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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那个该死的、要命的吻(1/1)

然后他乐了。

肢体格斗是刻在雄性生物的基因里的,也可以说是兽性。

有兽性,人的精神就有救。

席砚琛首次融入他的圈子,是靠一场热血四溅的打斗。

那次他输了,脸还被席砚琛给打破了相。

自己每日健身打球,竟然输给了一个白净的自闭症少年,他不能忍。

而脸是他的底线,破了相他更不能忍。

他气火攻心,想着休息一下,就拼死把席砚琛给暴揍一顿时,席砚琛却看着他笑了。

他第一次见他笑。

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傻得牙疼。

这傻子一边笑,又一边侮辱了他一句,“你好废。”

废你个头。

可颜狗很悲哀,因为傻子笑得太好看,他竟然就认下了自己输给他的事实。

但自尊作祟,他又对那句“你好废”耿耿于怀,想着非得班扳回一城不可。

基于此,他便想办法调查了席砚琛的弱点、死穴,想从这方面出手。

谁料这一调查,竟然发现席砚琛浑身都是弱点,简直是个大缺货。

席砚琛爱甜怕辣,喜白有洁癖,怕黑怕雷霆闪电,晚上睡觉得开灯,打雷就会看海绵宝宝。

身高一八五开外的大老爷们儿,竟然真觉得海底有海绵宝宝。

查到这种事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给笑死。

笑归笑,他也就开始行动了。

他请席砚琛喝加糖的奶茶,不过冲奶茶的水泡过朝天椒。

“奶茶”把席砚琛辣得双眼含泪,他正觉得爽,谁料席砚琛竟然抢走他的饮料,咕噜咕噜吸了个空空的。

那是他含过,还咬得满是牙印的吸管!

第二次,他在几只花猫身上绑上颜料,弄脏了席砚琛的房间和所有衣服,包括内裤。

之后他坐在他们两栋别墅紧靠的墙头上,心情舒畅的看着席砚琛黑着个脸生闷气。

可不承想,夜幕降临以后,他新买的那些过了水晾在院子里的内裤,都被席砚琛用鱼竿钓走了。

那是内裤,是私人物品!

第三次,他玩了个大的,在狂风暴雨的晚上,他毁了席砚琛别墅的电线。

结果半小时以后,席砚琛淋成落汤鸡站在了他的家门口,苍白的脸黯淡,沙哑清冽的声音虚弱,说了一句让他的心打了个哆嗦的话。

“顾倾城,我害怕。”

自那天起,事情就往他也预料不到的方向偏离了。

他身后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高,但肌肉好像还比自己更硬一点的粘人精。

粘人精学他吃变态辣,学他喝酒吸烟,还学他帝都的方言。

他觉得离谱,“你宁都没有方言吗,干嘛学老子说话?”

粘人精的墨发随风飘扬,那么帅气又好看得认真对他说,“顾倾城,我会珍惜你,所以我想对你多了解一点。”

草他妈,他第一次因为一个男的脸红了。

但粘人精何止如此,后来还更加离谱。

他不喜欢吃早饭,粘人精竟然给他做早饭,他有时候忙着画图,衣服换下来没洗,等回过神来,那些衣服都带着粘人精身上的皂角香气挂在了衣柜里。

连鞋袜,都是粘人精洗的。

不过粘人精也会吐槽,“顾倾城,你脸有多好看,你的鞋就有多臭。”

那是他生活最自律的时候。

一日三餐按时吃,也不会睡的正香的时候被铅笔、尺子膈醒,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也不会老放在床的另一边,都规规矩矩放在了书桌上。

只不过,变干净的床上还是多了点什么。

多了粘人精。

那也是他和席砚琛最好的时候,同吃同住同睡。

他问过席砚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席砚琛的回答很简单,“不想看到你那么拼命,怕你病。”

再没有一个人像席砚琛那样,那么赤城又认真的对待他,希望他健康的生活。

他的父母都未曾。

老实说,他曾经也很依赖席砚琛。

那会儿有人提醒过他,小心席砚琛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

他也试探过席砚琛的性取向。

有次在席砚琛半睡半醒的时候,他给他立体环绕地放了A片的声音,席砚琛有反应,甚至还嘟囔了一句很直的话:“好想亲女生啊。”

还有一次,他们深夜喝酒,说起了沉重的话题,他也对席砚琛说过,“你爹儿子那么多,估计也不指望你能干点什么大事,如果以后你爹给了你什么财产,你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打点打点,让你好好娶个媳妇成个家。”

席砚琛吃着他那隔几天就会邮寄过来的齁甜齁甜的甜品,然后冲他耀眼地笑,“好啊,到时候你给我主婚。”

那时他觉得,粘人精会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兄弟,没有之一。

可后来,粘人精却吻了他的眼睛。

那时,他抗拒的不是席砚琛亲他,而是自己在恐惧。

是他招惹了席砚琛,他怕是自己一手把席砚琛促成了那样。

他那个时候已经听说过了席砚琛母亲的事情,也大概能感觉到席砚琛的精神问题和他的母亲有必要的关系。

席砚琛因为母亲的事情,在他宁都的豪门圈已经遭受了不少非议,如果席砚琛又因为他连性取向都不正常了,那……

席砚琛会成为豪门里的悲剧。

所以在那个躁动又青涩的青春时光,他和粘人精决裂了。

他不想毁掉他。

到如今,十年过去。

稚嫩青涩的青春彻底不再,而那个在他身后的粘人精,站在了崇山之巅。

腼腆变成了孤高,内向变成了城府,沉默变成了精明。

而与那个白净纯粹的粘人精有过深刻友情的他,又怎能接受得了后来这位精明至极、做事雷霆的席家少家主。

回忆至此,顾倾城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发呆的裴月。

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慈善夜那晚,他发现席砚琛和裴月有点不对劲时,对裴月有点喜欢的他之所以不觉得吃味,是因为内心太过复杂。

他有过那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席砚琛找裴月,是否是想用裴月来代替曾经的他。

这不是他自恋,而是因为当年的席砚琛对他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十年前,也只有席砚琛,唯有席砚琛,不顾接着海浪的闪电雷霆,果断跳进了冰冷无边的海里,拼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他破开巨浪,游了一个多小时游到岸上,从死神手里救了他一命。

然后在他醒来后,还那么动容的给了他一个,让他做了十年噩梦的吻。

思绪到此后,顾倾城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也起身走了。

他妈的。

那个该死的、要命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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