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葡萄汁(1/1)
“范羽森,自己点。”冷和与坐在吧台,抬抬下巴让点酒。
吧台小哥看着范羽森身边有些晕乎的大美人,悄悄挪到他身边揶揄道:“哟,你小子不错嘛。今儿这姐姐美到爆炸。”
范羽森挥挥手让他离远点,顺道点了两杯略带甜味儿的酒摆到冷和与面前。
“这颜色好好看,像葡萄汁儿。”冷和与脑子已经大晕,看什么都自带一层滤镜。她笑盈盈地指着高脚杯里澄紫淡绿的酒水,像发现宝藏一样睁大双眼,又可爱又娇媚。
她直愣愣地望着高脚杯,思绪被带去了大一那年的寒假。
“看见没,这么冷的天儿居然真的结了葡萄。”许言征拿着手机和冷和与视频,她把相机怼着一串青紫的葡萄,“厉不厉害?”
放假前两人打了赌,如果大冬天的种出了葡萄下学期就同居。
许言征果真就买了葡萄藤栽在寝室里,用大棚技术种了个把月,放假后又连盆带藤带回了家里。
“哼……”冷和与娇哼一声,“这有什么厉害的。”
“我现在要能吃到它,才算你厉害。”
明天是除夕,两人分别都回了老家,隔着一百多公里路程。冷和与明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办到,却还是忍不住逗他。
“有点困难。”许言征笑了笑,“我尝了一个,酸!”
“过段时间,我们回校的时候再给你尝尝。”
挂完电话,冷和与就窝进沙发看电视去了。
吃完午饭有邻居家的妹妹来找她玩堆雪人,但外边雪大风急,冷和与拒绝了,她只想躺在被窝里补觉。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三则短信音将她唤醒。
冷和与打开qq界面,发现是许言征传过来的视频。
第一个视频——许言征小心翼翼取下那串葡萄;第二则视频——取肉榨汁,再加了两勺蜂蜜,细心地拿了一个玻璃小罐子密封保存;第三则视频——玻璃小罐子被放进了斜挎胸包里,许言征背上胸包,骑上了一辆越野自行车。
冷和与看完视频,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要去哪儿?
不会吧?
不会吧!
冷和与一个电话拨过去:“你在哪?”
手机听筒里传来风声,呼喇喇的。许言征的声音又小又糊:“你家楼下。”
“哪儿?”冷和与惊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家楼下。”对面的声音大了一点,仍旧瓮声瓮气。
冷和与迅速挂断通话,毛毛躁躁地掀开被子起身,随便裹了件大衣就出了门。
屋外果然立着一个人,他靠着墙在休息,雪花润湿了他纯黑的冲锋衣,此刻又重新点缀了几朵。
见冷和与开门,许言征咧开冻得青紫的唇,“怎么裹成熊也这么美。”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尖,拉开胸包拉链,从里头取出来那罐已经发酵完成的葡萄汁,“厉不厉害?”
那是一罐能酸掉大牙的葡萄汁,冷和与喝得一滴不剩。
然而第二学期,许言征根本没去租房子。他说:“毕业后吧,等我娶了你,我们再住到一起。我等得起。”
*
“续上。”连喝了三杯,冷和与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但是她控制不住,她想喝。
“冷姐姐,别喝了。”范羽森拦着,把冷和与的两只手一并牵着握到手里。“你醉了。”
冷和与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范羽森……你怎么那么糊涂,我喝得多……你提成才多啊。”
“伤身体的。不要喝了。”范羽森坚持。“你想不想跳舞,我带你跳舞好不好?”
喝醉后的冷和与不像清醒时那样坚强,她眸子里有难以言说的心事,是悲戚的底色,沉重而又不可触及。
“我要喝酒。”冷和与仰着头要酒,像是吵着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她挣扎着从范羽森的禁锢里抽出手,幅度过大险些栽倒。
范羽森连忙去扶她,冷和与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顺滑的黑长直扫过范羽森的手臂,痒痒的,刺刺的。
几绺青丝弹到脸上遮住视线,冷和与侧头把它拨到一边。缠绵蜿绕的发丝扫过她白瓷一般的脸颊,白与黑的极致碰撞,晕酒的粉红点缀其间,在几乎素颜的脸上交织,妩媚妖气。
她有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此刻却灰蒙蒙的,像是死了灵魂的木偶。
“跳舞我赚得更多。”范羽森附在她耳边蛊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