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疯了（1/1）
果然，当九渊说出‘小桑扶’几个字后，相柳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他紧抿唇瓣，死死地盯着纹丝不动的结界，浓密乌黑的睫毛半阖，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这时，九渊嘴角牵起的弧度忽的一滞。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脸上一沉，飞快地转身离开。
小桑扶......
他身后，相柳紧抿的唇瓣微微勾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池月在感应到诛神弓越来越近时，英气的眉宇的微微蹙起。
还不等她细想，就感觉手腕一热。
下一秒，相柳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猛地回头，眼中的欢喜和不可置信还来不及压回去，就被相柳染血的红衣刺的眼眶一红。
“相柳，你来了。”
她控制不住的哽咽，却不知，她的三千墨蓝色发丝被腐蚀的发焦，一张小脸血迹斑驳，瓷白的脖颈血液蜿蜒而下。她的一袭白衣同样沾染了污血。
只是一靠近，就会闻到一股火烧人肉的味道。
她的白衣上，金色血迹落满了衣衫。
尽管已经知道池月受伤的事实，但在看到池月的那一刻而，相柳还是心头一颤，红了眼。
“嗯，我来了。”
他压制着心里莫名的怒火，沉声应着，伸向池月小脸的手轻颤。
相柳的心像是被利器刺穿了那般，隐隐作痛。
他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落到池月的脸上，而是落在了池月的肩上。
“再忍一忍。”
池月点头。
心里却知道，离开这里并不简单。
她想去牵相柳的手，却又生出怯意。
最后，是相柳牵起她的手腕。
池月忍不住偷笑。
他们一起离开，意料之中的遇到了九渊。
这里是方丈山，是九渊生活了上万年的地方。
九渊见到池月时，下意识的出口质问：“为什么要逃跑？你明明知道会受伤。”
池月没有回答九渊的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你拿走了我给金玄的神力？”
在找相柳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了头顶的结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九渊听池月这般问，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平静的承认道：“小桑扶，你很聪明。只是，金玄不过千年修为，如何能驾驭你的神力？若是我回到神界，倒可为他取出，用于来日渡劫。可，我没有回到神界，自然是拿走的好。”
池月沉默片刻，平息了心里的怒火，“九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所不用至极。”
说着，她的心里有些苦涩。
九渊不置可否。
“小桑扶，舍一人而救苍生是神的使命。我允许你随意评价我的行事作风。等你坐上我的位置，你会明白的。”
池月不赞同九渊的诡辩。
“可你舍金玄，救的是哪门子苍生？你明明可以重回神界，做回你的九渊神尊，拯救你口中的天下苍生。你以前做的很好，如果你初心不改，你依旧是世人口中受万人敬仰的神尊。即使你回到神界，不再做神尊，也不会有人诟病，会有人取代你的位置。你......”
“住嘴，你没有资格评价吾。吾的功绩岂是他人能代之。不过，若是你想要，吾......愿意。”
池月忽的对九渊产生了一丝怜悯。
“九渊，神尊之位之前不属于你，之后也不会一直属于你，你只是暂时坐在了它的位置。你活了几万年，还不明白吗？”
“谁说不会一直属于吾？只要有你在，这神尊之位就会永远属于吾。”
池月不愿再多说。
九渊很自私，自私到令人发指。
利用她，流芳千古。
但现在也不是争辩的时候。
她无心劝诫，眼前之人的生死早在十几年前就与她无关。
“九渊，我能抽走体内的神力，自然能收回。”
说完，池月只是微微抬手，原本坚不可摧的结界就失去了神力的支撑。
她的灵力大涨，几乎一瞬间就产生了威压。
皮肤上的灼热感也有消失的迹象，但池月却压住了体内涌向伤口的灵力。
蛇鳞很舒服......
池月悄悄的红了耳尖，转头对相柳说：“相柳，你不要怕，我打得过他。”
她试图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好。”
相柳的话音一落，就被一股灵力包裹住。
他的眼睫闪了闪，很快又归于平静。
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入九渊的眼里，他衣袖下的手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但他深知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时机。
他的额间凤神记明明灭灭，平淡无波的眸子翻涌着诡谲。
池月却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一把淡蓝色玄铁弓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九渊，我不相信你。我不用诛神弓，但我也能伤到你。”
说完，她就搭起箭矢，拉开弓弦，对准了九渊。
九渊原本想离开的理智瞬间被冲碎。
“你要为了他要伤我？”
他不可置信的开口，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相柳。
相柳不逃不避，心中处又开始发热。
他的嘴角勾起笑意，余光望向池月。
“九渊，你总是只看见我想要伤你，却下意识的忽视你伤我在先。”
他听见她这般说。
九渊神色微顿，依旧固执的不承认：“若你不想办法逃跑，吾如何会伤你？几十年前是，现在亦是！你就是不肯待在吾身边！”
池月不想再听他的解释，执起弓的手用力一拉，就冲着九渊的右肩胛骨射去。
这支箭巧妙的避开了九渊心脏，却直直的贯穿了血肉。
九渊不躲不闪，生生的受下。
他只感觉一甜，嘴角就溢出金色的鲜血，落在红色衣襟上。
普通弓箭对他的伤害不值一提，但有充斥着神力的弓箭却能伤到他。
可，肩膀处的疼远不及心口处的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池月搭起第二箭的动作一滞。
她不解的微微皱眉，疑惑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九渊眼睛幽暗。
“躲？吾为什么要躲？”
他没有捂着受伤的肩膀，而是捂住缩了又缩的心口。
这一刻，池月好像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九渊。
她举起的弓箭抬了又抬，最后虚射了一箭，也不顾手上的伤，拉起相柳跑得飞快。
疯了！
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