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天子之怒 3(1/1)
三日后。
距上次皇上愤然离朝已经三日,宫里出了旨意,说是圣上生病,休沐三日 ,这期间不少王公大臣想要借看病打探消息,可除了沈桉皇上谁也不见,连几位皇子都被拒之门外。
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宫中终于来了旨意,皇上病愈,恢复上朝,所有人忐忑不安的进入大殿,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没人一人敢上前说话。
“朕身子不爽,休沐了三日,这三日众位爱卿可有事要奏?”皇上的声音自明堂上响起,如往日般威严庄重,听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老臣有事启奏。”
有人上前,就被关大臣之事求皇上给个说法。那些大臣已经被关了三日,可这期间连个说法都没有,为了何事被关,都不知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许多文臣都站了出来,虽然害怕天子之怒,可他们身为文臣,上谏君王,下奏百臣,本就是职责所在,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言不语。
“朕知道,这三日各位爱卿都是寝食难安,听说不少人还求到了安南王府。”
皇上双眼凌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那些去见过沈桉的人被提名,心中忐忑。君威之下额头冷汗都被吓了出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 ,差点没有跪下。
“众位爱卿不必紧张,朕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朝中之事,私下去见安南王也并无不妥。”皇上喘了一口大气,才又接着说了这么一句。
那些原本害怕得就要跪下的人,此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可只是一瞬,皇上接下来的话又把他们都打回了原形。
只见皇上从桌上拿出一叠书信,猛的一丢:“ 郑国公何在?”
“老臣在。”郑国公原本躲在人群中装死,听见皇上叫他立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那些书信纷纷而来,落在他的面前。
原本还算镇定的郑国公在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再也无法冷静,声泪俱下:“老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一时糊涂?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出卖军事图给南疆,后又多番把沈家军战略部署告诉敌军,这些都是一时糊涂吗?”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帝王,勃然大怒,目眦欲裂。
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大殿即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凝固,所有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齐唰唰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众人异口同声。
“息怒?你们要朕如何息怒?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们倒好,吃着我大历百姓省衣缩食省下来的粮食,却帮着外人打自己的臣民,你们是怎么敢的?”皇上一字一句说得沉重,到最后直接喊了出来。
“臣等不敢。”
众大臣忙表明忠心。
“不敢,还有你们不敢的吗?”皇上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差点没有当场喷出来,喝了一口茶压了压,这才转身喊了一声:“苏德全。”
“奴才在。”苏公公立即上前一步,拿出手中圣旨把那些关在大牢里的人的罪行都说了一遍,还有一些那夜没有参与,在此之前却与南疆有往来的人也一并在上面。
在场之人,除了沈桉和师相,所有人像疯了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众人开始不顾明堂之上还坐着皇上,小声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有人认为那些人该死,背主忘恩,通敌叛国,有人又觉得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排除异已故意为之,毕竟其中有很多大臣,平时为人正直,朝中之事从来不站队,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通敌叛国之人。
众说纷纭,说什么都有,那些真正做了的人,却早已经吓得瘫痪在地,除了不停的喃喃,自己是冤枉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刚才还在求情的郑国公,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结局一般,抬头怒视着沈桉:“沈桉,我郑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国公大人言重了,沈某只要据实告知皇上,至于做没做国公大公比我更清楚。”沈桉出声反驳。
“皇上,这种惊天大案老臣是闻所未闻,只怕是有心之人排除异已,有意为之也说不一定,还请皇上一定要明查,不可听信一人之言啊。”
有人最先反应过来,语重心长劝谏。
“皇上,臣冤枉啊。”
“求皇上明查。”
那些原本觉得自己死定了的人,此时听到竟然有人为自己求情,忙改口,说自己是冤枉的。
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那些死板的文臣却不信朝中会有那么多蛀虫,深信那些人是被冤枉的,要为那些被关在大牢里无法为自己辩白的人申冤。
皇上虽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也不能不顾群臣意见,最终把那些有罪之人都统一关押到大理寺,安排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分别由邢部,大理寺,京兆衙门负责,沈桉做为此次案件的主要人物,自然不便插手,最后众臣商议由太子殿下为主审官,毕竟此事牵涉之广全所未闻,太子做为储君,未来帝王,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京中几日之间变了天,百姓中也得了不少传闻,大家都在猜测事件真假,可说得最多的却是沈桉一人独权,排除异己。
有传闻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一种声音。原本还是救民于水火的沈桉,摇身一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有人半夜去王府大门写大字报,谩骂沈桉。
沈桉却像没事人一样,静坐府中读书写字,难得悠闲。
南烛原本还担心得不行,害怕沈桉听见那些话会难过,上阵厮杀,九死一生,却换来这样的名声,任谁都不会好过的,却见沈桉像无事人一样,整日陪着她,倒也放下心来。
原本沈桉进京之后就一直在忙,忙公事忙应酬,反正就是没时间在家,如今倒是得了空,两人整日腻在一起,感情升温极快,已经到了府中人都不忍直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