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相柳的保护（1/1）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池月此时完美的诠释了这十字真言。
他们脚下的路越来越窄，四周的灌木丛渐渐变成了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树木。
一路上，树枝时不时的扫过池月的脸颊，刮的她生疼。
到了后面，池月不得已在路边拾起一根不知被什么弄断了的两指大小的枝丫。
尽管如此，她前进的速度依旧慢了不少，凑近看，甚至能看见她渐渐涣散的眼神。
不多时，池月的视线就模糊的厉害，她好几次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只为了有片刻的清醒。
不远处相柳的背影分分散散，池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她的鼻息间就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终于，就在池月即将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相柳忽然回过头，朝着池月的方向一步一顿的走来。
池月反应慢半拍的停住了脚步，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只需要一股小的不能再小的风就能把她吹散。
她眯起眸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心中疑惑。
不过几步之遥，池月就看清了相柳紧绷的脸庞。
池月眼睛微弯，艰难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相柳咽了咽喉咙，许久没有动作。
他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狼狈至极的池月，眼中神色莫名。
真丑......
他的视线又从池月的脸移到了她的手中的“拐杖”上，后背处，他的左手，指腹微不可察的摩挲了掌心的一片绿叶。
在池月看不到的地方，绿叶悄无声息的落地。
池月不知道相柳这样看着自己是想干什么，直到相柳走至她的一侧，一言不发的牵起她的“拐杖”。
池月不明所以，她下意识的开口，声音几乎销声匿迹：
“相柳，你也走不动了吗？”
她担心地问。
相柳牵起的动作一滞，他侧头凉凉的看了一眼池月。
池月下意识的闭了嘴，眼睛有一瞬间的黯淡。
然，池月却在相柳转头的那一刻，听到了相柳的声音。
他说：“我口渴，前面有水，你走得太慢了。”
所以你就牵着我走吗？
池月黯淡的眸子一亮。
她惊喜的侧头，望着相柳还稚嫩青涩的脸庞。
你没有丢下我......
池月的心口处砰砰直跳。
她出神的望着相柳，眼中的欢喜不要命的砸向相柳。
相柳目不转睛，对池月的注视视而不见。
池月并不在意，在她的眼里，相柳对于陌生人本就如此，他没有扔下她，她就很满足了。
不久，在相柳的引领下，他们到了一处恍如仙境的瀑布前。
池月从听到水声的那一刻，眼睛亮的像两颗大红灯笼。
她甚至松开了枝丫，连滚带爬的跃入了瀑布下的跌水潭。
一落入水中，池月衣物上的污垢瞬间把她周身的碧潭染得一片漆黑。
然而，除了最开始懵懵懂懂的身心舒畅外，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几乎将她淹没。
池月忘了，她不会游泳。
她慌了。
池月扑腾着四肢，着急忙慌的朝着岸上的相柳望去，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明晃晃的在说“救我”。
隔得远了，池月看不清相柳的神色。
她看不清相柳的神色，就下意识的以为相柳也看不见她求救的神色。
“相柳，我不会游泳，救.....咕噜咕噜~我不会......游~游泳......”
她试图用声音向相柳求救。
可岸上的相柳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不说，不动。
“救......救我，相柳......”
此时的池月已经喝了好几口浑浊的污水，相柳却依旧无动于衷。
求生的本能理所应当的战胜了一切纷乱的情感。
她抽不出一点空闲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相柳不救她。
她只知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摆脱此刻她鼻息间和胸腔处的窒息感。
池月在书水里挣扎、嘶喊、呜咽，直到她的整个身体都要没入水中，才被人从水里捞起来。
她极力地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手更是死死地抓住扶在她肩上两侧的手臂，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清醒让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
在池月的记忆里，她经历过的最大疼痛都不及刚刚那一瞬间的恐惧、无助。
她哭红了脸，淡蓝色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相柳古井无波的黑色眸子在看到眼前一点一点显露出的容貌时，滑过了一丝讶异，尤其是当温热的淡蓝色眼泪砸在他的手腕时。
他的视线像是带着审视一般，在池月的脸上徘徊。
眼前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他形容不出来，但是......
相柳的喉结动了动，眸底瞬间晕开了朦胧的光晕。
看着很好吃......
池月的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小了起来，直到趋于无声。
池月哭得累了。
她垂着头，抓着相柳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再加重，像是在报复相柳刚刚的见死不救。
相柳沉着眸子，视线有一瞬间落在了池月的手上。
“你想死吗？”
他警告的出声，威胁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池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猛地松开双手，不安地抬眸。
“你想杀了我吗？”
她哆嗦着身体，声音也跟着发颤，似乎是不敢相信。
相柳眉心一拧，在池月惊恐的眼神下，一把把池月扔上了岸边，速度快到在池月落地之前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砰——”
池月被重重的摔在了岸边的一处草地上。
“哎哟~”
她痛到哀嚎不止，咒骂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后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池月满眼含泪，瞪了一眼相柳的位置，咬着唇，别扭的把右爪子挪到了臀部。
好疼......
这一摔，也给池月的脑子摔清醒了大半。
她心虚地偷瞄了一眼潭中的相柳，翻了个身，直挺挺地躺住，懊恼的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池月，你刚刚是在干什么？！那可是相柳啊啊啊啊啊啊......
池月自责的在心里哀嚎，身体像一只蛆一样拱啊拱。
在她悔恨不过片刻，相柳就跃出了潭面。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池月身体瞬间绷直，她警惕的睁开眼睛，僵硬着脖子，机械地转身。
一张煞白的脸忽的闯入她的眼中。
“相柳？！”
池月一惊，她忍着腿部、臀部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相柳的身边。
“相柳，你怎么了？相柳！”
池月伸出小手，急切的晃了晃相柳的手臂。
刚一晃，相柳就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
池月被吓得往后一缩，同时眼底的担忧渐渐消退。
“吓死我了......”
她庆幸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忍不住担心。
“相柳，你怎么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张被打湿的卖身契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池月眨眨眼，没有反应过的。
“为什么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