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谷传人果然可怕（1/1）
一群乌鸦盘旋在紫兰轩上空，为都城大地带来一抹别样的阴影。
罗槎并没有见到韩非，喝了一顿闷酒。
酒过七旬，一个白发少年悄然出现在罗槎身后。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功成名就之后，怎么会选择给吕燕山卖命？”
卫庄先声夺人，开门见山。
罗槎答非所问：“你就是鬼谷传人卫庄？闻名不如见面，不知对在下的赔礼可还算满意？”
“卧龙居有的东西，紫兰轩也有，我对你送来的礼物没有一点兴趣。”
卫庄盘膝坐下，示意旁边的舞姬倒酒。
“看来卫庄兄对我本人，要更感兴趣一些？”
“没错，我真的很想领教一下，罗掌柜的嗜血剑，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神乎其技。”
“在下只是个生意人，早已厌倦了打打杀杀。”
“哦？罗掌柜十日前才杀了二十多人，而且是剑剑封喉。”
“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罗掌柜。”
罗槎微微一愣，注视着卫庄那双灰白色的眼睛，等他说下去。
卫庄接着道：“毒蝎门已经被我灭门了，罗掌柜完全不必担心遭到报复。”
“卫庄兄想必不会为了我这么个陌生人，去灭掉毒蝎门，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省了许多麻烦。”
“坏消息就是，有人已经盯上你了。”
卫庄悠哉悠哉一口闷，继续道：“贵商行最近是不是跟翡翠山庄在做买卖？”
流沙果然不容小觑，虽然刚成立不久，但短时间内就拥有这么多耳目，发展迅速。
罗槎理所当然道：“在下是做买卖的，只要有利可图，跟谁做不是做？”
卫庄目光一敛，紧紧盯着罗槎道：“你猜，翡翠虎买你那么多石灰干什么？而且据说他还花了大价钱。”
罗槎意味深长看着卫庄，卖起了关子。
卫庄缓缓道：“我已经知道，翡翠虎干了什么，而且我还猜到，罗掌柜是想借韩非公子的手，铲除翡翠虎这个竞争对手？”
罗槎暗暗一惊，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鬼谷传人果然不同凡响，其智谋并不在韩非之下。
卫庄神秘地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个消息，我不会告诉韩非，只想说，罗掌柜实在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即使不是朋友，也绝对不应该成为敌人。”
罗槎故作吃惊道：“哦？卫庄兄，也跟翡翠虎有仇？”
“这是朝堂中的事，罗掌柜也不必知道得太多，但我想提醒一下，锋芒毕露未必是件好事，韩国的水，深得很，稍有不慎，怕会引火烧身。”
罗槎不以为然道：“卫庄兄说笑了，在下做的是合法买卖，何来引火烧身一说？但愿日后韩非公子兴师问罪时，卫庄兄能帮在下美言几句，我们四海商行只想赚钱，绝不给你们添乱。”
沉默半晌，卫庄阴阳怪气道：“罗掌柜是否记得，你还欠我们一个人情？”
“请卫庄兄吩咐。”
“有一个叫天泽的组织，抓走了我一个朋友，但我找不到她的下落。”
“在韩国境内，居然还有卫庄兄找不到的人？这实在是件怪事。”
“罗掌柜只需帮我找到这个人的下落，此前你属下砸我场子的事，就算两清了。”
罗槎摸了摸下巴，一脸为难道：“卫庄兄怎么会认为，连你都找不到的人，我却能找到？”
卫庄目光森森道：“罗刹索命，从不失手，嗜血妖剑，剑剑封喉。像你这种人，肯替一个小小的商会卖命？如果四海商行背后没有一个足够庞大的势力，那么罗兄岂非很屈才？”
罗槎起身，施礼告退，算是接下了这单买卖。
离开紫兰轩后，罗槎魂不守舍，站在街口的一棵大榕树下，默默看着巨大的树冠，老僧入定。这看似随意的行为，实际上就是罗网的暗号。
罗槎顺便忖道：“鬼谷传人果然可怕，他难道已经知道罗网这个组织？也知道四海商行暗地里是为罗网服务？”
“若是这样，那卫庄应该也知道我为秦国做事，他知道我们来韩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罗槎一时之间，难以判断。
回到卧龙居，天色已暗，心事重重的罗槎听见一声鸦鸣，顿时眉头一皱。
从紫兰轩出来后，他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朵乌云，久久不散，当时就感到蹊跷。
那乌鸦察觉到罗槎的警惕，急忙振翅而起隐入夜幕中，但为时已晚。
罗槎锁定那缕气息，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宛如强弩发射。
乌鸦回头瞄了一眼，自知逃不脱，果断选择了自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随风飘落。
罗槎随手摘了一片羽毛，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目光掠过虚空，缓缓定格在一处屋脊后面。
九阳神功大成后，嗅觉和灵识都异常灵敏。
隐藏在那屋脊后的人大惊，脚下一点，施展出他匪夷所思的轻功，飞檐走壁，迅疾如雷。
数个起落后，罗槎紧随而至，嗜血剑果断出鞘，劈出一道弯月剑气，顿时狂风呼啸，势如破竹。
逃跑之人刹那间被腰斩，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洒落空中。
但下一瞬，那血夜化成一团黑烟，被斩成两半的身体又变成了无数只乌鸦，朝四方飞散。
夜幕中，传来一个空旷的声音：“好快的剑，嗜血妖剑剑剑封喉，果然名不虚传！”
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没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缕飘逸的气息，也随着空灵的声音消逝于虚空……
罗槎在一处屋顶上踩了刹车，确认对方已经负伤遁走，默默出神，忖道：“墨鸦……卫庄说盯上我的人，竟是他？”
罗网的卷宗有记载，夜幕除了四凶将，姬无夜手下还有个叫百鸟的组织，其中白凤、墨鸦为代表人物，轻功独步天下，神出鬼没，擅长刺杀与追踪，号称天空霸主。
“夜幕的势力，远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罗槎反常地微微一笑，顺着夜幕的掩护，施展轻功来到了郊外那座荒芜的山峰。
山峰之巅，罗槎坐在巨岩上，俯瞰新郑都城。
三缕风声吹过，魑魅魍魉，又出现了三人。
罗槎知道又是三缺一，头也不回道：“昨夜天泽袭击韩国王宫时，捋走了一位公主，叫红莲，尽快查出她被关在哪里，需要多久？”
魅回道：“人就关在百鬼林深处，那是天泽的老巢。”
罗槎既意外又惊喜，罗网的暗子果然牛逼，这就能抢答了。
魍道：“夜幕四凶将之首，白亦非明日将回宫述职，与往常述职时间不符，恐有异动。”
血衣侯白亦非，回城了？
魉道：“此前被韩非收留的百越难民，日前尽数遇难，动手的是天泽属下百毒王。”
“哦？自相残杀？”
“或许是出于所谓的‘尊严’，他们不想欠韩国王室这个人情。”
罗槎冷笑道：“够狠！”
罗槎顿了会又道：“调派人手，集中力量渗透紫兰轩和七绝堂，我要掌握流沙的一举一动，一有动静，立刻反馈给星璇。”
“属下遵命！”
三人齐声说道，先后遁入黑暗中。
站在月光下，罗槎沉思良久，纵身一跃，飞檐走壁朝关外奔去，目标直指百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