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聊（1/1）

凌飞套出内贼的消息后，很快便离开了。季晚秋一人独自走回露台，走到时已经是十点半，大伙已经吃饱喝足，在谈天说地。她也加入队伍，闲谈了半个小时便借口洗澡回房休息了。她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在团建的时候和下属待在一起那么久，即使她是个再怎么接地气护手下的领导，但是隔着一层职位的台阶始终不能像从前一般畅所欲言。

了却一桩心事，季晚秋觉得浑身都舒畅了。美美地洗个澡，心情极好地躺在床上准备刷回资讯就睡个美容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刷越兴奋，睡意全无。她干脆起身，披上一件薄薄的浅绿色针织开衫走到露台，双手交叉环抱胸前撑在栏杆上，吹着夜间的凉风发呆。

此时已是凌晨0点半，同事们都散场回客房睡觉，早上要早起才能看日出。偌大的露台收拾干净后，空荡荡的，唯余月光晨星作伴。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怎么还不睡？”这道声音并不大，但在静谧空旷的露台上显得格外冒然，吓得季晚秋哆嗦了一下，手中拿着的手机不小心松手掉在露台的木地板上，发出更大的“咚”声，似是呼应此时她重拍了一下的心跳。

她回过头看着来人，吞了吞口水：“尉总，你怎么在这？”

“你都帮我订了房，我不来岂不是浪费了？”尉西谨一身休闲磨白卫衣，头发蓬松柔软，不再是平常工作时梳得有版有型的严肃模样。那副闲散松弛的样子让她不禁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记忆中高中时期高大青涩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就连看人的目光都是那般的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季晚秋。

季晚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接过手机，不自然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凌飞不是没告诉你吗？”

“我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尉西谨意味不明地说道。

季晚秋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想知道什么？”

“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帮我揪出西辰的异心者，没想到用了个这么迂回又不够聪明的办法，如果柳意柔通话的时候没有直呼对方的名字那你们不是还得费一番周折？怎么不直接和我说？”尉西谨一贯是这般直言不讳的说话风格，看着她的眼里有些不赞许的意味。

季晚秋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虽然他说得挺有道理，但是这么直白的评判还是让她有些气闷，略带赌气的说：“那我也可以查她的通话记录，还可以再设一个更诱人的陷阱。”

尉西谨摇头，“这样你拿不到证据，也起诉不了，没有直击痛点的解决办法就不是最佳方案。”

季晚秋赌气般扭过头，不想理他，虽然他说得都对，但是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她这个人就是这般倔，不想麻烦她不愿招惹的人。

尉西谨看着她这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问她：“找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怎么不找我？”

季晚秋转过身背对着他，语气冷淡：“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找你，你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尉西谨看着她这般别扭的模样，虽然不太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但他觉得这样的她才更生动活泛，比工作时镇定自信的她更像她自己，她真实的模样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心情极好，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季晚秋语气还是生硬。

尉西谨也不计较，语气温和地问起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看起来你成长了许多，应该不容易吧？”

季晚秋听着有几分震惊，转过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她有点后悔刚刚转过头来没看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什么时候尉西谨学会关心人了？以前的他总是一副不染世俗不问世事的懒散样子，连话都是极少的，像一个字一个字般挤出来一样。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少年，似乎亲和了许多。

季晚秋很快回过神来，语气平静，“还可以吧，也没有多不容易。”

尉西谨拿出烟盒想抽根烟，但是眼角瞥到她微微蹙眉的样子，心知她应该是不喜欢烟味，便只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捏着，把烟盒收进口袋里，还不忘和她说道：“你变化很大，自信大方，不再是以前的胆小鬼了。”

季晚秋将他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再度感到震惊，不但会照顾人感受，还会夸人了。她直言道：“你的变化也挺大的。”

尉西谨直直盯着她问道：“那是变得好还是不好？”

季晚秋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挪开眼睛，含糊地说道：“自然是好吧，没有人会越来越差。”

“那可不一定。”尉西谨摩挲着手上的香烟，转头看向脚下的黑暗。子夜时分，城市的灯火都逐渐变得稀疏，喧嚣逐渐归于平静。不过这两人心里似乎都不够平静，暗潮涌动。

季晚秋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将一直想问的话问出口：“小妍……她还好吗？”

尉西谨摩擦着香烟的手指速度加快，神情有些漠然，“她挺好。”

季晚秋点点头，但是她注意到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刚刚那般温和，难道是她的错觉？所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突然尉西谨向季晚秋伸出手，“手机。”

她愣了一下，反问：“要我手机干嘛？”

尉西谨有点无奈，她对他防备心也那么重吗？“只是录个联系方式而已。”

季晚秋看他这么直接，也不好拒绝，只能解锁将手机递给他，看着他存下他的电话号码然后还给她说道：“有事找我直接打电话。”

季晚秋接过来一看，不是他名片上的电话，是他私人电话，有些怔然。就在她愣神这一会，尉西谨已经往酒店的方向走过去。

——

早上6点，季晚秋顶着俩大肿眼泡和众人一起往山顶上爬，昨晚回到客房后她用微信搜索尉西谨的手机号，添加他为朋友，很快他便通过了，她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什么都没给他发。只是果然妥妥地失眠了，她拖着熬了一夜的残躯花了十五分钟爬到山顶，只是看来看去却没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红日冉冉升起，喷薄欲出的金光很快便漫染天际，映照着众人的眼睛神采奕奕。恬恬一把搂住季晚秋，感叹道：“卧槽！太美了！”

季晚秋回握着她的胳膊，笑道：“确实很美！”只是美则美矣，却像是缺了点什么？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日出，应该会是不错的体验吧，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