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次咱赌辣条和冰棍(1/1)
焰灵姬一身妖术的确名不虚传,短短数日伤势便有明显好转,几经曲折,最终还是回到了韩非的手里。
紫兰轩不但是男人的天堂,对焰灵姬这样的女人来说,也是个宜居宝殿,设施齐全,庭院优雅美不胜收,而且热闹,管乐不断,尘嚣不止,虽是烟花之地,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这里没有悲欢离合,只有及时享乐。
数片红叶飘落,焰灵姬随手一摘,捏住其中一片,富有魅力的眼睛里焕发了神采。
她喜欢红色,红色代表火焰,可无论再大的火焰,也终有熄灭的时候,这不正如苟且而短暂的人生。
她没有思考过人生的意义,对一个亡命天涯,刀口舔血的人而言,思考本身就毫无意义。
她的世界里只有生存,活着,便是唯一的意义。
在紫兰轩仅住了两天,焰灵姬竟对人生有了思考。也许是因为业火灼身的折磨,让她身心疲惫。
……
在另一个院子里,同样飘着落叶。
一个身材修长,气宇轩昂的男子道:“初次见面时,你向我许了个愿,要求我赦免一个人,却没有明指这个人是谁。”
韩非含笑看着那男子道:“现在尚公子应该猜到了。”
“所以,这个焰灵姬,就是你要我赦免的人?她有那么大的份量?”
“再小的砝码都有它特殊的价值,在大国博弈中,焰灵姬这个砝码也许无足轻重,可对于眼下的韩国局势而言,她能让这个天平保持平衡,也能为天下生灵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叫尚公子的男人眺望着院子里的天空,略微感慨道:“先生足不出户,却能写出天下文章,实在叫朕……叫本公子佩服。”
韩非拾起地上一片落叶,轻转叶柄,出神道:“有人行万里路,却只看到身后的脚印,但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两位大佬谈古论今,字字珠玑,现场唯一的第三者紫女眼含笑意偷偷瞄着韩非,她喜欢听韩非说话,虽然听不懂,尤其是他不口吃不结巴的时候,说话特别好听。
从孔子老子庄子谈到旬子,意犹未尽的尚公子终究还是结束了话题,道:“那么本公子也是时候离开了,多有打扰。”
盖聂突然从天上跳下来,默默紧跟在尚公子身后。
“且慢。”韩非忽然叫住尚公子,“非,恳请尚公子留在紫兰轩。”
盖聂淡淡瞥了韩非一眼,下意识握紧剑鞘,伸出拇指将剑柄缓缓推出两寸。
紫女见状眉头紧皱,也下意识摸了摸缠在腰上的赤练。
尚公子似很不习惯听到这种略带命令意味的口吻,但说话的是韩非,他无动于衷,只淡淡道:“为何?”
韩非一脸尴尬地看了眼盖聂,摊手干笑道:“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个本不该出现在韩国的组织,偏偏就出现了,初步判断,他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尚公子您,就目前而已,紫兰轩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话戳到了盖聂的敏感神经,转身注视着韩非,冷冷说道:“谁?”
韩非回避了盖聂的目光,心想这鬼谷派的弟子果然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是八玲珑。”
“八玲珑?”
尚公子面无表情,但明显已经接受了韩非的建议。这个组织他知道,当年自己的胞弟成蛟,就是死在八玲珑手上,死状极惨。
盖聂又看了看紫女的小蛮腰,果断把剑锋收回两寸,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如果对手真是八玲珑,即使他身为天下第一剑客,独自作战固然可立于不败之地,却不敢保证尚公子能毫发无损。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来者禀报:“外面有位官兵,要见九公子。 ”
韩非来到客厅,足足来了十余名官兵,门外甚至还备好了轿子,领头的官兵语气强硬道:“王上有旨,请九公子进宫。”
韩非脸上仍挂着笑意,目光却异常凌厉起来,一字字道:“敢在本公子面前这么大声说话的,只有姬将军的府兵,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那官兵头子心头一颤,被九公子这气场吓到了,深深一揖变了声音道:“小的,只是传达王上的旨意,请九公子上轿。”
……
卧龙居!
掌柜书房内,堂主左鹏正在兢兢业业地计账。
四十有五的左鹏,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卧龙居,每一笔账都亲力亲为,风雨无阻,为了这份事业,他甚至都没结婚生子,一直独身一人,可谓高管中的典范,七国好员工。
合上账本后,左鹏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又拿出竹简刻刀,聚精会神地刻了一个半时辰,待修订成卷宗,放入书房的暗格内。
只见那暗格里堆放了足足一箩筐的卷宗,每一份的记号都醒目分明。
离开书房后,左鹏来到后院,看着那一群新招募的侍卫舞枪弄剑,演练阵法,皆有模有样,罗掌柜这一支私家军,俨然已初具规模,即使遇到人数相等的正规军,也有一战之力。
看到两个教头姜正哲和王蜍时,左鹏一捋白须,微笑示意,打过招呼后便出了门。
在偏院一隅,罗槎从打坐中收功起身,走到小院子里看了看朦胧的天色,说道:“月黑风高,似乎是个不太平静的夜。”
“我看公子,似乎并不担心秦王?”
星璇也走出院子,双手抱胸,腰枝一扭,立于风中,在月光下,那深不可测的沟壑尤其瞩目,两片旗袍裙摆在风中噗噗作响,让她的两条修长玉腿一览无余。
罗槎看了看她那身性感的旗袍,要说不担心是假的,从星璇那一身穿着就能看出,这绝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战国时代,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款式的衣服。
那个时代的女人,也没有这么开放。
好在,秦王身边有个盖聂,合纵家盖聂就是罗槎的定心丸。
见罗槎没吱声,星璇又道:“平时提起秦王,我看公子您言语之间似乎对王上尊敬有加,眼看夜幕和八玲珑就要行动了,你怎么如此从容,一点不着急?”
罗槎冷笑道:“我只忠于罗网,而罗网忠于秦国,守护的是大秦的江山,至于谁当秦王,关我屁事,不是吗?”
“你能有此觉悟,那就再好不过,解月大人果然没看错你。”
“义父是没看错我,但我,却看错了吕不韦。”
“哦?此话怎讲?”
“秦王是一位合格的君王,朝野臣服威望极高,如今六国未灭,若秦王此时遇刺,必将朝野动荡,人心惶惶,可谓百害无一利,吕不韦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或许正是因为秦王政威望太高,才华过于出众,所以吕相国察觉到了危险,才希望他死。”
星璇这句话倒不是没有道理,罗槎细思极恐,进一步分析道:“秦王若死在韩国,吕不韦不但稳固了自己的政权,又有了向韩国宣战的绝佳理由,此乃一箭双雕。”
“要不然,他不遗余力地扶持昭襄王上位,甚至不惜把爱妾赵姬都拱手相送,你以为他图什么?所图者无非就是权力。”
罗槎似有所悟道:“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君主,如此才能显出他这位相国的能力,若君主过于圣明,民望便会产生倾斜,他的权力自然也会受到威胁……”
罗槎本来还想说在他前世的一些野史中,有传闻说嬴政其实是吕不韦和赵姬的儿子,嬴异人只是个接盘侠。但那毕竟只是野史,也未必就是真相,而且跟星璇讨论这些也毫无意义。
一只黑色的大蜘蛛从院墙上跳落,迅速爬到一棵树上,结出了一块很别致的蛛网。
罗槎星眸半眯,跳上院墙,遥望夜空,说道:“好戏开始了,星璇,还打赌不?”
星璇也纵身一跃,立在一旁,一手插腰,一手搭着罗槎的肩膀,声音妩媚道:“又是赌鲍鱼和茄子?”
“不,我们这次赌辣条和冰棍。”
“辣条?冰棍?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等你输了,我自然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