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下郊区（1/1）

陈明和赵雪听着出租车司机唠了一路，从一开始赵雪还很有礼貌的回答两句，到后面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又睡醒了，那个司机师傅仍然在讲：“这个下郊区啊，本来政府是准备开发做度假村的，结果没想到啊，我也是听说的，那个晨曦集团，我滴乖乖，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把这片下郊区给买下来了又不开发……”听到这里，本来昏昏沉沉的陈明接过了话茬：

“师傅，晨曦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您知道吗？”

“诶，知道，这临江市谁不知道她，叫金晨曦是吧，她可是临江市的天才少女，未来的东方之星！提起她啊，那真是豪门出千金，人家当年考入临江市最好的高中——崇明高中的时候，本来都是直接保送的，结果人家不愿意，把机会留给别人，说什么她不会给任何人非议她的理由，让别人误会她能保送是靠她爸妈的关系，结果当年市里中考，哟呵，全市第一！几乎门门满分！”

“那您知道后面金晨曦考入崇明高中后的什么流言吗？”

“这个嘛，好像还真有，不过我记得当年辟谣了是个误会，好像是有个小孩作弊考的比金晨曦还好，结果这个千金的有些朋友看不惯那个作弊的小孩，找他理论，结果那个小孩还不承认，后面金晨曦小姐的朋友为了金晨曦小姐打抱不平竟然动手了，然后嘛，然后好像还引起了市里巨大的反响，要求开除那个作弊的小孩，人家金晨曦小姐也是大人有大量，不仅自己出面道歉没能约束好自己的朋友，还请求学校再给那个作弊的小孩一个机会，后面的事就被晨曦集团给压下去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要我说啊，这种小孩就不能留，作弊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就是学生希望考好，用错了心思，那往大了说就是欺骗，思想不端正！这种小孩靠作弊考出了好成绩，好嘛，进入到社会了就是个渣宰，你们说是不是，这没给他开除，真是，不过还好，后面就听说金晨曦小姐又开始蝉联市里第一，不愧是天之骄女，啧啧啧。”

司机师傅砸吧砸吧嘴，继续说到：“我听说那个作弊的小孩就住在临江市下郊区吧，好像他还是下郊区凭借优秀的成绩获得崇明高中在下郊区唯一一个资格的学生吧，我估计啊，这肯定也是靠作弊弄来的，要我说，得严查！不然这让下郊区的学生怎么服气！这可让人寒心对吧！这个社会啊……”司机师傅越说越上头，语气里竟然有了愤懑的意思。见司机再说下去就要说些反社会的话了，赵雪连忙转移了话题，司机这才平复了心情，继续侃侃而谈。

出租车又经过了一段柏油路，转而驶入了一条石子路，一路上颠簸了许多，周围的风景也从高楼大厦变成了农田，既而又变成了荒废的土丘，一路上可见下郊区的凄凉，陈明心生嘀咕：“不应该啊，临江市好歹也是个超大城市，这个地方也太荒凉了。”

“到了，小娃们，你们看现金还是微信？”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路牌前，这个路牌已经生锈迹斑斑了，上面依稀可见“临江市下郊区”几个字。

“现金吧。”赵雪掏出来一把钞票递给了司机，在副本里，一般来说规则是不会在钱这种问题上限制玩家的，基本都是给足了玩家超额的资金，所以陈明他们并不在意谁出钱。

司机仔细看了看，确认不是假钞后，放心的把钱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收拾好后，扭头看向准备下车的陈明他们，乐呵呵地说道：“娃儿们，你们肯定不是住这个的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但是这地方打车难，你们办完事要是准备今天回去的话估计都不一定能打到车，这样，你们再给我一半车费的定金，我今天可以在这里等你们一天！怎么样！”

赵雪看向陈明，眼神询问要不要答应这个司机，陈明观察了一会周围的状况，向赵雪点了点头，然后赵雪又掏出一把钞票：“这是和车费一样的定价，如果我们回来后您真的还在，我能额外再付你一份车费。”

听到这，司机喜笑颜开，连忙答应：“好好好，娃儿你们随便打听，我这么多年司机可是最好服务态度的一个，年年都临江市优秀出租车司机，你们可放心吧，我一定在这候着。”其实这个司机接送陈明他们一来一回的车费赚到的已经比平时好几天的都要多很多了，他还故意多宰了陈明他们一点钱，这笔他可谓是赚大发了。看着陈明他们走入下郊区的背影，司机喜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陈明和赵雪沿着一条石子路走了好一会，终于赵雪先开了口：

“那个司机说的，作弊的孩子就是张力吧。”

陈明无声的点了点头行。

“张力不是那种人吧，他明显就是被冤枉的。”

“当然不是。”

“张力真的这个副本的“唯一真善”吗？”

“我也不确定。”

“所以你带我来下郊区是不是要确定这个？”

“不，我是来确定那个鬼的，我见过那个鬼。”

“什么？你见过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学校楼梯遇到过吗？”

陈明叹了口气，说道：“不是那一次，你还记得第一次放假我跟着张力出去吗？”

“记得，怎么了？”

“那个鬼和张力的妹妹长的一模一样。”

“什么！”赵雪震惊了，在她的记忆里，张力的妹妹可是个大活人！他们兄妹俩几乎每个礼拜都见面啊！

“鬼能给我们施加幻觉，你觉得就不能给张力施加吗？”

赵雪无言，只能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陈明越进入下郊区越感觉不对劲，这个地方已经人烟荒凉到几乎除了一些老人之外就没什么人了。“我们是不是要去“不对劲。”陈明拦住了赵雪，“我去打听一下情况。”说罢，他就走向了一个正在晒太阳的老人，面带和善的微笑问道：“您好，老奶奶，请问这里是下郊区吗？”老奶奶在听到陈明的询问后，她那浊白的眼球像是才开机一样动了一下，然后斜着瞥向陈明：“生人啊，没见过你们。”

陈明仍然是那张暖心的微笑，“是的，奶奶，我们是崇明高中的，我一个朋友家在这，刚好我路过，他让我帮忙看看他的父母。”若不是赵雪之前就认识陈明，可能真的会觉得这个陈明是个衣冠楚楚，有礼貌的，温润如玉的就像一句诗所形容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公子一般。

“你找谁啊？”面对浑身散发着朝气的陈明，老奶奶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语气。

“他叫张力。”

陈明根本没想到，只是听到了区区一个张力的名字，竟然会让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奶奶有这么大的反应。老奶奶听到张力这个名字后，原本坐着不动的她，竟然生龙活虎地举起自己坐的板凳就扔向陈明，嘴里不停骂着一些“丧家人，该死鬼”的话，边骂还边试图颤颤巍巍的走向陈明给他两下，陈明只能躲开，赵雪试图平息老奶奶的怒火，却被连带一起驱赶了。

“怎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张力他们家不是住在这吗？”赵雪拍了拍身上刚才沾到的灰，问向陈明，陈明也不解的摇了摇头。

“小娃，你们可是在找张力他们一家？”正当陈明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老爷爷走向了他们。陈明没有回应，他将赵雪烂在身后：“你是？”

老爷爷笑了笑，露出自己仅剩的两颗牙：“刚才那个是我老婆子，多有得罪咯，唉，你们应该是才来的吧，不知道你们找张力他们干什么？”

陈明见老爷爷能沟通，他仍把赵雪拦在身后，充满了警惕，并且有礼貌地说道:“你好，老爷爷，我们是张力的同学，我是受张力的要求来看看他的家人。”

没想到老爷爷听到“受张力的要求”时脸色一变，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其实是记者吧，还是来打听当年那件事的对吗？”

陈明眼角微微眯起：“既然爷爷你猜到了，我也不隐瞒了，我们是记者，我觉得张力的事有蹊跷，想要查明真相。”

老爷爷佝偻着背，自下向上的盯着站的笔直的陈明的眼睛：“小娃，你不怕死？”

听到这里，赵雪心里一惊，这里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张力他们家到底做了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响，甚至还有可能会死？

陈明微微欠身：“老爷爷，说来你可能不信，张力其实真的是我朋友，他们家发生了那些事，我也不愿意看到，但是到现在我都只能通过晨曦集团的片面之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我总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之处，所以我决定来这里看看，您应该理解，对于我们这种年轻人来说，朝闻道，夕死可矣，真相比死亡更有吸引力。”

老爷爷听完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年轻，好一个真相，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老头我就为你们带路，来，请，张力之前的家在这里。”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赵雪一脸懵逼地看向陈明，陈明压低了声音回复道：“你还记得那个出租车司机讲的事吧，张力因为作弊闹起了那么大的轰动，同时也导致了下郊区的名声不好，让这个本来就荒废的下郊区无人愿意投入资金发展，毕竟在临江市，政府都得看晨曦集团的脸色，所以这下郊区估计只剩下这些走不掉的老年人了，所以刚才那个老奶奶对我们有怨气。”赵雪点了点头，理解了刚才的老奶奶的行为。

“那这个老爷爷和你们刚才的对话又是什么意思。”

陈明看着老爷爷的背影说道：“具体的也是猜的，我看到他过来找我们，我就知道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后来他说我们是记者，就证明之前应该也有记者来过，那么如果是板上钉钉的事，就不应该会有人跑来调查。这个老人既然愿意主动找我们，那就代表了他是相信张力的为人的，所以我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讲到这里，赵雪明白了：“这里有些老人看着张力长大，自然清楚张力是什么样的孩子，那种事被传出来，自然也会有人相信张力，但是奈何手大不过天，只能看着张力被冤枉。”陈明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随着赵雪对张力的事情了解的越多，内心就愈加沉重，那个穷酸的小伙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会经历这么多事。想到这里，赵雪也只能捏紧了双拳，却无能为力。

走了好一会，老爷爷在一栋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说道:“既然你们是张力的朋友，也应该知道张力家发生的惨案，他们以前的家就在这里，我就不进去，小娃，我事先提醒一下你们，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