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常着一色,怎见世间?(1/1)
新血王殿中并不平静,梦天辰,梦星倪,绘明,绘晓皆来到了这里。
“你……真要如此?”梦天辰幽幽开口,望着梦楠,似乎回忆起了昔年,那时候她小小的,经常缠着自己说着幼稚的话。
如今她到底怎么了,突然就不想活了。
“是因为罗鸿吗?”梦星倪就直接很多,开始询问缘故,没有人会不经思索的就做出决定,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身为古祖的修士。
梦楠轻笑,回答道:“父亲,我很抱歉,但我已经决定了。”
仅此一句,她便开始回答梦星倪,道:“与他无关,我只是看透了人世间,活着有时候太乏味了。”
绘明兴致勃勃的传音给梦星倪道:“我有两个猜测。”
“什么?”梦星倪问道。
“一是她的心境破了,回归了凡性,二是,她处在一个突破的边缘,一旦明悟,便又可以凝聚一枚法则之种。”
梦星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这还要你说?当我傻子不成?这么多年白修炼了?
绘明耸了耸肩,很无奈的样子。
没有多久,他们四人便离开了,一位古祖下了决心后,便没有人可以劝阻。
梦楠坐在庭院里,看着院落里的一棵老树呆呆发愣。
她只看了一夜,那棵老树却走完了一生,化作朽木,枯败不堪,沾着些水,看起来有些脏。
“无论什么都会走到终点,会有灭亡的一天,我们或许可以选择跳过苦难,直接来到终点。”
她呢喃着,似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一般。
转眼间,梦楠便消失不见了,而在她走后,罗鸿浑身染血的出现了,就在她刚才的位置,沉默了一会儿,便又消失不见了。
再次出现时,他已身处武国国都朝雪,站在城墙上,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行小字。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这是三十多万年前,他和梦楠外出时,在一座古屋内她赠予的。
并非凡物,炼制出这块玉佩后,梦楠虚弱了近百年,当时她就是古祖,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虚弱那么久。
……
“府主死了?”
听到这一则消息的念云有些讶然,但没有多么悲痛,即便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也如此,本就与对方没有过多的交集,又怎么会因为对方而难过呢?
光是听或者看,并不能使人共情,没有人会隔着遥远的空间去动情。
绘兮点了点头,认真道:“府主确实死了,我亲眼所见,他被数百大帝围杀,帝躯崩灭,神魂沉沦,命器遁走。”
念云摸了摸绘兮的小脑袋,将她滑顺的头发弄糟,引得绘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逆抚。
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绘兮不介意念云弄糟她的头发,如果介意,那念云根本就抚不动她的发丝,古祖强者可不是吹的。
而念云则无视了绘兮的白眼,陷入思考,绘兮……还是古祖吧?
不是说那是大帝的战场吗?而且距离此地极其遥远,她……是怎么看到的?
梦星倪好像都做不到吧?不,是肯定做不到吧!观看大帝战斗,至少也要有大帝级别的实力才可以做到吧!
“念云,走吧!师尊他让我们过去。”疏鸢在不远处,倚靠着墙壁。
她这话,将念云拉出了沉思,心里一合计,便清楚老府主自己做什么,这是要去朝雪了吧!
他看着绘兮,绘兮也看着他,念云犹豫了一下,才道:“师尊,我去朝雪的话,你会随我去吗?”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旁边雨韶菲黯淡下去的眼神。
“我还需要时间沉定,就不跟去了。”绘兮回应,念云点了点头,迈步朝疏鸢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绘兮突然喊住了他,念云疑惑的回过头来,只见绘兮对他笑道:“百年,百年后,这点时间你等得起吧!”
后面还有话,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默念道:“到那时候,你是否还会来邀请我陪你呢!”
“好!”念云回了一个笑容,应了一声,百年时光罢了!不过是一场大梦过之。
“等等,这个你拿着。”绘兮又叫住了念云,取下小拇指上的储戒抛给念云。
念云接过,疑惑的看着绘兮,这枚储戒他有印象,这是绘兮佩戴了十年的储戒,如今给自己做甚?
灵魂力探入其中,里面空间很大,比他拥有的所有储戒空间都要大,里面放的东西不多,三套长袍,有白,蓝,灰三色。
还有便是一柄长剑,一盏古灯,除此再无一物,可就是这些东西,让念云瞳孔一缩,怔怔出神。
那柄剑,他见过几次,是师尊常用之剑,后面也有听雨韶菲说过,绘兮这十年来日日都有祭炼,铭刻自身感悟于其上,威力绝伦,剑名为梦逝,就刻在剑柄侧面。
而那盏灯,威能更加超绝,堪称恐怖,虽不是战斗类的器具,但效果强大无比,它的珍贵程度远超同阶器具。
念云亲眼所见,绘兮将一尊古祖投入其中,竟直接炼化了,是的,炼化了,不是炼成命源,而是将对方如同珍宝一般炼化了。
这是何等的骇人,要知道炼成命源,终究还是不如这样炼化其本身的,一个是必定折损部分,可以通过炼治技术来减少折损,而另一个是完全不折损的。
可就是这样才显得骇人,在这盏灯面前,古祖竟也无法反抗。
没有谁愿意被人炼化,可想要炼化他人,就不能杀死对方,要活炼,这样的话,对方必定反抗,正因如此,这盏灯的威能也就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目光在放到那三件长袍上,感知到三件长袍上遗留的气息,他很清楚一点,这是绘兮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念云心中很是感动。
盯着那件白袍,他有些想笑,这是师尊最后的倔强吗?倒也不错。
大概是五年前,念云无意提过一句,常着一色,怎见世间。
这是武国流传的一句古语,他稍有改动,大概意思就是,总是穿一种颜色,怎么去看世间其他颜色。
原句是,常执一物,世间百凋。
这个意思是执着于某一个物品,那么世间其他物品便如花凋,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