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樟木林（1/1）
过了许久，二球舅舅才一边骂着一边回来了。
“三叔公，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去把那傻婆娘教训了一顿，你不要再放心上了。”
“没事没事，二球舅太客气了，刚刚二球和我说了，那木头鱼和鱼干太像了，舅妈经常弄错，不碍事的，我们已经吃饱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都去休息好，明天你带我们去大樟木那里。”
三叔公已经和二球商量好了说辞，给别人留住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住面子。
见三叔公这么说，二球舅也变得舒服了许多。
“行，你们三个今天就将就挤一下，没来得及收拾。”
三叔公自然明白，根本就不存在收拾房间一说，这屋子就两个房间。
好在三叔公在外面摸爬滚打过，这点根本没在意。
等其他人都睡了，他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些有点混浊的液体。
他起身的时候，却是将二球大牛给弄醒了，这房子里实在太挤了。
“三叔公，你干嘛嘞，大晚上的拿个瓶子做什么，下毒啊！”
“你脑子里装了屎吗？下谁的毒，是谋你舅的财还是要舅的命，这他么是牛眼泪，明天要有用的。”
“牛眼泪……”
两人听完就来劲了，这牛眼泪是来干嘛的，谁都知道。
“三叔公，我们也知道这牛眼泪是干嘛的，小点的时候也试过，没用啊！”
“你知道，你知道啥，以为像别人说的那样抹眼睛上能看到鬼啊，傻不傻啊！”
“那要是没用的话，你拿着来干嘛？”
“肯定有用啊，但是不是你们那么用的，口诀你们知道吗？还有这牛眼泪是越鲜越好，若是陈年老泪，必须保存在井底石缝中，或者挂在房子过风口，否则就没了效果，带在人身上越久效果越差。”
“这玩意不就是用来看鬼的，还有什么效果差不差的。”
“胡说，谁告诉你是看鬼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这是给你看到那些过世人的念想的，真看到了鬼，怕是你们就没这个兴趣吹牛了。”
“还念想，那不就是鬼吗？”
两人小声嘀咕一声，显然对三叔公说的有些不对服气。
“好了，既然起来了，就把这牛眼泪挂房梁上去，这破房子也有破房子的好处，顶上不仅透风，怕是连雨都能透，省了找过风口的麻烦。”
二球接过牛眼泪，拿细绳小心捆好挂了起来，那瓶子顿时轻轻飘摆起来。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人心里都装着事，起得很早，随便喝了些粥就出发了。
其实就算是想吃其他的，也没用。
三叔公看着走在前面的二球舅舅，心里暗暗佩服，挑几十斤豆腐走上十来里路来卖，这老头子体力是真的好。
“二球，你舅舅可真能干，我们三年轻人居然快赶不上他。”
“那是，我舅舅今天是算等着我们呢，在村里，他是出了名的快，是走得快，专心走起来，头往下半低着，一溜烟就没影了的。”
二球说的，三叔公深信不疑，因为每走上十来分钟，就会看到二球他舅在远处坐着等着。
紧赶慢赶，四人终于来到那一小片樟木林那里。
这里也算是比较有名了，因为这里有几棵几人合抱粗的大樟木，而过了这里，就算进入了瑶山野猪窑，再后面的全是山路，异常难走，过了野猪窑才能到瑶民住的地方，这附近没有任何村落，全是荒野山地。
“三叔公，就是这里，我就是在这里听到有人喊我的。”
二球他舅似乎有些兴奋，但又看不出啥不对。
“好的，我知道了，二球大牛你俩过来一下。”
三叔公把两人喊过来，拿出一张黄符用洋火点燃，丢到一碗清水中。
不要惊讶为什么会有碗，那时的收惊师傅的正常准备东西，而这南方的山间，到处都有涓涓流水，并不稀奇。
“三叔公，我想看你表演个手指捻火。”
“滚，不浪费精力的，我告诉你，那些手指捻火出来的都是假的，手指上涂了药粉骗人的。”
越解释越说不清，两人厚着脸追问更多细节，因为他们想不明白，三叔公明明再干着神棍的事，却从来不说鬼神之事，不像其他神婆神棍，老是拿鬼神拿来吓唬人。
“少说话，多做事，把这碗水喝了。”
催促间，三叔公掏出牛眼泪，口中默念些许词后，将牛眼泪抹在两人和自己眼皮上。
两人只觉得眼皮上一正凉意袭来，正午时分的太阳似乎还暗淡了不少。
“走吧，二球舅，你走前面，带我们进去吧，二球大牛，你们注意看看四周，发现什么也别大惊小怪，切记不要喊叫。”
等三叔公交待完，二球舅便带头走了进去，三叔公和大牛二球紧随其后。
这片樟木林并不大，三叔公招呼二球两人跟紧，因为他看到二球舅脸色不对。
就在四人走到最大的那棵樟木那里，二球舅突然停了下来。
“大舅大舅……”
二球轻轻喊了两句，他舅不但没有反应，反而倒下，晕了过去。
一道阴风突然刮起，二球舅身上泛起一股淡淡青烟，那青烟径直往樟树后面而去。
三叔公知道就是这里了，不然这道怨念不可能跑出来的。
他立刻从怀里里掏出三张黄符，快速的贴到二球舅头上和两肩。
就在这时，那青烟再度折回，却只是围着二球舅转。
“别在这里晃悠了，你上他身，对你不好，对他更不好。”
三叔公说完，那道青烟居然化开了，然后又飞入那樟木林之中。
“你们俩个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别乱跑，用心去看。”
“三叔公，你别吓人，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人。”
“你们不是吵着见鬼吗？现在机会来了又怂了，别废话，四周看看。”
将人你推我拉的往树林中走去，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中。
三叔公也不急，反而坐下来慢慢抽起了自己带身上的烟丝卷了起来抽，正好让这两个货长长胆量。
抽烟是他在打仗时学会的，那时候以为打战也不过如书本上说的那般简单。
谁知道第一次上战场就差点被吓死过去，后来跟着老兵们学着抽烟冷静，慢慢的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烟才吸了几口，树林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紧接着就看到二球大牛几乎是爬着往外面跑来。
“三叔公，有…有鬼……”
“呵呵呵，你们就这胆量，居然也敢去玩牛眼泪，得亏以前你们不会用，不然怕是自己傻咯。”
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三叔公淡定的把烟头子踩灭，一句话也说不出。
“走了，还要我扶你们起来，瞧你们这怂样，得亏没上战场，那地方，连鬼都怕。”
说完，三叔公就带头往两人跑出来的树林深处走去。
看三叔公进去，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