑不亢,抱拳拱手:“白龙王大人,上官家害我全家,我与他们不共戴天!不灭了上官家,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他们!您是明事理之人!我别的不求,我只求您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让我与上官家公平公正的展开决斗!只要您开口,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子蕊被气的不行。我才是金镖士!寻公理你不找我找她?
“我呸!”李梦瑶扛着燕不归摇摇晃晃起身,“你早就失去复仇的资格了!说的自己好像有多惨一样!是,或许很多年前你确实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虐待!你若找上官家复仇,没人会有二话!”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加入黑煞阁!和他们助纣为虐!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自己没有跟黑煞阁一起残害过无辜之人吗?你数过死在你手下的无辜百姓和侠义之士有多少吗?!你和当初残害你的人又有何区别?!”
罪恨并不言语。他把头埋得很低,等候着王孝的发落。
王孝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上官成武走上前来:“白龙王,您就答应九叔伯这一次吧!”
雷策劝阻道:“不可啊成武大哥,李梦瑶说的对,罪恨加入黑煞阁,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他没资格去执行他的复仇了!”
“我的看法并不相同。”上官成武说道。
“复仇归复仇,惩戒归惩戒。上官家那般待他,无论如何他都有向上官家复仇的资格;他残害百姓无数,应有的惩罚也绝对不可逃脱,就事论事,并不冲突。再者,若非上官家那般对他,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加入黑煞阁的地步,因缘果报,不是吗?”
李梦瑶说道:“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赶紧弄死他!王孝姐,这个决定你来做,我尊重你的选择。”
决定权落在王孝手上,要么一刀宰了他,要么在他复仇完毕后再一刀宰了他。
“那你便去复仇吧。”王孝蓦然道,“你应该清楚,无论选择哪条路,你的下场都是死亡。”
“罪恨明白。”九叔伯谦卑的说道。
“只是罪恨不能再等了。我身为黑煞阁七面,没有完成血洗龙渊乡的任务,即便能走出龙渊乡,下场也只有死一条路。我只想死前,多带走几个仇人!”
“简直不可理喻!”一声怒喝过后,只见上官家家主扛着朴刀,带着一大帮上官家长老和铁匠来到此处,“老夫这就杀了你,为那些亡者复仇!”
上官家主举刀要砍,王孝的刀鞘直接捅在了他的小腹上,痛的上官家主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你干什么?!”
“干什么?”李梦瑶挡在了上官家主面前,“当然是主持公道!告诉你,当年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我们都知道了!今日,罪恨难逃一死,但他的仇也必须要和上官家清算清楚!”
“这不是胡闹吗!”几个长老抗议起来,“他可是黑煞阁的杀手!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你们应该一刀杀了他才是!为什么还放他活着?!”
“那你们又如何呢?”上官成武一步上前。
“人面兽心?欺压弱小?虚伪做作?”
“逆子!你怎敢这么跟你长辈说话?!”
“我有何不敢?!”上官成武怒道。
“当初你们那样虐待九叔伯,凭什么不许他记恨你们?!若是当初他没逃出地牢,你们是不是还要把他囚禁到现在?!你们从来就是这样!满口仁义道德,行为无耻龌龊!墨守成规,冥顽不化!我娘死的时候,就因为她是外姓人,你们就不许她进祖坟!我想和沐沐成婚,你们是百般阻挠!百里明月对上官家有恩,想躲进龙渊乡时你们也是万般推辞!”
“如今你们有何颜面呵斥我?呵斥白龙王?!我们在上面与黑煞阁拼杀,你们躲在地洞里苟且偷生!还妄想用明王转轮毁掉龙渊乡龙脉,把所有人葬送在龙渊乡!相比九叔伯,你们才是先将坏事做尽的那一个!”
几个长老气的脸红脖子粗,哇哇大叫,痛骂上官成武是个不孝子,是个无耻的畜生。
侠客们也三三两两聚集在此,将重伤的燕不归抬走治疗,又去帮忙安置熊耀光的遗体。他们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这群老头儿,每个人脸上都有种说不出的鄙夷。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上官家!”上官家主怒吼道。
“为了你们,为了龙渊乡的未来!我告诉你们——没错,老夫就是个自私鬼,就是个无耻败类!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心里只有上官家!只要是为了上官家我愿意背叛百里明月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就算是那段历史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重演!只要是为了上官家,什么大恶人我都愿意做!你们满意了吧?!你们这些江湖侠客用着我上官家的兵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终于亲口承认了。”
九叔伯缓缓起身,走到上官家主跟前,怒视着他,“你终于承认你们上官家就是一群挨千刀的无耻混蛋!”
他抬手一指上官家主:“废话不必多说!我不想再为难上官家的小辈,我就要挑战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一个一个上也好,一起上也罢!就让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终结在此地吧!”
“你,你!”上官家主指着他,所有人却都在往后退!
“怎么?身为上官家嫡系后代,连我一个旁系杂种也要害怕吗?!”九叔伯厉声呵斥。
见这些老家伙没一个敢上前,九叔伯突然一转刀锋,径直架在了上官成武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李梦瑶勃然大怒,王孝也握住了龙吟!
“放开我儿子!”上官家家主冲上前来,挥起朴刀大喝一声砍向九叔伯!
他那迟钝而缓慢的攻击被九叔伯轻而易举的躲开,他几步游走到家主跟前,一掌打在他心口,直接将家主打的跌坐在地是口吐鲜血!
“爹!”上官成武着急上前,九叔伯却再次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八蛋,你给我站起来!否则我就杀了你儿子!”
上官家主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抓起朴刀对九叔伯展开疯狂的进攻!即便雁翎刀的长度比不过朴刀,可在两人过大的实力差距下,上官家主的攻击不断的被九叔伯轻易招架开来!
终于,上官家主的体力彻底耗尽了,手里的朴刀再也握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嘴唇颤抖起来:“放过儿子,我这条命是你的!”
九叔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一刀,你三十年前就该挨了!”
说罢,九叔伯刀光一拉!霎时间上官家主哽嗓咽喉飚出鲜血,他捂着脖子支吾了几声,目光闪烁的看了眼上官成武,倒地而亡。
“爹!!”上官成武大声疾呼,还没来及扑上去,九叔伯的刀便抵住了他的心口。他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剩下的长老们:“还有谁要战?!”
长老们见此情形,纷纷抖若筛糠,当即齐刷刷跪下是跪地求饶:“请您高抬贵手,饶成武公子一命吧!”
“哼,一群软骨头!” 九叔伯又看向上官成武。
“现在,是你和我有仇了。”
“爹.....”望着父亲的尸体,上官成武死死攥紧了拳头,望向九叔伯的目光溢满了愤怒的泪花,“我要杀了你!”
他不管不顾,赤手空拳的扑向九叔伯。
九叔伯却突然一声苦笑,将雁翎刀头尾一调换,上官成武下意识握住刀柄,往前一冲!雁翎刀便噗呲一下捅进了九叔伯的心口!
上官成武懵了。他完全不理解眼前倒地发生了什么。
“小子。”九叔伯抓住上官成武的肩膀,强行咽回流到嘴角的鲜血,用仅剩的一口气对他用力的说道:“到最后,你.....你果然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上官家最后的良心,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我的仇,报了;你的仇,也报了!我们两清了.....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从今往后,上官家,你的了!”
言尽于此,九叔伯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上官成武怀中。
望着横在面前的两具尸体,上官成武不知所措。
雪是冷的,天地苍茫。
血是热的,挥泪长空。
......
“你觉得,为什么罪恨会在最后改了主意?”
上官家的一间大屋被用来停放这场大战的牺牲者。至于那五位七罪的尸体,自然是被扔进了龙潭里喂了鱼,九叔伯也不例外。
“之前明明还嚷嚷着要将上官家灭门。为什么最后他没取走上官成武的性命?”
燕不归的伤情稳定下来,还在昏睡之中。
上官秋眉彻底疯了,已经没有常人的智力,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不找人看着她就会脱光衣服在大街小巷裸奔,只怕下辈子只能在病榻上度过了。
“或许.....是因为上官成武的那一番话吧。在那之前,罪恨也许仍旧认为上官家都如奴役他,陷害他,羞辱他的那个嫡系一般,他憎恨着整个上官家。但在他发现,上官家的后人并非无可救药之后,便改了主意吧。”
牺牲者的尸体被陈列在堂中。子蕊站在左泉的遗体前,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在我小时候,大爷爷总会陪我玩。那时候他总说,他要开一家武馆,将落樱神枪传承下去。但是,弟子们毕业了一批又一批,谁也没能学到精髓,就连我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外孙女也做不到.....他一定很失落吧。”
两人站在熊耀光的遗体前,瞻仰最后的遗容。
“落樱神枪需要特殊的体魄和力量才能发挥到极致。你做不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王孝抱着胳膊,不合时宜的说道。
李梦瑶一声苦笑。笑着笑着,她便哭了。
“但是......但是.....”她抱住熊耀光冰冷的遗体,已是泪如泉涌。
“我还是舍不得他走.....我宁可一辈子学不会,让大爷爷教我一辈子.....”
她再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都已经包含在泪水之中。
安静的灵堂,只剩下她低低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